那人被撞的身形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神情有些恍惚。
安月白和宁雅芝同时问道:“你没事吧?”
抬眼看去,接着月色光芒,安月白这才发现对方是个熟人。
“没事没事。”对方一脸慌乱地摆着手说着,看见安月白的时候不由一愣。
安月白看着对方纳闷问道:“刘姨,这么晚了,你也应该下班了才对了,怎么还在忙呀?”
对方是她在公司认识的一名清洁工阿姨。以前她还没有住宿舍,又怕迟到,所以都会提前赶到公司。自己吃早餐的那家店正是刘姨家开的,所以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平时来早了发现刘姨已经开始工作,她也会帮忙。
刘姨很喜欢安月白,平常就把当做女儿看待,也舍不得让她动手帮忙自己工作。每次安月白开口说要帮忙的时候,刘姨总是摇着头拒绝,对她说:“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哪里能做这些脏活,你呀,就在旁边看着就好,每天练习都已经够辛苦的了。”
安月白没法,老人家不让做,她总不可能硬抢。
刘姨很疼惜她,她也很喜欢刘姨,如今看着刘姨一脸慌乱地表情,安月白目光有些担心地看着她问:“刘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刘姨似乎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安月白,额头上有些许虚汗,扯着嘴角干巴巴地说:“哦,原来是月白啊,你怎么在这?是、是要回去了吗?天已经黑了,你路上小心啊。”
安月白与宁雅芝对视一眼,都发现对方眼里的担忧和疑惑。
刘姨这表情和神态,明显就是出什么事了。
“刘姨,我是问你怎么还在忙?不是已经下班了么。”安月白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刘姨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眼神闪躲着,不敢跟安月白还有宁雅芝对视,低着头叹了口气说:“运货的车因为有点事来不了了,要我帮忙在这里看着等等,所以才没有离开。”
安月白有些怀疑,又不好问出口,只好点了点头,看着她脸色不是很好,又满头是汗,于是关切地问道:“刘姨你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帮你守着。”
“不用不用!”刘姨连连摆手拒绝,看着安月白的眼神中甚至带着点请求,让安月白愣在当场。
“真的不用,你们先走吧。”刘姨重复道。
宁雅芝察言观色,知道刘姨应该是有问题,便朝安月白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别急。
安月白压下心头的疑惑和不解,对刘姨说:“那我们就先走了。”
刘姨点了点头,恰巧前边又有人叫她,于是便匆忙朝前离去。
安月白回头看着刘姨的背影,若有所思着。
“应该是有什么事吧,但是她不说,我们也没有办法。”宁雅芝无奈道。
安月白担心道:“刘姨看起来很慌乱的样子,我总觉得不对劲。”
“要不去她店里看看,是不是店里出了事情,但是公司这边的活还没有结束
,所以着急回家才这样?”宁雅芝推测道。
安月白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想法。两人结伴朝刘姨家开的早餐店而去。
这会已经是晚上了,但是据安月白所知,刘姨家的早餐店基本会一直开到十二点才会结束,现在才不过十点半左右,还有时间。
今日天气晴朗,夜里的有风,冰凉的夜风拂过脸颊,让她微微缩了缩脖子。宁雅芝捂着肚子说:“我这会正饿呢,反正宿舍十一点才关门,过去买点吃的垫肚子。”
安月白低头拿着手机看时间,想了想说:“要不要给薛兰带点回去?”
“我问问她吃不吃。”宁雅芝开始跟薛兰打电话。
两人走过黑夜下的路灯,来到了有些热闹的街巷中。四周都有人来来往往,街上服装店放着最新的流行歌曲,灯光四溢有些晃眼。
安月白找到了刘姨家的早餐店,却见店门虽然开着,却是一个客人也没有。
只有一个小姑娘背对着她们讲电话。安月白认识她,这小姑娘今年十八岁,是刘姨的女儿,平时都叫她阿娇,是个十分爱笑懂事的女孩。
她正要上前跟阿娇打招呼,突然见阿娇抬手狠狠一拍桌子站起身怒道:“妈,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安月白和宁雅芝一听,都是一脸犹豫和不解,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阿娇依旧背对着他们,可是从她们的角度看去,隐约能够看见阿娇的侧脸,判断出她此时的脸色很不好,甚至很是焦急。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你也不能做出这种事啊!公司肯定报警了,你偷的东西那么贵重,要是被警察找到可是要坐牢的!”
阿娇这话成功让准备开口喊她的安月白和宁雅芝闭嘴了,两人震惊地对视一眼,似乎都不敢相信刚才听见的。
公司报警,偷的东西那么贵重,被警察找到要坐牢?这些话联系在一起,很容易让两人想到今天公司发生的失窃案。
难道说,偷东西的那个人竟然是刘姨?
安月白完全不敢相信。
“你、你别哭呀!妈,我们没钱的话那我不上大学就行了,何必去犯这种错?小时候你不是一直教导我不能偷东西的吗?”阿娇说的声音有些哽咽,末了一会,抬手擦了擦眼泪,放柔了声音说:“大学我不上了,以后我就在附近找一份工作,我一个人也能赚钱养活你。那东西就偷偷放回去吧,绝对不能让……”
阿娇说着,似有所察觉,转身看去,就看见安月白与宁雅芝站在门口,到嘴边的话再也无法说出来。她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人脸色惨白,泪水溢出眼眶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着。
“妈,你先别急,我等会再打给你。”阿娇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擦着眼泪,等电话挂单后,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安月白说:“月白姐,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安月白微微沉默了一会,说:“来了好一会了。”
阿娇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眼中的泪水更是再也包不住的往外流,“那,那你们都听
见了?”说完她紧咬着下唇,表情很是紧张。
安月白点了点头,轻声说:“你不用紧张,我们都听见了,所以希望你可以给我们一个解释。”
阿娇脸色惨白,似乎无力地重新坐回了凳子上,双手紧紧地握着手机,低垂着头,从她耳边滑落的鬓发遮住了她的侧脸,让人看不真切她的面容。
可安月白与宁雅芝两人,却能清楚地看见少女微微颤抖地双肩,说明了她此时内心的焦躁和紧张,甚至是无助和彷徨。
“你们应该是从公司那边过来的吧。”阿娇的声音很低,带着很明显地低落情绪,以及些许紧张。
哪怕是熟识的安月白,也没法让她此时的心情平静片刻。
“我妈跟我说,公司已经在彻查这件事了,其实按照我妈的性格,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但是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妈因为这事去坐牢啊,所以我刚才、才会这么跟她说……”
安月白见阿娇有些语无伦次,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色温柔道:“别紧张,你放心吧,我不会因为这事对刘姨怎么样,你好好说清楚,或许我还能帮点忙。”
宁雅芝也笑了笑,对阿娇说:“是呀,现在这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只要我们不说,别人也不会知道的。”
她刚才在外面,听见了阿娇的话,对于刘姨的为难大概也猜到了。他们母女相依为命,今年阿娇又是高三,这家早餐店还是隔壁阿姨帮忙给他们看着的,等到阿娇下课或者放假回家后才接手。
阿娇高考过后,应该是靠上了大学,但是家里却给不出相应的学费,所以才十分为难。
为了阿娇可以去上大学,为钱愁苦的刘姨,一时间想不开,动了歪念,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偷到了那件东西,却没想到今天公司会因此发生这么多事情。
哪怕越铭早就看闫莉不顺眼,但今天若是没有失窃案这事,闫莉是绝对不可能在今天就被开除的。
刘姨越想越不安,最后跟阿娇坦白了这件事,刚巧安月白与宁雅芝来到了早餐店,便听见了之前的对话。
阿娇的解释跟宁雅芝猜测的差不多。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大学,想到那些费用,我妈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我就觉得上了大学又怎么样,不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甚至还可能让我妈过的更糟糕。”阿娇苦笑道:“可是我妈不这么想,她总觉得是她亏欠了,想让我过上好日子,却没想到最后走上了这条路。”
她心疼又懊悔,捂着脸低声哭了起来。
安月白听着也有些难受,鼻头微酸,见阿娇哭了起来,只好轻轻拍着她的背,希望她哭过后可以好受些。
夜里的风吹过,却未能将少女脸上的泪痕吹散。
等到阿娇的情绪稳定下来后,安月白叮嘱她别太伤心,并且表示会帮刘姨解决这件事,让她在家好好等着刘姨回来。
阿娇对安月白满心感激,却又怕这事连累了她,所以直到安月白离开的时候,心情也是忐忑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