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太最是爱面子,偏偏江秋意这个不长眼的在后来姑子庙显神迹的时候还不让他们家的家丁进殿。
南头梁员外家的老太太现在逢人就炫耀,说她家的家丁见着了漫天的祥云,是祥瑞吉兆,还将福气传给了她,她这多年来成宿成宿睡不着觉的毛病一下子全好了!
可他们家身为石屏第一大户,居然无缘目睹那百年难得一见的神迹!这叫她如何不颜面扫地?这是其二。
第三就是王家想娶他们家那个粗鄙不堪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丫头进门,他们居然敢拒绝!要不是算命的说这十里八乡的就属谢家的那个丫头生辰八字最好,娶进了门肯定能给他们老王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谁能瞧上她们!
最可恨的就是她托媒婆去说的是谢三姐,谢二郎的那婆娘却妄想用谢四妹顶替,说什么她姐俩是同一年的生,谢四妹的生辰八字也是极好的。
而且她自己个又愿意,不像谢三姐一根筋死活不肯,还有她弟媳妇跟她关系最好,也死活拦着不同意。谢四妹吧,和六郎媳妇素有摩擦,指不定她正巴不得谢四妹早早的嫁出去呢!
王老太太找大师算了一下,这谢四妹的生辰八字倒也还可以,也是个旺夫的命格,就是听说人长的瘦巴巴的跟个纸片人似的,然后她谢里长还给她说过一门亲事,是说给了集市上的屠户。
虽说最后也没成吧,但到底名声是有了些污点了。他们老王家肯将就要这些个乡巴佬该感恩戴德才是!没想到这二郎媳妇却和媒婆说他们家那个新进门的弟妹是个泼辣货,这事估计还真不好办了。
哼!几辈子一脚泥的乡巴佬,也不想想能攀上他们王家是多大的福气,简直就是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了才有的福分!竟然还敢拒绝?王老太太当下没了好脸。
“说吧,你想要多少礼金?谢三姐值什么价?谢四妹又值什么价,你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的整那些虚的,你当老太太我不知道呢,你之所以拒绝不过就是不想走你二嫂的手里头过那么一道,叫好处都落她身上了呗!”
这老太太一看就知道是一惯的横行霸道惯了的,真拿自己当皇太后了?既然她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江秋意也就没有必要再客气了。
她说:“乡下人家的闺女或许不值什么钱,可老太太您知道吗?在我们家啊钱财一惯是看的很轻的,反倒是闺女的生活是很重要的。您儿子王员外今年贵庚啊?都可以当三姐四妹的爷爷了吧?请问这把嫩草要真是送到他面前,他这头老牛还啃得动吗?”
这话说的,在王老太太耳朵里听来就是相当的伤风败俗恶俗加低俗了,她当场被气的也维持不住那什么劳什子贵妇人的风度了。指着江秋意破口大骂:“不要脸!你这泼妇好生不要脸!这种话都说得出口,浸笼!你这样伤风败俗不守妇道的就该拉出去浸笼!”
“切……”
又是浸笼?还有没有创意了?江秋意翻了个白眼,还是那句话:“不好意思啊,浸不浸笼的恐怕您老人家说的不算,这得问我们家六郎,只可惜他现在人在边关,恐怕您老人家也做不了他的主!”
“谢江氏你休要伶牙俐齿,旁的不说,你以为你真的能拦得住吗?我们王家想娶,你们家四妹一心攀龙附凤的她自己个又肯嫁,你以为你拦得住?惹恼了老婆子,回头老婆子就按抢亲的习俗将这事给办了!看你能咋地!”
靠!奶奶的,居然忘了还有这茬!江秋意心头一跳,但又想起来四妹现在正在姑子庙,只要她一天不回家,难不成抢亲还能抢到菩萨跟前去?只要把六郎娘那边按住了,不让她把四妹接回家,这事就成不了!
江秋意定了定心神,不打算和这老婆子继续争执了,只一心想着回去将事情先跟六郎娘通通气,当下对王老太太说:“强扭的瓜不甜,谢家虽不如你们王家这般有钱有势,可也不是能任人欺凌的,老太太,我今天是来退定金的,咱还是办正事吧!”
“正事是吧?那好我还就告诉你了!王府不接受你退定金,下个月初八你必须如期交货,而且交出来的东西也必须和你那日送上门的样品是同样的品质,要是要一丁点不合格,你就等着倾家荡产的赔偿我们王府的损失吧!”
凑!不就是一些碗碗碟碟吗?你们王府能有什么损失?
江秋意手里头准备好的银子还不出去,心里头也堵了一口气,想了想若是先赶制王府的这一批货倒或许还是可以如期交货的,只是他们有意刁难,恐怕交货也不会让她交的那么顺畅。
这笔生意做的,当真是要憋屈死了!但是看在买卖的份上,忍了吧!轻轻吁出来一口气。
江秋意说:“好,品秋陶厂一定会如期交货的,我就是不眠不休日夜赶工也一定会把王府定的东西全部做出来,但是王老太太,你要是还想打我们家姑娘的主意,我告诉你只要我江秋意在谢家一天,我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家姑娘跳进你们王家这座火坑的!”
说完她也不打算再和那老太婆纠缠,而是转身潇洒的离开,留下那气的发抖的老太婆恶狠狠的啐了句:“呸!女大不中留,你以为你是谁?你个小看着吧!谢四妹就是自己个爬她也会爬进我们王家的门的!”
江秋意从王府出来之后脸色不太好,和顺果然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可李贯宇也没有走,甚至和顺还是他花了几个铜板找了个小顽童去叫来的,自打江秋意进了王府的大门,他就一直在大门口守着,一步也不敢离开。
“怎么了?他们为难你了?需要我帮忙吗?”李贯宇眼尖,一下子就看出了江秋意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