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家里头的人要是成心害你,那你还真是防不胜防的,眼瞅着火烧到自己身上之后,江秋意反而有些眉目了,她冷静了下来,首先就排除了谢四妹当真是被人打的可能了。
“二嫂这意思,只在说我故意买通姑子庙里头的人为难四妹呗!都是一家人,你有什么话不妨只说,没有必要拐弯抹角的,我听着累,你想叫人明白也不容易。”
二郎媳妇是做足了心里准备今日才敢上这来的,当阳怪气的说:“弟妹你也别这么说,堂客是个明白人,这事俺也只说俺知道的,其他的那些俺不知道的,那俺可就说不好了!”
拉了一把,二郎媳妇就方方的坐下了:“弟妹,俺问你几个问题,你只管如实回答就成,如何?”
“好,你问吧!”人家坐下了,江秋意也没必要站在,她坐在二郎媳妇对面,目光如炬,直看的二郎媳妇心里头发毛,可她还是硬着头皮张口了。
“你得罪过姑子庙里头的人,是与不是?”
“不假,我和那里头一个小尼姑发生过一些口角,是她蛮不讲理,广慈主持最后罚她面壁思过了。”
“前几去姑子庙瞧过四妹了,还和她吵起来了是不是?”
“二嫂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说起了那天我和四妹会吵架,这里头可少不了二嫂你的功劳,要不是你昧着良心想将四妹说给那个六十三岁的王员外,我至于和四妹吵起来吗?”
“哟,弟妹,这事你可就冤枉死俺了,什么王员外?俺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天俺去上香,知道四妹在庙里头借住就去和她说了一会子话,都是些家长里短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一来俺就识趣的走了给你姑嫂俩腾地方,这里头哪有什么王员外的事?四妹,二嫂和你提过什么劳什子王员外吗?”
二郎媳妇一脸的得意洋洋,果不其然谢四妹摇了摇头:“没有,俺不知道什么王员外,俺去姑子庙是去忏悔的是去给阿娘祈福的,二嫂哪会那么没眼力劲,眼巴巴的上赶着上那去给俺说什么亲事?”
这是要合起伙来颠倒黑白了,当时为了怕六郎娘烦心,江秋意回来之后没有和她说在姑子庙和四妹吵了一架,更加没敢告诉她二郎媳妇正不安好心的计划将四妹嫁给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头子呢!
没想到这事到现在却成了硬伤,六郎娘脸色不太好看:“秋娘,那天你回来之后只说四妹很好,可没跟俺提过你俩吵架的事情,也没说过撞见你二嫂啊!”
“堂客,这种事家怎么好意思跟您提?四妹是您的亲闺女,秋娘虽是个外来的可也是您的儿媳妇不是,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她怎么好回来和你说她和四妹吵架了?”
这话刚说完,二郎媳妇觉得还不够过瘾,继续的添油加醋。
“吵架了还不止,听说四妹当场就被姑子庙的人惩罚了。要俺说,你家六郎也是有福,买了个媳妇这么能干,连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修之人都那么听她的话,怨不得咱县太爷和绸缎庄的少东家都一个个的跟哈巴狗似的跟在秋娘身后!”
“二嫂!你嘴巴放干净点!”
江秋意当场就怒了,她一贯的不在乎那些爱在后背嚼人舌根子的人说的闲言碎语,可六郎娘却是极其听不得闲话的。这不,二郎媳妇这话刚说完,她的脸色就彻底难看了。
“婆婆,我和县太爷还有李贯宇从未有过任何有违礼法的往来,不过是些生意上的合作,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二嫂今天说这样的话,绝对不止是想中伤我这么简单,她是想将自己个干的丧良心的事情蒙混过去!”
江秋意站了起来,神色激动。
“二嫂打三姐四妹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六郎还没走的时候她就在打三姐的主意,我那时候想让六郎走的心安些就一直瞒着没有说,还以为警告她之后她会知道收敛,没想到她却又将主意打到了四妹身上!”
“四妹,你别听二嫂的,先不说那个王员外今年已经六十三,年纪都足够给你当爷爷了,就是他们家的老太太那也不是个好相处的人,我今天上他们家去商议陶具不能按期交付的事情,她就百般刁难……”
说着,江秋意像是想起了什么,她不敢相信的指着二郎媳妇和谢四妹说:“你们是串通好的,你们和王家的人串通好了,使了调虎离山计先将我支开,四妹再跑到婆婆面前来哭诉,而二嫂你,全盘否认了王员外这档子事,你们是早有预谋的!”
“哎,这可是怎么话说的,堂客,您瞧你们家秋娘,可不是疯了么?什么串通好了?什么调虎离山?俺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啊!”
即使明知道这是个陷阱,江秋意还是忍不住,在自己家里头她不习惯那些弯弯绕,心里头窝了火,再说起话来可就半分技巧都没有了,她说的直白。
“四妹,你别看王家号称是石屏首富,可那王员外绝对不是良配,他在外头的名声可不好,苛刻长工抠门吝啬,最重要的是他续弦就是为了延续香火,可他今年都六十三了,这香火是那么好续的吗?你想过没有,万一你过了门却又生不来孩子那日子可怎么过?”
这边说完就又赶紧跟六郎娘说:“婆婆,四妹不能留在家里,今个我上王家人王老太太说了,逼急了就按抢亲的礼俗办了,四妹还是住在姑子庙比较安全,他们再猖狂,也不敢上佛门清修之地抢人吧!”
“哎,有你这么当弟媳妇的吗?你小姑子才被人打的半死死里逃生的回来,你就又把人往外撵,四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这么见不得她在家待着?还真当自己是个当家做主的了是吧?你别忘了这家姓谢,四妹也姓谢!你可不姓谢!”
二郎媳妇这是存了心的胡搅蛮缠了,江秋意凝眸,气的直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