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被武松杀死?他敢么?”于善扬不服。
欧阳叹口气说道:“看点书吧,西门庆是精尽而亡,先白后红,都喷血了。”
“这么拽?咱看的是一本书么?我怎么记得是被武松杀的?”
柴定安和欧阳都没有回话。
这个时候白路在跟珍妮弗掰扯:“你不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呢?我现在就走,你信不信?我告诉你,你这属于绑架民意……”说了半天,记起来这家伙不懂汉语,很无奈的一声长叹,从珍妮弗手里拿过小号??。
在事情没发生之前,白路很混蛋很懒得,对所有人都没有善意,当然,要除去沙沙不算。可是从骨子里说,他是比较善良的。
如果扬铃没上去说那些话,他现在绝对会一走了之。可是在扬铃大声宣布出来以后,他再离开,就是打珍妮弗的脸。
那么大一个明星,那么大一个美女,白路下不去狠心,他还没有那么混蛋,只好勉强委屈一下自己。
他肯接过小号,就表示同意了,珍妮弗很高兴,拿着手机走到墙角,认真听了两遍这个曲子。再叫扬铃帮忙翻译一遍大概意思,拿张白纸,简单记些英语单词,然后再听一遍歌曲,问白路:“可以了么?”
白路很可以,上次说只会这一首歌曲,有点夸张。但是《我是一只小小鸟》绝对是他这辈子吹过最多遍的一首歌。
有看过演出视频的音乐家说他的小号功底起码在十年以上,说明那些音乐家确实有本事。没看走眼。白路真的吹了十几年这首歌曲。
一首歌吹十几年,就是白痴也能吹出演奏家的水准。
单就这一首歌来说,随便别人怎么改变,无论改成什么风格,白路都会很完美的配合,甚至不需要彩排,只要演出的那些人不笨,别和他硬抢节奏就成。
见白路一个门外汉都表示oK,珍妮弗很不服,点点头。带着扬铃走上小舞台。和白雨小声商议一分钟,然后演出开始。
骄傲的珍妮弗不需要排练。
至于白雨,一辈子唱过许多歌,惟有这首歌让她拥有成就感。真真正正的感动自己、也让听众感动。当然更不可能忘怀。同样很骄傲地表示,她也不需要排练。
两个美女目光交流一下,白雨轻轻点下头。双手一抬,往下一按,流水一般演奏出小小鸟的前奏。
在音乐响起的一瞬间,向天来是既高兴又不高兴,高兴的是珍妮弗在自己攒的局上演出,说出去很有面子;不高兴的是自己没请动,她是因为别人而歌唱。
也是在音乐响起的那一瞬间,多功能厅的灯光啪的全部灭掉,甚至连餐台的灯光一切灭掉,只剩下小舞台上一处光亮。
向天来有点不高兴,谁又喧宾夺主?自己什么话都没说,怎么会有人控制灯光。转头去看,空间突然变黑,眼睛看不到东西,只好再看回舞台。
舞台上站着两个精灵,一个白裙飘飘,手拂琴键,乐声袅袅;一个黑裙飒飒,手扶钢琴,依依而立。单从视觉角度来说,非常赏心悦目。
在这一时刻,俩人的容貌、肤色已经不重要,没人注意她们的容颜,就好象在欣赏画卷一样,看的是意境,品位的是感觉。
琴声流淌,前奏响过,白雨开口歌唱,一首很高亢的男人歌曲,被她唱成小桥流水的花园小调,听上去很平,偏又很吸引人,低低的轻轻的,唱进每个人的心里。
白雨完整唱完一遍歌曲,和珍妮弗四目相交,珍妮弗轻轻点下头。白雨双手一颤,将琴声打乱,很突兀的乱了一下。就在大家以为弹错的时候,琴声升起一个调,乐曲重又流畅起来。很快弹过四小节,琴声又是一乱,乐曲再升高一个调。四小节之后,第三次爬升一个调。
如此,连续升高三个调,珍妮弗收回放在琴上的右手,白雨接到提示,不再升调,双手如穿花蝴蝶,左右手来回交互按键,玩了段极漂亮的花活儿。
眼看间奏即将结束,白雨高抬右手,用左手弹琴,连续几个音跳过之后,右手猛地落下,敲出和弦主音,下一刻,珍妮弗开始歌唱。
她唱的比白雨高出三个调,唱的是英文,一开口,就把白雨的低声倾诉变成引吭高歌,声音清亮动听,不愧是葛莱美奖的常客。
好听,两个人唱的都好听,但珍妮弗唱的要更震撼一些。
因为没有唱过这首歌,她怕出问题,所以让白雨先唱,可以多熟悉一遍白雨的伴奏。然后再定KEY,定好以后给提示,具体怎么伴奏,全由白雨自己发挥。
这就是一分钟内,她和白雨商议出来的结果。
事实证明,流行天后果然不是白给的,实力强悍!
从听到这首歌开始,满打满算,听个四、五遍又磨核两遍而已,然后就能唱到现在这种地步,这就是实力!
白雨的钢琴也弹得很好,因为不用演唱,可以专心给珍妮弗伴奏,状态比自己唱的时候要好一些,两相一配合,当然是完美之极。
很快,歌曲进入到副歌部分,珍妮弗的声音越发高亢,白雨用假声做和音,同时寻找白路,该他上场了。
当副歌唱到最后一句,音调慢慢降下来,歌声渐渐放低,俩人准备让琴声和歌声同时收尾。
就在将收未收之时,白路走到小舞台下面,站在钢琴的另一侧,和白雨、珍妮弗形成一个非常不等边的三角形,他孤独站在光亮边缘处,好象随时能隐入到黑暗之中。
此时的他脱去外套,上身是白衬衫,下摆垂着;下身是黑色西裤,一黑一白,好象在映衬珍妮弗和白雨的黑与白一样。
画面很美,丽芙轻摇下头:“怎么可能这么协调?”
没有人知道会有这场演出,也没有人知道这三个人会凑在一起。每个人只是穿了自己该穿的衣服,然后,竟是无比和谐的搭配。
白路站的位置恰到好处。舞台上有那么两个女人和一台钢琴已经很满,再加进去任何一点东西都会显得突兀。
他离开舞台中央,不远不近的站在台下,配上黑与白的搭配,三个人,两种颜色,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美。
单看站位,如果说事先没有排练过,实难让人相信。
白路孤单站在这里,在歌声渐歇的一瞬间,吹响第一个音符。这一声正好押在珍妮弗歌声的尾韵上,直接提高一个八度,小小鸟又飞起来了。
小号本就高亢,比人声高许多许多,此时仅高一个八度而已,号声轻轻一兜一转,跳散出许多音符,美妙乐曲又一次响成天籁。
连续吹过四个小节,大门突然被人推开,门口站着两个中年人,是饭店客人。本来出来说事情,听到不远处传来小号声,好奇之下推门来看。
这两人身份特殊,门口服务员没有拦阻。于是,在一间黑暗的房屋中,在只有一圈光亮的舞台对面,突然又打开另一片明亮世界。
小小鸟在这圈小小的光亮中,要飞向不远处的那道门,要飞向那道门外面的光亮世界。
不过是一首歌曲而已,竟是连老天都如此配合,恰如其分的打开一扇门,打开那片光亮。
声音从光芒边缘响起,送入黑暗中,然后继续远送,送到门外面的光亮世界,就好象歌曲中的小小鸟真的飞出去一般……
大门被打开,房间里的人沉浸在号声中,无暇理会;门外的人不肯离开,于是,大门就继续打开着。然后,绝美的号声顺着走廊往外送,片刻后,陆续有人走出房间,来到走廊左右望,然后走向到多功能厅门口站住。
门口的人慢慢变多,站在这一片光亮中,透过黑暗的大厅,看向尽头处的另一种光芒。在那片光芒中是一幅完美画面,有三个很完美的人演绎一首很完美的乐曲。
既然表演,就要做到最好。白路沉浸在自己的号声里,吹着曾经吹奏过无数遍的小小鸟,一遍又一遍,永不厌倦。
当一首歌已经印入你的骨子里,怎么演绎都精彩,手指和气息完美配合,号声自然鸣响,想出现瑕疵都难。
只是,再动听的乐曲也有结束的时候,白路吹奏两分多钟,开始收尾。白雨曾经和白路有过一次演出,在他准备收尾的时候,轻按琴键,清脆的琴弦敲击声融入号声中。然后敲击声增多,号声变弱,此消彼长,当钢琴声重新控制节奏之后,小号声突然就消失了,这时候再看白路,在那片光亮的边缘处,却是渺无人影,好象从没出现过一样。
而精彩重又回到小小的舞台上面,珍妮弗重又开始歌唱,白雨轻声相和,共同演绎这一首传奇般的《我是一只小小鸟》。
一首歌,三个人,演出七分钟,演出一段经典。当歌声结束之后,珍妮弗鞠躬行礼,却不抬身。
片刻后,琴声结束,白雨起身,走到钢琴的另一边,同样鞠躬答谢。
瞬间,掌声响起,劈啪劈啪的响彻多功能厅,同时,也在走廊里响起。门外面许多人都在鼓掌,很激动的鼓掌,太好听,太完美了。
掌声持续好久,珍妮弗和白雨同时起身,同一时间,灯光忽然亮起,光芒重回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