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阎王爷。
阎王跑来和郁廷均谈交易,是怎么个情况!
我看向那副画,可惜那副画不知道怎么被郁廷均弄了一下,便就像电脑死机一样的,卡在那里不动了。
正在这时,壁虎突然大喝一声:“谁?竟然敢闯地灵洞?!”
话音未落。一阵冷风刮过来,我听到壁虎惨叫一声,猛地抬头,只见壁虎四肢张开,背贴在石壁上,而它有脖子上,抵着一把剑尖。
那把暗红色的剑,看着眼熟,转过眼来,就看到了那个青衣道士。
他一只手负在身后,一只手拿剑抵着壁虎的喉咙,而眼睛,却看着我。
“奶奶的,郁廷均的地方你也敢闯,你好大的胆子!”
壁虎虽然被他用剑尖抵着。却依然大声指责着他,但随即又惨叫一声,似乎剑尖已经划破了它的喉咙。
我盯着那个青衣道士,怒声问:“李正清,你想做什么?”
李正清眼睛一眯,哼了一声:“你忘记了我说过的事情吗?我要救你。还有,李正清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吗?”
“你上次封住了我的本命穴,将我差点就害死了,竟然还说要救我?鬼才信你。你快走吧。不要欺负郁廷均现在不能杀人。”
我心里是怕他的。他有时那种狠戾的眼神让我生寒。
他盯着我的脸,久久地看着,一直没有说话。
我为了让他死心,接着说道:“你说得对。我是想赌郁廷均对我有心,而且就算是他对我无心,我也愿意陪在他的身边,我愿意死在他的手里,也不想再听你的任何话。”
他连连冷笑了几声,“你以为他帮你补了些阳气就是对你有心了?我说过,他是会尽力的护着你,但却不是因为要护你而护你。他有他的最终目的。”
我紧紧地捏着拳头,说:“你就是说断了舌头,我也不会听的。而且我也说了,就算他的目的是让我死,我也心甘情愿!”
尽管他讲过的故事,都一一被证明是真的,但我还是对他充满了防备。我内心真实的想法。跟我讲的一样,在他和郁廷均之间,哪怕事实的真相是他想救我,郁廷均想害我,我都愿意留在郁廷均的身边,而不是去给他当什么弟子。
“我一点都不意外。”他收回抵在壁虎喉咙上的剑,背在身后,嘴角带了一丝嘲笑,说:“每一个接触过郁廷均的女人,都会痴迷于他,何况是他用心来哄的你。”
说着他慢慢地围着榻走了一圈。
我浑身都紧张成一团,生怕他已经被我激怒,会一剑劈了我。但是他却慢慢地来回地走着,并未下手。我看向壁虎,他的剑虽然收回来了,但是壁虎犹自在那里四肢发抖地翻着白眼。
我又看了看画。心里着急郁廷均为何不回来。看这青衣道士气定神闲的样子,本事似乎很大,我知道郁廷均的洞俯一定是设了什么屏障的,一般人不敢进来也进不来,但他却如此轻松地进来了。
他顺着我的目光也瞟了那画一眼,突然笑了。像知道我的心事一样的,说:“郁廷均一时半会回不来。他已经不在这洞外了,去了另一个地方。”
说着双目如炬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讽刺。
我正奇怪他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我,他突然向着那画一指,说了句:“启!”
那画面便突然再动了起来。
画面不停地旋转,一会儿白一会儿黑,看不出来是些什么鬼画面,等最后画面终于定格的那一刹那,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把似的,疼得我几乎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榻上。
我死死地盯着那幅画,画面里的郁廷均正躺在一张竹榻上,他的榻边坐着一个美人,正是恶灵谷谷主冷清玉。
他……不是去见阎君秦广王了吗?他怎么去见他的师姐去了?
我心里就像刀绞似的难受,但是却无法将目光从画面上离开。
郁廷均似乎很累,仰面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像在假寐着。他双眸轻阖,唇瓣紧抿,安静休憩的他像极了一幅轻描淡写却美得惊人的水墨画。
冷清玉坐在他的旁边,痴痴地看着他。她跟我之前见的样子不一样,虽然一样的绝色面容,但此时的她却明显的要更加的明媚动人,整个人都显得灵气十足,生气十足。
“师弟……”
她低低地叫了一声,声音温柔而深情。
郁廷均没有应声。
她又痴痴地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伸手握住了郁廷均的手。
我咬着唇,心里一阵抽痛,郁廷均竟然没有拒绝,竟然就那样任她握着他的手。不是说他不爱她吗?不是说他们反目成仇了吗?他心里……其实有她。
当冷清玉终于缓缓地趴到郁廷均的胸上,将她的唇凑近郁廷均的时候,我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嘴里却布满了咸腥的味道,唇已经被我咬破了,我却还在用力地咬着。
因为只有这样,好像才能分散一点心里的痛。
泪水几乎是一冲而出,一泻而下,可是我的眼睛却死死地瞪着他们,目光无法移开。
正在这时,李正清突然挥剑将那轴画给拦腰划破。
转身,他看着我,好半天,眼中那种狠狠的戾气才慢慢地转化成一抹嘲讽,“看到了?相信了?”
我低头,嘴角的血流下来,我用手指头地擦掉,却越擦越多,最后身上的白纱衣上滴了好几滴,鲜红鲜红的,看上去有些惊心。
“我给你三个承诺。一,我可以帮你对付郁廷均,保你的肉身。二,我可以帮你破掉精魂精魄活不过二十五的魔咒。三,我可以保你在这一世,就能进入仙道。这样你可以带记忆转世重生,下世接着修道。”
他说着紧紧地盯着我,眼神极为逼人。
我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其实此时我的大脑完全空白,他说的这些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去了。
好半天我才眨了眨眼,“你说的这些,跟我有关系吗?”
他愣住。接着咬了咬牙,连连冷笑地点着头,“你有意思。像上次一样,给你三天的考虑时间。我相信你会想明白的。事不过三,错过了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说着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又突然回头,似笑非笑地说道:“刘连彬不知道为什么,已经住进了医院了。呵呵呵,他也是精魂精魄,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
说着他转身不慌不忙的飘然离开。
我舔了舔清痛的唇,低头数着自己胸前的血滴,人开始渐渐地清醒,心里的痛也越来越清晰,清晰得我每一呼吸一次,都能感觉到像牵扯着千万根痛觉神经似的锐痛!
抬眼看向石壁处,想再看看郁廷均的样子,那画却早已经断成两截,掉在了地上。
我双手用力地摁着胸口,可是不管我怎么样的用力,都无法缓解胸口透出来的痛。
“郁廷均……你让我等你,到底要等多久呢?”我看着掉在地上的画,喃喃自语。出门时只有一句话,等他。可是,归时呢?
我觉得我现在的状况,等一天都熬不起,刚刚修复好的心肺,好像在胸腔里再度裂开了,死去,是瞬间的事情。
夜,寂静如水。
我在榻上缩成了一团,呆呆地看着郁廷均离去的洞门,等人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中,一道身影来到我的面前。
“郁廷均……”我激动地从榻上爬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郁廷均,你终于回来了。”
“郁廷均,你说你要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你却总是将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吸吸鼻子,“我会害怕,我会想你……”
他的手冰凉,比平时要更冷一些。手也似乎瘦了很多……气息也不对,我怔了半晌,才猛地抬头,看到一张清秀的陌生的少年脸。
几乎像触电似的,甩开他的手,一屁股坐回榻上,缩成了一团……难道那个李正清破坏了郁廷均设的防,现在谁都可以进来了吗?能进来的,不是鬼就是妖吧!以在狂技。
少年的身影静立在榻前,一动也不动。我大着胆子抬头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睛大大的,圆圆的,眼神竟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便不由多看了几眼,最后看到他的脖子上那一处剑伤时,才终于省悟:“你是壁虎……潜龙?”
他似乎已经不能说话了,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走过去,将画轴拾起来,看看画轴,再看看我,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他摇什么头,问他:“你能变身,是不是因为郁廷均封锁这个洞的符力被破坏了?”
他脸色有些难过地点点头。
我突然就开始担心起郁廷均来,他的符人家能破,是不是说明天外有天,山外有山,有人能制住他!他这么晚不回来,会不会遇到什么险?正这样想着,抬眼看到壁虎潜龙正凉凉地打量着我。那种眼神有些同情,有些鄙视。我猛地就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让我要担心就担心我自己。
是不是他老早就在暗示我,而我却听不明白呢?
我与他一起无声地静等了一夜。天明时,郁廷均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