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2章 那时的沙暴
“最初，接到猎人们的报告，说在大沙漠北部发现了‘棕红色甲壳’‘在沙海中游动的巨大脊背’‘引起漫天沙尘’的不明生物后。
是我鲁莽地断定那就是豪山龙，没有更谨慎地派遣猎人进行确认，从而导致了击龙船队受损严重。
这一切，都是我这个会长的责任。”
正式讨论开始前，曾经的旅团团长，也是如今巴鲁巴雷公会长的老者摘下宽檐帽，为之前的惨败定责。
海妮耶却大咧咧地摆着手，“您就别急着把事情揽到自己头上了。
判断是我们这些参与过豪勇之祭（腕自慢の祭）的猎人们，还有本地的学者们和您一起做的。
以当时的情报，谁都会得出‘那就是豪山龙’的结论。”
穆萨也点着头，对海妮耶的话表示赞同，同时对着戈登两人解释道：“按理说，距离豪山龙到来的季节还有几个月。
但我们当时也只当作是古龙动乱频发的大环境背景下，又一次的古龙异常迁徙事件。
这才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面对三人略显急切的表态，戈登哈雅塔都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搞得好像我们是来追究责任人的似的？
戈登想了想，随即反应过来。
团长他们怕是误会了些什么。
站在他们的角度，巴鲁巴雷公会由于之前的决策失误，导致击龙船队损失惨重，不得不向公会总部求援。
如果不是事态紧急，他们最先等来的很可能不是支援力量，而是前来调查事件真相的公会骑士。
戈登自己怎么想的暂且不提。
至少在旁人眼中，曾以东多鲁玛为据点活动，被公会大力宣传，还是公会高层坎贝大师亲传弟子的戈登，毫无疑问就是公会总部的嫡系。
与朱利叶斯那样的也就只是差个公会骑士的名头而已。
而哈雅塔的身份也有些微妙，她既是戈登的妻子，又与巴鲁巴雷这边有特殊的渊源，是打探情报最好的人选。
公会总部派他们来，怎么看都像是一边是来支援，一边也是来代表公会进行调查的.
这样下去，怕是之后的合作都会有嫌隙。
想通这点后，戈登只好用最直白的方式进行解释。
“别想太多，我们这次只是作为支援力量来的，眼下各地都是一团糟，大长老应该也没追责的兴趣。
至于为什么是我们两个来这儿，也很简单，大长老给了我们几个任务让我们选，哈雅塔选择了这边。”
会长与穆萨都是愣了愣，海妮耶则是一副“你们在说什么？”的迷茫样。
片刻的沉默过后，老者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真是我们考虑太多了，我都做好引咎辞职，让穆萨担任临时会长的准备了。”
“啊？您”
穆萨想说什么，被会长挥手打断，“不说这些，回到正题吧。
当时有两名上位猎人，二十余名三到五星的精锐猎人，随着击龙船队一同出发，截击‘豪山龙’。
穆萨是其中的一位。
他对当时发生的事了解得最清楚，由他直接和你们说明吧。”
见戈登他们望过来，穆萨也只好将卡在喉咙口的话咽回去，开始讲述。
“当时一起出发的击龙船有五艘，对付豪山龙，巴鲁巴雷的方式与洛克拉克不同，唔，你们知道洛克拉克的丰收祭吧？”
“知道，我们参与过。”戈登点头。
“那就好理解了，我们巴鲁巴雷的击龙船没有洛克拉克的峰山丸那么大，那么结实，火力却不会逊色多少。
但我们没有沙地船队与渔船队作为辅助。
以往都是以击龙船包围接近炮击，拘束弹束缚，持续削弱豪山龙体力，最后再进行登龙的方式，将其逼退的。”
哈雅塔轻轻点头。
当年她来到巴鲁巴雷的第一天，就经历了这些
“我们以对手是豪山龙为前提，进行了一切准备，包括足量的炮弹，重型弩弹，拘束弹，还有数十位老练的猎人与水手。
然而没人想到的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根本不是豪山龙，而是前所未见的恐怖沙尘。”
漫天的黄沙遮蔽了天空，明明是烈日灼人的正午，却昏暗得如同深夜。
领航旗舰的主桅杆顶上，头戴面巾与护目镜的穆萨努力眺望着远方。
要不是戴着这些，他们甚至无法在沙尘中呼吸视物。
费了好大劲，才勉强看清了些东西的穆萨滑下桅杆，快步来到船长身边。
为了对抗风声，他只能扯开嗓子大吼，“能见度太低了！隐约看到两点钟方向有沙龙卷！这沙尘暴不对劲！”
作为旗舰船长，也是击龙船队指挥的，是一名六十余岁的矮壮老者。
宽大的脚掌像是长了钉子似的，将他的身体稳稳钉在甲板上。
他感受了下四周的风力与风向，一系列的命令通过旗语与号角声传递出去。
击龙船队开始转向。
操纵沙地船，尤其是击龙船这种大型沙地船的方式，与水面舰艇截然不同。
狂风沙尘之中他们无法停下，只有经验最丰富的船长，才能带领大家找到一条相对安全的生路。
好在，负责指挥的就是这样一位船长。
经过数十分钟的惊险航行，击龙船队伍总算是冲出了沙尘笼罩的区域。
一瞬间，空中洒下的阳光晃得他们有些睁不开眼。
船员与猎人们放声欢呼，庆祝着。
老船长却依旧保持着冷静，他大吼着催促众人抓紧确认人员是否有伤亡，检查船只受损情况。
穆萨也再次爬上了桅杆顶。
没有了沙尘的遮挡，视力极佳的他能看到非常远。
豪山龙这种体型的生物，即便是在沙海中潜行，也必然会扬起沙尘，只要瞭望员不眼瞎，基本不存在被偷袭的可能。
然而穆萨心中，却莫名涌上了股不安的情绪。
他瞭望向四周，突然发现，之前出现于沙尘暴中的那几道沙龙卷，居然朝着这边来了。
他立马大吼着示警，“七点钟方向！十公里！沙龙卷接近！”
老船长立刻下达了一系列新的指令，训练有素的水手们响应极快，五艘击龙船组成的船队宛如一体，再次变向。
可就在这时，沙海仿佛炸开了般。
一道巨影从沙海之底冲出。
它的体型或许无法与过百米长的豪山龙相比，但那超过四十米的体长，也绝对称得上是庞然大物。
位于船队最后方的那艘击龙船甚至都未来得及作出反应，便被那利刃状的巨大鳍肢切开了船舷，掀翻在地。
怪物现身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那并非是他们想象中的豪山龙。
而是另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听说过的生物。
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来袭！！！”
船队指挥大吼着，“各船分散！重型床弩装填拘束弹！火炮齐射！”
众人飞速行动起来，准备等那家伙落回到沙海中后，狠狠地还以颜色。
然而，超乎所有人意料的事再次发生了。
那头浑身重甲，身体结构和海龟颇为相似的巨大未知生物，居然借着冲出沙海的力道，飞入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