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波轻笑,“既然不是,你这么热情做什么?”
“……”厉家珍被他问得尴尬,不满的跺了跺脚,“宋清波,你这么不给女人留面子,会遭雷劈的。”
“那你怕不怕?”宋清波没有生气,反而一脸笑意的问她怕不怕。厉家珍怔了一下,怎么忽然觉得他说的每句话都别有深意了?他明明什么也没说啊,她故作矜持的样子,“我怕什么?”
“陪在我身边,一起被雷劈。”将她矫情的样子看进眼里,宋清波眼前,忽然浮现一道俏丽的身影,他眨了眨眼睛,将眼底的迷失遮掩去。还无法忘记,不能忘记。所以眼前的人儿一个相似的神情,都能让他想起她。
他必须克制,因为从今天以后,他的身边,只会站立那一个女人,她将是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他无法将心给她,却必须将尊重给她。
这话,有点像求婚,厉家珍的脸颊渐渐发烫,感觉冬日冰冷的空气里,多了一些灼热,熏得她眼前微热,她斜睨了他一眼,傲娇道:“那得看你表现。”
两人说话间,已经步进主宅。厉老爷子坐在客厅主位上,看到他们手挽手进来,模样亲密,心底略略放了心。有感情的商业联姻,才会更稳固更长久。
厉家珍在爷爷的目光徘徊在他们相缠的手臂上时,羞赧的缩回手,对宋清波介绍道:“宋清波,这是我爷爷,爷爷,他是宋清波。”
宋清波上前一步,向厉老爷子恭敬的行了个礼,微笑道:“爷爷,您好,我是宋清波,我早有耳闻爷爷的威名,也一直想成为爷爷这样倍受人尊敬的人。”
厉老爷子被他的话逗乐了,笑道:“宋省长教出来的孩子,确实不同一般人。让你跟家珍联姻,委屈你了。”
“爷爷,您胳膊肘往外拐。”厉家珍不满的跺脚,爷爷怎么能向着宋清波呢,她才是他的亲孙女好不好,要夸也得夸她才是呀。
厉老爷子爽朗有笑起来,一边捋着胡子,笑眯眯的望着宋清波,看起来与寻常的长辈没什么两样。但是宋清波知道,厉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威震四方。
“爷爷,能娶到家珍,是我三生有幸。”宋清波看了厉家珍一眼,微笑回道。别看老爷子一直笑呵呵的,但是那双矍铄的目光一直精光闪闪的盯着他,让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闻言,厉家珍俏脸一红,三生有幸么?他的觉悟挺高的,哈哈哈。厉家珍在心里自恋了一番,看向宋清波的目光,多了些别样的情愫。一开始,她同意订婚,只是觉得对宋清波的第一印象很好。相处久了,她越发觉得宋清波的性子与她互补。
其实她明白,宋清波心里藏着一个人,她心里也藏着一个人,所以他们这辈子,注定不会有多么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是她要求不高,只要细水长流就足矣。
厉老爷子满意的捋着胡子,示意他坐。宋清波确实优秀,再加上他们家的背景,两家门当户对,家珍嫁过去,不会太辛苦。既然儿子儿媳都同意了这门亲事,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厉家珍推着宋清波坐在沙发上,乖巧的坐在他身旁,厉老爷子和蔼的问道:“我听说宋省长身体不是很好,现在怎么样了?”
“谢谢爷爷关心,我爸刚开了刀,恢复情况不太好,还要做第二次手术,他心境豁达,看得挺开。”宋清波如实答了。
“那就好,回头带我问候宋省长。”
“是,爷爷,我一定把话带到。”宋清波点头应是。
一老一少说了一会儿话,佣人走进来,说:“老爷子,大爷跟夫人过来了。”
厉老爷子点点头,就见厉政楷与温娴一前一后的走进来,宋清波站起身来,面向客厅入口,问候了厉政楷夫妇,夫妇二人微笑点头,对这个女婿是越看越满意。
几人重新坐下,温娴瞧着女儿黏着宋清波的样子,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五人在客厅里聊天,聊国内的经济,很有共同话题。
过了一会儿,厉政楷突然看向厉家珍,说:“家珍,你大哥跟嫂子好像也在家,我看到御行的车在停车场,你去叫他们过来。顺便带清波参观一下厉宅,一直陪我们聊天,怕是闷坏了。”
宋清波连忙说不会,但是厉家珍已经拖起他的手,往客厅外走去。他不闷,她可闷坏了。
看见两人走出院子,三人才收回目光,厉政楷侧身坐着,望着厉老爷子,笑道:“爸,宋清波为人怎么样?这孩子忠实,对人也和善,跟家珍很合得来。”
厉老爷子捋着胡子,眼里颇为担忧,“好是好,就是沈家那孩子怎么办?”
“爸,当初我们也有心与沈家结亲,但是沈遇树对家珍没那份心思,姻缘这事,还是要看缘分的。瞧御行就知道,这三年来我明着暗着给他说了多少媒,他二话不说全把人给我退回去了,结果倒是让桐桐那孩子打动了。家珍嫁给清波,也许能成就一段佳话。”厉政楷最近鲜少待在江宁市,有些事情他并不知情,不知道,所以更乐观一点。
瞧丈夫这么乐观,温娴眉宇间隐含担忧,她听说昨晚御行跟桐桐都没有回厉宅,早上是被老爷子派去的保镖接回来的,这两人不知道又闹什么别扭了。唉,原以为御行结了婚,她就可以不用操心了,结果操心的事情更多了。
她不经意的看了厉老爷子一眼,厉老爷子正意味深长的盯着她,她心跳倏地加快,连忙垂下眼睑,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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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波二人走出主宅,厉家珍不自在的松开他的手腕,双手放回羽绒服包里,望着他清俊的侧脸,她说:“我爷爷很吓人吧?”
“还好。”宋清波微笑道,厉老爷子比他想象中的要平易近人。
厉家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起来,“我以为你会被我爷爷吓跑,我小时候谁也不怕,就怕我爷爷,佣人要我乖乖听话时,就拿爷爷来吓唬我,在我心里,爷爷就跟包青天似的。”
宋清波听她提起往事,眉宇间的笑越来越温柔,“每个人小时候都有敬畏的人,我小时候最怕的人是我妈。”
“啊,伯母看起来很温柔啊,你怎么会怕她?”厉家珍吃惊的看着他,宋璃是名媛中的名媛,集高贵与优雅于一生,大概是独生子女,从小就要扛起家族重任,所以她看起来有点不近人情。就算她现在从总裁的位置上退了下来,还是难掩眉宇间的凌厉之气。
宋清波摇头失笑,“你是没看到过,我妈吼人的样子。”
“宋清波,下次我见到伯母时,我要告你状,我要跟伯母说,你揭她的短。”厉家珍实在想不出宋璃吼人的样子是怎样的,不过倒是抓住了宋清波的弱点。
宋清波瞧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只觉得可爱,他停下来,见她也跟着停下来,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
厉家珍后知后觉,他刚才在逗她,不过她已经无心计较了,因为他的大掌,正像抚小狗一样抚摸她的脑袋。这次相见,他好像会做一些亲密的动作,比如昨天在酒店里,他突然将她压在墙壁上,告诉她,在他身边不要走神。今天允许她挽着他的手臂,也会像情侣间一样,宠溺地揉她的脑袋。
她的心脏,突突直跳,就好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她迷离的盯着他清俊的脸,顿觉口干舌燥。阵役冬才。
“家珍,宋先生。”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惊散了徘徊在他们周围的暧昧气氛。厉家珍背影一僵,不用回头,她已经知道来人是谁,真是,阴魂不散啊!
沈遇树缓缓走过来,他不过是来给厉御行送份紧急文件,都能看到让他心痛的一幕。如果他不出声,他们是否就会在这里旁若无人的拥抱,更甚至是……接吻?
想到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他的心就狂躁起来。厉家珍最近避他避得勤,他打电话给她,她一律不接。他知道她为什么躲他,也知道他们之间,也许已经太迟,但是他就是无法说服自己放弃。
只要她一天没嫁人,他就还有机会,赢回她。
宋清波不着痕迹的缩回手,他回头看着走近的沈遇树,眼角余光注意到厉家珍无措的神情。他是男人,自然感觉得到眼前这个男人对他的敌意,以及他看着厉家珍时,那充满深情与占有欲的目光。
“沈二少,你好,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宋清波望着沈遇树,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如冬日暖阳般和煦的光芒,温暖,以及容易亲近。
而沈遇树则像是天山极寒之巅的雪莲,冰冷、遥远,想要靠近他,首先就会被冻伤。
两人的性格如此鲜明,厉家珍忽然想起曾经在杂志上看到过的一句话,如果你被一个人伤透,那么你在开始下一段感情时,你会完全避开这个人的特点,选择一个与他完全不相似的人。
而她选择宋清波,似乎也在下意识的避开一切与沈遇树相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