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还是要极力掩饰,说,是我太神经过敏,根本就没有那么回事。刚才你都看见了,我很认真地检查过,并没现什么。他说,这只是我个人的怀疑,你别张扬出去,这种疑神疑鬼,是很遭人唾沫的,让人知道了,对我影响非常不好,所有的人都会看不起我。
表妹离开沙,又一次走进浴室。这次,她也像李向东那样东张西望,但她并不像李向东看得那么细,那怕是一个黑点也不放过。浴室里没有太多可移动的东西,最大的物件也就是那电热水器,感觉那电热水器是密封的,根本不可能把什么东西放进去。她叫李向东再搬一张椅子来,便也像李向东那样,站在椅子上,由于个子矮,她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天花板。把天花板的边边角角都敲了一遍,她便拍着手说:“庸人自忧!”
李向东笑了笑说:“我早说没事的嘛!”
表妹说:“你那种检查根本不合理,这么点地方,你可以一寸一寸看,但地方大一点呢?比如,检查你办公室那么大的地方呢?你也能
一寸一寸看有没针孔探头吗?”
李向东“嘿嘿”地笑,问:“你是怎么检查的?”
表妹瞪了他一眼,不理他,走回办公室坐回沙上。
李向东跟了过来。他说:“像这种先进技术,我还真有点搞不懂,我只知道那探头总得露在外面,所以,要找就得找那露在外面的探头。那探头才针眼那么大,找起来就很麻烦。”
他说,老实说,我一直都怀疑,有人在我办公室里安装了针孔探头,至于会不会在卧室在浴室卫生间?却应该是我自己多虑了,再卑鄙无耻也不会在那些地方安装的。他们要窥探什么?窥探我的私人生活有什么用?
他说,我知道,我的这种怀疑本身就不应该有,怎么可以不相信人呢?人家真会要用这种手段抓我的痛脚吗?如果,自己光明正大,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说,我们是自家人,才跟你说自
家话,才敢告诉你,我有这么一种怀疑。所以,你是不是告诉我,怎么检查有没有针孔探头才更合理,才不必那么麻烦?
李向东说话的时候,表妹的眼睛已经在四处张望。她示意他离她近点,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针孔探头主要有两种用法,一种传输信息,通过探头把窥探的信息传输到某一个地方。她说,我认为,在你这里,应该不会使用这种方法。没有一定技术,少数几个人是不能完成的。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这些人,想要窥探你的人,应该与你身份职务相当,这些人,不可能掌握这种技术。
她说,还有一种方法运用起来会简单得多,就是把针孔探头的整套设备固定在某一个地方,用摄影的方式,直接摄录下来。当然,整套设备也很小,像一包烟那么大吧!
她说,这种方法要具备这样一个特点,要经常取放,所以取放要方便,不会安装在太高的地方。
李向东听表妹这一解释,开始感觉自己太可笑了,你李向东有多少秘密?人家一定要每天都
窥探你吗?每天都来取放那窥探设备吗?这也太得不偿失了吧?他想,真要窥探他,倒是前面那种方法实在。
他说:“前面那方法为什么就不行呢?安装在某一个地方,可以一劳永逸,也不一定每天都窥探,觉得某段时间应该窥探了,再窥探。”
表妹说:“跟你说也说不明,总之是不行。”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就不能说得简单明了?”
表妹说:“没必要那么做,投入太大,得到的太少,而且,还会承担高风险。不是吗?固定在某一个地方,取不走,不管多隐蔽,还是有可能会被现。”
李向东不好意思地摇头说:“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是多疑得离谱了。”
他又叮嘱了一句,这事,你自己知道就好了,谁也没说。
表妹问:“我能跟谁
说?”
李向东说:“就是杨晓丽也别说。”
这时候,他们已离开办公室。虽说李向东很感尴尬,但心里还是轻松了许多,终于,这些天一直压在??口的大石落地了。
李向东送表妹回岑秘书长的家。他们顺着湖边走,灯光有些暗,风有些清凉。表妹洗了,散出一缕香馥。快到那拐向别墅群的岔路时,李向东想告诉她,当初,自己有那针孔探头的念头就是因岑秘书长而起,终还是没说出口,想表妹对岑秘书长并没好感,应该不会跟他说太多的话。
表妹已经恢复了平静,她说:“这里的晚上有点凉。”
李向东说:“这是山里,有雾气。”
表妹说:“市县没有那么大的温差。”
李向东说:“这里一早一晚温度都比较低。”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杨晓丽的电话。他说,和表妹在一起。他说,没去哪,她去我办公室上网,现在正送她回住的地方。表妹说,让我跟她说说。她便接过手机,那一刻,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虽然曾告诉她别把针孔探头的事说出去,但还是担心表妹嘴快说了自己也不知道。听听表妹只是跟杨晓丽说装修的事,说那院子的设计,这才放下心来。
本来是一边走,一边说的,表妹到了岔路口却停了下来,像是还有好多话要说,回到岑秘书长家不方便。李向东便靠在湖的栏杆上,很有些无聊。表姐妹俩越说越起劲,一会儿很正经的样子,一会儿又“咯咯”地笑。后来,表妹看了李向东一眼,说:“不说了吧,表姐夫等得不耐烦了。”
杨晓丽说:“他不是送你回去吗?”
表妹说:“早到了。”
杨晓丽说:“早到他等什么?他回去不就是了吗?”
表妹笑着说:“这是他的手机。你还要说什么?打我手机吧!”
杨晓丽说:“好吧!我打你手机。”
表妹把手机还给李向东,说,你回去吧!李向东说,把你送到门口吧!表妹说,不用了。说她就在这等杨晓丽的电话。她说,时间也不晚,她还没想那么早回去。住在人家家里,本来就不自在,那岑秘书长又总拿一双看贼一样的眼睛盯着她,因此,她还想在外面多呆一会。
杨晓丽的手机再次打过来,表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手机,才知道原来是李向东的手机响。她说,怎么还打你的手机?李向东哪知道,接听了,却听到杨晓丽说,表妹还跟你在一起吧?
李向东说:“你不是打她的手机吗?怎么还打到我这来。”
杨晓丽说:“她的手机关机了。”
李向东便问表妹,你怎么关机了?表妹像是想起了什么
,说,我忘带充电器来了,手机一早就没电了,我没带出来。杨晓丽便责怪地说,这的脑袋都干什么了?一点记性也没有。表妹说,你还好说我,我这是为谁啊?为我自己吗?我跑到青山市来,给你做牛做马,一句好话也没有。她说,手机没电我比你还急,家里有事都不知怎么找我了。杨晓丽说,这有什么难,叫你表姐夫明天给你弄一个充电器就是了。她说,今晚就不跟你说了,早点睡吧!
表妹说:“早点睡,还不是想要我养足精神,明天好为你们做事!”
杨晓丽便在电话里“咯咯”地笑,说:“别墅装修好了,叫你表姐夫好好谢谢你!”
表妹问:“怎么谢谢啊?”
杨晓丽说:“怎么谢都行!”
(鲜花鲜花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