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到北京，黑铁胆不由得又想起了王大森，想到了王大森传授给他的绝学，想到了王大森留给他的百万财产。黑铁胆就想，自己一定要努力，要出人头地，要干出一番事业。只有这样，他才能对等起王大森对他的眷顾。
黑铁胆这一次还悄悄地来到了王大森位于北京郊区的老家，见到了王大森的老娘。王大森自杀后，他的老婆就带着儿子去了美国。老太太一个人在老家生活得很艰难，生活也很贫苦。事到如今，她仍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是个大贪官。
见到老太太，黑铁胆自称是王大森生前的老部下。同老太太聊了有两个钟头吧，临走的时候，黑铁胆给老太太留下了5万块钱的现金。老太太坚决不要，黑铁胆就说，这笔钱，是当年自己向老领导王大森借的。听说是借的钱，老太太才流着泪接下了。
黑铁胆还问了问王大森的坟茔，老太太苦笑了一下说，大森的骨灰就埋在了怀柔飞来峰半山腰里。那个地方好找，有一块血红血红的大石头。
在黑铁胆和老太太谈话的时候，他一直觉得自己胸口的那个血核桃在一跳一跳。
黑铁胆就想，莫非这是王大森的魂灵有了感应？他趁老太太不注意，还掏出来看了看，但似乎又并没有什么异样。这就奇怪了，可能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吧！
黑铁胆想，这次有事不能在北京久呆，下一次，找个机会，一定到飞来峰去祭拜一下王大森。另外，如果有可能，他愿意把老太太供养起来。
王大森，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老师，是他的故人。老太太呢，也相当于是他的半个母亲了。
黑铁胆从北京回到K省后，先去了省城老同学石磊那里一趟。
两个人在一起还探讨了一些问题，比如黑铁胆为什么现在与杜天堂的关系会如此紧张。
石磊笑笑说，铁胆啊，你是当局者迷。原来你和杜天堂的关系一直很好，他也很看重你。把你由一名普通的员工培养、提拔为集团的副总裁。可以说，在你当上总裁以前，你们两个的关系一直是不错的。
黑铁胆苦笑了一下说，就是这样，我当上总
裁是一个分水岭。
石磊说，你知道周恩来总理为什么只当三把手吗？
黑铁胆说，说说看。
石磊说，三把手回旋余地大，可进可退，也相对安全。二把手就不同了，弄不好，你得太出色了，一把手对你有忌惮。干不好吧，又显得太无能。解放后，你看看那些二把手们的结局，刘少奇、林彪、四人帮，哪一个的结局都不妙啊！只有周恩来是政坛上的长青树，当然了，他在文革中的日子也不好过，甚至是有些忍辱负重。
黑铁胆想了想说，也是，原来我当三把手，杜天堂视我为自己人。自打我当上二把手后，他就把我看成威胁了。
石磊说，这就是三把手与二把手的不同。这也是一种官场格局啊，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之间的博弈。
黑铁胆说，不错，你说的这个观点击中了要害。如果说一把手是龙，二把手就是虎，三把手则是豹。人们常说龙虎相斗，没有听说过龙豹相争。石磊啊，你不愧是省委副书记的秘书，看问题就是不一样。
石磊说，这有什么，这不过是一种常识。
接下来，两个人一边吸烟喝茶，一边聊起了周恩来总理甘愿当三把手的谋略来。
石磊说，中国在半个多世纪里是属于“神圣”的，这个神是毛泽东，这个圣是周恩来。咱们今天不说毛主席，单说周总理。我觉得，周恩来不当一把手（帅），不当二把手（接班人），甘当三把手，这是伟大的谦虚，更是一种深远的谋略。
石磊说，也许，周总理那日理万机的作风正好适合当总理。铁胆啊，日理万机只能是“宰相”。为“帅”者只能举重若轻，以这种气势胆魄去作战略决策和决断重大事件；只有举轻若重才会出现日理万机。这不是基本常识吗？铁胆啊，如果我当县委书记，你当县长，你就得举轻若重。
黑铁胆笑笑说，放心，我会全力服务好你的。不过，你看我像能当县长的人吗？
石磊故意仔细地看了看黑铁胆的脸说，以在下看来，你可决不是一个县长这么简单。
黑铁胆哈哈一笑说，好，那我就以总
理的标准严格要求我自己了。
石磊说，你这也算是谦虚吗？
黑铁胆说，我觉得啊，周恩来的伟大高尚决不在于他是否是帅才，而在于他在自己的位置上怎样做的？做出了什么样的贡献和业绩？
石磊说，不错，周恩来对自己的定位很准，他的一生只当三把手。换句话说，他只当宰相。当毛泽东从延安飞重庆，以大手笔感怀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和那位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俱往矣”时，周恩来却在这条路上丢开秦皇汉武不看，只看了张良庙和武侯祠。你看，他很有自知之明啊！
黑铁胆说，一个大国的三把手，已经很不错了。
石磊说，咱们俩在一起说了这么多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之间的博弈故事，下一步，你准备咋办？
黑铁胆说，我也不知道啊，这不我是专程来向你请教的。
石磊摆摆手说，请教可不敢当，但我还是有些建议的。
黑铁胆说，快说说。
石磊说，铁胆啊，既然一把手与二把手之间是一种危险的关系，那我就建议，要么让杜天堂离开白沙集团，你当一把手，也就是董事长。要么你就离开白沙集团，另谋高就。因为据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也是一个不肯妥协的人，你不可能长期担任二把手。因为你和总理不一样，你是帅才。
黑铁胆苦笑了一下说，磊子啊，你太抬举我了。不过。你说的这两条路，都不容易啊！
石磊说，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关键看你怎么运作了。
黑铁胆笑笑说，磊子啊，不管怎样，今天咱们俩聊的很深入，对我也很有启发。回到西山后，我会认真思谋的。
石磊说，铁胆啊，如果需要省里哪个领导打招呼，你直管找我。
黑铁胆说，找省委书记白中杰。
石磊拍了拍黑铁胆的胸脯说，在咱们省，除了白中杰，还有省长韩华华这两位大领导，别的我都可以帮忙。毕竟，我的领导汪大洋，那是咱们省的三把手啊！
黑铁胆说，三把手好啊，可进可退，责任不重，权力很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