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铁胆觉得自己的这次南方之行,收获颇丰。首先,他开阔了视野,思想观念得到了进一步的更新。其次,他结交了几位朋友。这里面有晋江市委的丁副书记,安踏集团的老总丁志忠,力宝集团的李文武等人,当然还有“长风钙业”的司马长风。其三,有望引进几个大型的工业项目。比如,司马长风在电话中已经明确表示,他近期就会到西山考察,如果可行,他今年就会在西山上马一个大型的碳酸钙生产项目,投资不低于5个亿。而力宝集团的李方形也对西山的矿产资源很感兴趣。至于安踏能不能在西山建立分厂,尚需一定的条件。但这一切,已经足够了。
大家福建回西山的路上,戚敬文对张炎元说:“炎元啊,这一次出来,我对咱们黑县长又有了新的看法,有些崇拜他了。你看,他用拼酒拿下了丁副书记,用聊天拿下了丁志忠,用感情拿下了司马长风,一般人谁能做的到?”
张炎元说:“戚县长,对于咱们铁胆黑县长的水平,我早就佩服得很。这一次一同南下,更让我加深了对什么才是现代领导者的理解。”
他们回到西山不久,司马长风就带上几个技术人员来做实地考察了。他见到黑铁胆也不称呼什么黑县长了,而是开口闭口地喊黑老弟,他和黑铁胆之间俨然已经成了过心的弟兄了。
很快,“长风钙业”就在西山开工建厂了。在年底以前,总投资8亿元、年产200万吨重质碳酸生产项目就建成投产了。
在全市的经济观摩活动中,很多县里的领导对西山县近两年的招商成果无不交口称赞。
黑铁胆也不保留自己在招商引资工作中的体会,他就说,咱们是中原欠发达地区,招商只能立足本地的资源。不依托这一点,招商就成了一句空话。在资源方面,要舍得,要敢于让外地客商拿大头。在资源优势相当或不足的时候,就要打感情牌,和老板们多联系,多交心,最终成为要好的朋友。如果成朋友了,事情就好办了。士为知己者死嘛。
白河县委书记王国栋说:“铁胆啊,你说的这些并不神秘,但一个县要全力以赴地抓好落实就不容易了。”
在市委、市政府举行的迎新春酒会上,白河县委书记王国栋悄悄地把黑铁胆拉到一旁说:“铁胆老弟,白河县和西山县那是邻居关系,咱们可要携起手啊。以后有什么合适的项目,介绍几个给老兄嘛。咱俩是啥关系,西山和白河是啥关系,项目摆到啊儿不一样,肉烂了还在锅里啊!”
黑铁胆拍拍了王国栋的手说:“老兄啊,放心,放心!你指哪我打哪!”
王国栋说:“怎么,也想和你老哥打官腔?在我面前,行不通!”
黑铁胆说:“老兄你是谁,我能不知道?不敢不敢。”
两个人就笑呵呵地一同走进了宴会厅。里面就有人在喊:“大家都在吃酒哩,王书记和黑县长却出去开小会了,你们说该咋办?”
“罚酒,罚酒!”
夜里回到家时,黑铁胆已经醉意了。他抱起小小的吴克山说:“儿子,让爸爸亲亲。”
韩冰闻到了黑铁胆身上的酒气,她就嗔怪道:“蛋蛋啊,又喝多了。”
黑铁胆说:“没事,高兴,高兴啊!今年俺们西山县的工资发的很及时,我可以好好地在家过一个春节了。陪陪儿子,陪陪老婆。”
这时候,韩冰的手机响了。她小声地对黑铁胆说:“是爸爸!”
韩冰接通了电话说:“爸爸!”
韩华华问:“冰冰,铁胆在家没有,怎么手机也关了?”
韩冰回头问:“铁胆,爸爸找你呢,你手机怎么关了?”
黑铁胆这才想起,在今天下午的新春团拜会上,当市委李大海书记讲话时,他将手机关掉了。会议结束以后,大家径直到了山阳宾馆,饭菜几乎还没有吃,各县和书记县长们就开始拼酒了,黑铁胆就忘了开手机。
听韩冰这么一说,他忙打开手机,一看提示,从下午到现在,共有88个未
接电话。
黑铁胆从韩冰手里接过手机说:“爸!”
韩华华说:“铁胆啊,不知道你听说没有,有人将你的一些情况反映到省纪检会了。省纪委的李大明很重视,很快就会派一个调查组到西山去。” WWW▲ T Tκan▲ ¢Ο
黑铁胆有些震惊,他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事情被人举报。他在电话中问:“爸,我没有啥事啊,是谁在举报呢?”
韩华华说:“是谁还不清楚,你就不知道平时谁和你有过节?”
黑铁胆想了想说:“没有人啊,无论是在工作还是在生活上,近期真的没有得罪过谁啊。”
韩华华说:“铁胆啊,你不用慌,你的情况我还是了解的。你是一个好官,你也经得起组织上的调查,我估计是有人想借你来整我。”
黑铁胆问:“爸,具体举报的是啥内容,你知不知道?”
韩华华说:“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反映你为亲属谋私利,还有违规新上项目的事。”
黑铁胆说:“噢,是这样。”他想到了黑铁柱与黑铁梅,想到了他们正在经营的天天茗茶和木兰集团。
黑铁胆就对韩华华说:“爸,这些事情是有人在捣鬼,不过我不怕,我都能说清楚。”
韩华华说:“这就好,我相信你。谁来查你也不用慌,只管实事求是地说,其它的工作我来做。”
黑铁胆说:“爸,让您为我操心了。”
韩冰在一旁有些紧张地问:“蛋蛋啊,怎么有人举报?严重不严重?”
黑铁胆笑了笑说:“冰冰,你放心,你能不了解自己的丈夫,咱身正不怕影子歪。”
韩冰长出了一口气说:“这就好,这就好。”
黑铁胆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明白,这个春节是没有办法安安生生地过了。
他不觉产生出一种悲愤的情绪,你只要想干一些好事、实事、大事,就一定会有人出来坏事、戳事、闹事。谁都知道这不正常,但又都认为这很正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