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肖剑南的电话后,向天亮匆匆的出发,他要在路上和肖剑南汇合。
邵三河留在局里,还有工作需要安排,向天亮是带着杜贵临去的。
开车的杜贵临,听了老狼和神秘人的故事,惊得嘴巴久久的沒有合拢。
“怕啦?”向天亮瞥了杜贵临一眼,咧嘴直乐。
杜贵临楞了一下,“怕也沒用吧。”
“那是,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不过,那天晚上在姜建文家,你的善后工作做得不错,我想姜建文以为只有我和邵局两个人在场,所以你是安全的”
“大师兄,我能置身事外吗?”杜贵临有些委屈,他知道自己和向天亮差得太远。
向天亮解释道:“贵临,论擒拿格斗,你在县公安局能排得上号,但你沒当过兵,沒经历过枪战,也沒受过方面的专业训练,所以,这次你还真的要置身事外。”
“嘿嘿,我承认,论枪法,我连特那帮臭小子都比不了。”
向天亮问道:“你们局国,除了邵局、张局和周局,还有谁的枪法接近他们三个的?”
侦大队大队长姜学明和特队长王平,但他们强在固定是标准的狙击手,要论运动中还差一些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那好,你回去以后找邵局,让他安排姜学明和王平组成两个狙击小组,分别埋伏在卢海斌部长家和高永卿主任家附近,具体怎么做邵局会说明的。”
“明白。”杜贵临问道,“大师兄,我是什么任务啊?”
“你的便衣队有多少人?可靠的有多少?”
“十二个人,都是我亲自挑的,应该靠得住。”
向天亮道:“你把他们分成六个组,分别安排在县委领导宿舍区、南北茶楼、医院和县委大院,留两组机动,他们的任务是监视,不能轻举妄动。”
“大师兄,你的住处呢?”
“呵呵,我的住处沒有任何价值,你要是派人去,反而是yù盖弥障了。”
杜贵临道:“大师兄,你和邵局在下一盘大棋,在协调方面要做到万无一失啊。”
向天亮笑着说道:“这就是你这个局办公室主任的工作嘛,你必须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指挥中心,随时汇总各方各处的情况,我需要你的信息支持。”
“我明白了。”
“贵临,这一仗不好打啊。”
“老狼还有那个神秘人,真有那么厉害吗?”
“当然了,我们刚才在邵局办公室里的时候,周必洋说起他和神秘人遭遇战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眼睛里曾闪现过一丝恐惧,以周必洋的身手,为什么还会这样?其实他在叙述时略过了一个细节,他不说我也能猜得出來。”
“什么细节?”
“那个神秘人与周必洋和小陈遭遇,从数量上说是以一对二,从形势上來说就更为不利,神秘人暴露在灯光下,周必洋在暗处,但就是这样,神秘人还能打伤周必洋和小陈后从容消失,这说明双方高下相差多么之大啊?而且,是神秘人先朝小陈打了一枪,再朝周必洋开了三枪,而周必洋那一枪,是在身中三枪后才开的,你想一想,那是多大的优势啊,要是周必洋也站在灯光下,恐怕当时就成为烈士了。”
杜贵临吸着凉气,“我的天……这个案子我也是知道的,但这个细节,我还真沒想到过啊。”
向天亮淡淡的一笑,“这也怪不得周必洋,身为在罪犯开了四枪后才勉强打出一枪,这是一种耻辱嘛。”
桑塔纳轿车突然停了下來。
夜sè深深,但还能看出前面不远处,停着一辆军用吉普。
军用吉普边,站着一个穿米sè风衣的人,正是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
杜贵临开门下车,向天亮移坐到驾驶座上。(
这是既定的安排,杜贵临开走了肖剑南的军用吉普。
肖剑南不紧不慢的走过來,拉开车门,坐到了桑塔纳轿车的副驾座上。
“他娘的,象地下党一样,这叫什么事啊。”
肖剑南骂骂咧咧的,将风衣往车后座一扔,摸出了两支皱巴巴的香烟。
“呵呵……肖大局长,你受委屈了。”
“打火机,快点。”
“你什么也沒带吗?”
“一条命,两把枪,帮你干活,你得管我吃喝玩乐。”
向天亮掏出打火机,点上烟后,两个人吞云吐雾起來。
“老肖,你不是一个人來的。”
“看出來了?”
“一辆破吉普,载了六七百斤,我能看不出來吗。”
他娘的长的是一对狗眼吧。”
“呵呵……他妈的,都当上市局三把手了,嘴上文明一点好不好。”
肖剑南还在骂,“他娘的,世道不公啊,我拚死拚活二十年才混了个准处级,你小子参加工作才刚刚两年,就骗了个副处级,和你小子比,我白活十八年了。”
“我请你喝酒,我请你喝酒,行了吧?”
桑塔纳轿车掉转车头,在夜sè中缓缓前行。
“天亮,我带了市局四个最优秀的枪手,我把他们交给邵三河调迁。”
“你也知道老狼的厉害了?”
肖剑南嗯了一声,“那个神秘人,可能比老狼更厉害。”
“你报告郭局和周政了?”向天亮问道。
郭局,是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局长郭启军。
周政,是市公安局党委书记、政委周台安。
“这么大的事,我能擅自作主吗?郭局还报告了江厅长呢。”
“关于老狼,你那里还有什么材料?”
肖剑南摇了摇头,“他娘的,麻烦就在这里,來的路上我还电话联系了中阳市公安局,他们一口咬定老狼李振然已经被击毙,面子拉不下來哟。”
“这混蛋整了形,更沒人认得出來喽。”向天亮叹道。
“你们进行拉网式搜查了吗?”肖剑南问道。
“沒有用的。”向天亮摇头说道,“滨海县城关镇城区七万人口,地形所限,关门搜查很有效果,但象老狼这样的人,是不会公开活动的,他一定让自己成为幽灵,飘游于空气之中,用查户口的办法是根本沒有用的。”
“我同意,你们从那个胡三嘴里,还挖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沒有?”
“沒有,胡三就是个二百五,在道上顶多算三流角他嘴里说出來的话,只能是仅供参考。”
肖剑南嗯了一声,“对你们滨海的这个神秘人,你有什么看法?”
向天亮沉吟了一下,“我只能说,这个神秘人并不神秘。”
“此话怎讲?”
“对于老狼,我们可以确定他为职业杀手,而这个神秘人,一定有个合法的身份和正当的职业,他就生活在阳光下,是城关镇七万人口中的一员。”
不是职业罪犯。”
向天亮笑了笑,“而且,有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什么?”
向天亮道:“你先听听关于神秘人的描写吧,‘身高一米七三以上,身材偏胖,外面披着一件军大衣,但脚上是一双皮鞋和米sè的西裤,他的大衣扣着扣子,看不到他的上衣,他戴着白sè的手套,应该和我们戴的那种手套是一样的,同样的,他戴着呢绒鸭舌帽,好象是灰黑s发有点长,戴着帽子但头发还露在外面,从侧面看,他的脸圆圆的,鼻子比较突出,从他的体形、步伐和动作判断,他的年龄应该在三十岁以上,不象是年轻人或中年人’,对此你有什么判断?”
稍作思忖,肖剑南道:“身高一米七三以上,身材偏胖,年龄应该在三十岁以上,不象是年轻人或中年人,符合这些条件的人,你们城关镇应该不多啊。”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问題是亲身经历者周必洋,他甚至不能肯定神秘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不会吧,我在案卷里沒有看到这个细节啊?”肖剑南吃了一惊。
“有意思吧?”
肖剑南点着头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向天亮笑道:“我出门接你之前,周必洋悄悄告诉我的,这个细节不是他提供的,而是他的同伴小陈说的,但立案以后,周必洋觉得是小陈当时产生了幻觉,就沒有让小陈往外说。”
剑南点了点头,“这个小陈现在在哪里?”
“还在城关派出所工作。”
“我们现在是去找他吧?”
向天亮笑了起來,“英雄所见略同。”
桑塔纳轿车进入城区,突然加速了。
还沒说,你和邵三河是怎么惹上这个麻烦的啊?”肖剑南高声问道。
向天亮笑道:“我和三河兄做了一回贼,把人家的保险箱给撬了……”
听了向天亮的叙述,肖剑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他娘的,难怪人家要雇佣超一流高手对付你们,原來你们是动到人家的命根上了。”
“呵呵……沒办法,偷鸡摸狗,小打小闹,沒想到狗急了跳墙呗。”
肖剑南哼道:“你们这是自找麻烦,对这种贪官污吏,交给上级纪委,多省事啊。”
“这是政治,你不懂的。”
屁政治。”
桑塔纳轿车停在了城关派出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