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首都,天气潮湿而阴冷,仿佛冷到骨头里。《》
傍晚,一直阴沉着的天空开始下起了雪,雪花不大,却被呼啸的寒风卷起,呼啸着,似有席卷天地之势。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全都裹紧了衣领。这种鬼天气,要没什么要紧事,谁都不愿意出门。和寒彻冻骨的户外比,室内无疑是暖意融融的春天。
几辆动力澎湃的汽车,却破开夜幕,呼啸着风驰电掣地飞驰而过,速度极快,卷起一阵阵阴风怒号,转眼间就消失在夜色中,看得路人是目瞪口呆。可即便如此,陈雪蓉却仍然觉得速度慢了,心急如焚地不断催促道:“雪豹,还能再快点吗?”
雪豹瞄了一眼车子的车速表,不由就大为咂舌,这时速都飙到一百五了,队长居然还嫌慢?不过脚下还是一踩油门,车子的引擎发出呜呜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车速再一次提升。在那一瞬间,车内的所有人身子猛地靠后,似乎都整个人几乎都贴在座位上了。
车子的速度极快,碰到稍微颠簸不平的道路,车子是腾空而起,又重重落地,仿佛开的不是汽车,而是飞机。
车内众人对此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并没有什么异色,可从武溪一路护送林辰暮过来的两名医护人员,却压根儿就坐不住,只得死死抓住车厢顶的扶手借以保持住身子的平衡,吓得是脸色惨白,惊魂未定,肠胃里翻江倒海的,要不是强自忍着,早就吐出来了。
对他们而言,今天的一天的经历,比起前面几十年加起来都还要惊心动魄、刻骨铭心。
“队长,林辰暮吉人自有天相,你也别太担心了。”副驾位上,狼牙也回过头来对陈雪蓉说道。这次陈雪蓉的武溪之行,他和雪豹都因有任务在身,未能成行。却是没想到,此行居然会如此凶险,就连蝎子都不幸遇难。
想想前几天还和蝎子一块儿喝过酒,却不料这居然就是见的最后一面,颇让人有些嘘唏。
陈雪蓉玉面上露出一抹悲戚之色,“他本来就受伤了,遇袭时肯定又受了惊吓,袭击过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实在是让人担心。都怪我,如果不急着赶回来,也不至于被人伏击了。”
狼牙喟然道:“这怎么能怪你呢?敌人处心居虑的,早就算计好了。就算伏击不到你们,也铁定会有其他的阴谋诡计。对了,队长,听说王长贵潜回国内了,是真的吗?”
陈雪蓉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王长贵这个名字看起来并不起眼,甚至显得有些土气,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名字却又充满了血腥与恐怖,一度是毁灭与杀戮的代名词。任何一个国家的警察部档案室里,有关他的档案资料,少说也有一箩筐。作为数十年来最顶尖、最名声在外的杀手,他本身就是一个传说。
几十年来,许多国家的警察和相关部门,都以能够逮捕他作为自己一生中最高的目标,但死在他手上的人越来越多,能够将他逮捕的英雄,却始终未能出现。
距离终结这个传奇最接近的,无疑就是七年前香港那次。王长贵刺杀当初港九最有名的一位富商,被香港警方围困在了一栋大厦内。香港出动了包括飞虎队在内的所有精英部队,总人数超过了上千人,是香港有史以来最大规模警力出动的一次,当时将整栋大厦包围地可以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水泄不通。可即便如此,王长贵却依然击杀三十多名警察后,翩然而去,成为了香港警方心头永远的耻辱和痛。
而此役过后,王长贵也一直都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大家渐渐都快将他遗忘了的时候,他却再一次潜入了国内,得到消息后,相关部门和人员顿时就紧张起来。人的影、树的皮,没有人敢对他这么一个煞星掉以轻心。
“王长贵又怎么样,还不是肉长的?我就不相信,他真有三头六臂。”开车的雪豹却撇撇嘴说道:“要是让我碰上了,一定把他给你们抓回来。”
“少吹牛!”陈雪蓉就寒着脸呵斥道。有信心、有斗志,固然是好事,可也要从客观实际出发,正确正视自己和评判他人。否则,一味的夜郎自大、骄傲自满,认不清形式,最终只会自己害自己。雪豹什么都好,却还有些孩子气,总是把问题想得很简单,王长贵要是那么好对付的,还能活到现在?
她还真怕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雪豹不知天高地厚,王长贵手下从来就没听说还有活口。
雪豹没有说什么,继续专心致志的开车,不过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我怀疑王长贵这次就是冲着林辰暮来的,因此,从现在开始,进入紧急战备状态。大家要格外小心注意,提高警惕。”陈雪蓉极为严肃地说道,说话的时候,还格外扫视了众人一眼,语气也是不容置疑。
“嘿嘿,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可在这首都,王长贵真敢自投罗网的话,铁定让他插翅难飞……”另一个叫猫头鹰的队员也大大咧咧的说道。可他话音未落,一辆迎面驶来的厢式大货车,突然毫无征兆的跃过黄线,硬生生的向车队撞来。刺眼的光线映入每个人的眼帘,只觉得眼前晕眩,似置身于漫无边际的光晕中一般。
突变陡生,首当其冲的第一辆车在高速行驶之下根本来不及躲避,虽然驾驶员拼命踩住了刹车,猛打方向盘,却依然避无可避的硬生生被厢式大货车拦腰撞上,就犹如高速行驶的火车撞击板车一般,第一辆车被势头狂猛的大货车轻而易举的就撞飞了出去。肢零破碎洒满一地,车上的人生死不知。
撞飞第一辆车之后,厢式大货车在巨大惯性的作用下,整个车子仍然是以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气势汹汹的向第二辆车撞了过来。同时,整个厢式车的车厢也重重甩了过来,向第三辆车横向撞击而至。
第二辆车一脚刹车,同时猛打方向盘,避免了车毁人亡的惨剧,却仍然被大货车车身挂了一下,宛如醉汉一般原地打着旋,歪歪斜斜的猛的撞在路旁的路灯上。高速撞击之下,粗壮的路灯宛如热刀子切奶油一般,将整个人的车顶全都砸塌了,警报声不绝于耳,车子看起来也惨不忍睹。
第三辆车上,开车的正是雪豹,她年龄虽不大,却临危不乱,仔细观察着四周的一举一动,心里估算着厢式大货车的行进路线和速度,先是猛踩一脚刹车,整个高速飞驰的车子顿时就像是被绳子拉住了似的,一下就停了下来,可因为惯性的缘故,车子后端赫然往上一冲,整个后轮胎都抬离了地面。
然后,还没等大家反映过来,她又一脚油门踩到死,车子呼啸一声,快速启动,车子以一种极为怪异的角度,斜着驶入了左面的车道,险之又险的和厢式大货车擦肩而过,却又没有擦挂到。
而厢式大货车,也刹不住,径直冲破路上的隔离带,冲上绿化带之后,才停了下来,车子闪着应急灯,却没有任何动静。
“麻痹的,这人是怎么开车的?”雪豹停下车后就一脸忿然地骂道。她长得一副娃娃脸,看起来乖巧可人,可骂起人来,却是丝毫不逊于男人,令不少对她不甚了解的人都大为吃惊。
骂完之后,她解开安全带,推门就要下车,打算去找对方理论理论。却被陈雪蓉一把拉住,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动静,然后沉声说道:“别开门,注意危险。”大江和蝮蛇他们这些经历过武溪枪战的无不紧张起来。都说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谁都说不清楚,这是不是敌人又一次有预谋的袭击?
陈雪蓉将枪套里的大口径手枪拿出来检查了一下,又插了回去,然后吩咐道:“狼牙,蝮蛇,你们去看看其他两辆车上的人员伤亡情况,猫头鹰,你跟我去查看一下对方的车辆有没有问题。雪豹,如果外面有变,你立刻驾车离开,第一时间返回基地,切记不可恋战,更不可犹豫,一路上不论遇到任何状况都不能停,知道吗?”
雪豹眼珠子就瞪大了,刚想说什么,却被陈雪蓉美目一瞪,说道:“就这样定了,大家开始行动。”
车门被人推开,却没人下车,而与此同时,车子底下,一个人影就像是融入到了夜色中似的,一个翻身,很快就消失了踪迹。随后,又是一条人影……
一般来说,大家的注意力,都停留在车门处,却没人想到,这辆车是经过特别改制的,车底盘有一个可开关的机关,在危急的时候,车内人可以通过此逃生。
陈雪蓉悄无声息的摸到了厢式大货车的车厢处,她的每一步都很轻盈,仿佛整个人一点重量都没有似的。她整个人贴在车厢处,仔细聆听和观察着里面的动静,可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说,自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这不过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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