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撒哈拉沙漠的某处。
艾尔伯特在沙船的浴室里洗了个澡,好不容易把满身的血污和鱼腥味洗掉了。他畅快地舒了一口气,走出淋浴间,只看见猫人少年穆特只穿了一条裤衩就在长椅上坐着,做着一些伸展动作。
老虎不禁由看了穆特一眼。真是好柔软的身体,这家伙的手臂和双腿就像没有骨头似的,做着伸展动作的同时四肢也能够微微弯曲。这鞭子似的四肢简直已经超越了普通猫人们的柔化术,让老虎思议穆特的手臂骨和腿骨是否真的已经断成了一截截,只靠着某种神奇的力量勉强维系着。
"你在看什么?"穆特见艾尔伯特又在瞪着自己看,不禁起了戒心。
"不痛喵?"艾尔伯特低声问:"总觉得你伸长手臂的时候会很痛的样子。"
"不痛,完全不觉得痛。"猫人少年冷淡地回答道:"很久以前我就对四肢上的疼痛麻木了------自从四肢被敲碎,装入[章鱼壶]的那一天起。"
"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那种事情的---"
"随便了,"猫人少年从一旁的板凳上抓起一瓶饮料,抛给艾尔伯特:"你的蛋白质饮品,快喝吧。"
老虎一手接住那只瓶子,瞬间就想起了这种怪异饮品的古怪味道来,不禁拉长了脸:"又是这个喵。"
"你刚刚剧烈运动完,补充一下蛋白质对强健身体很有好处。"穆特不带感情地提醒道。
"好,我喝就是了。"老虎懒得再去跟这名小管家争执,他大开瓶子的盖,瓶口对准嘴巴,就把其中的液体往喉咙里灌。
这次的蛋白质饮料似乎比以往的更浓稠了,有点像痰液,而且隐约带着一阵海鲜般的腥臭味,总之是无比恶心。老虎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好不容易把所有的饮料全部吞进了肚子里。喝完这个之后,他巴不得马上就找清水漱口,把残留在牙齿缝见的恶心感觉也冲下去。
难喝归难喝,至少这东西并没有毒,也从没让艾尔伯特腹泻肚子疼。他们马上就要进行比赛了,穆特至少不会做坑害艾尔伯特的事情。
老虎想去运动袋里找他的球衣,这才想到他的球衣已经在战斗中沾满了沙漠魔鲛(甚至人)的血迹,被拿去清洗了。他略有点迷茫地看着穆特,却发现穆特也是和他一样的情况,呆坐在长凳上没有衣服可换。
"替换的球衣呢?"艾尔伯特忍不住问道:"该不会要我们就这样一直光着膀子等下去吧?"
"应该马上就会送来的。"穆特回避着艾尔伯特的目光,显然他自己心里也没有数:"在这之前耐心等一下吧。反正距离目的地还有几十分钟的航程。"
虎人青年打了个冷颤,郁闷地白了猫人少年一眼,环顾四周,从旁找了一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浴袍披上。就在此时,菲莱欧斯也推门走进浴室:"洗好了吗,艾尔伯特先生?"
"嗯怎喵了?"
"关于刚才的事,斯芬克斯老爹想和你单独聊聊。"菲莱欧斯脸上留露出一种复杂的神色:"请跟我来吧。"
"好。"老虎随口便答应道。关于刚才海盗们的袭击,艾尔伯特早就想找斯芬克斯问个明白了,狮人老爹肯主动招供更是求之不得。
是什么,让一群不要命的海盗们如此疯狂地追击斯芬克斯的沙船?是什么,让那群海盗宁愿送死也要阻止斯芬克斯队参加比赛?这明明只是一场愚蠢的美式足球赛事而已,用得着这样较真,以命相搏吗?
而且,那个叫做[赛特]的人,恐怕就是这一切的幕后主脑。艾尔伯特从斯芬克斯和菲莱欧斯口中各听过一次,虽然他们只是说漏了嘴。难道这个赛特和斯芬克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越是猜,越是猜不透。香奈儿或许说过斯芬克斯这人是个大恶棍,是**的头子,。但事实又是如何呢?艾尔伯特有预感,这其中牵涉的事情,恐怕比表面看上去的还要深,深得多。
船摇摇晃晃,略有点晕船的艾尔伯特光着脚丫走在木制的船地板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吱声。他跟在菲莱欧斯身后,穿过一道走廊,再下了一层楼梯以后,很快便来到了斯芬克斯所在的豪华客舱内。
门刚打开,舱房内就传出一阵浓重的烟味---不,雪茄味。白雾从打开的门边冒出,仿佛在衬托这个房间、或是房间主人的神秘。
"进去吧。"菲莱欧斯朝艾尔伯特使了个眼色,但他自己似乎并没有跟着进去之意。船舱里似乎只有斯芬克斯一个人,艾尔伯特进去以后恐怕就是和斯芬克斯面对面、一对一的详谈,这让老虎不禁有点小紧张------斯芬克斯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个不慎,艾尔伯特的计划恐怕会被对方识破。
老虎走进略有点幽暗的房间里,看见坐在豪华真皮大椅上的狮人老爹。他冲斯芬克斯点了点头,就在正对着大椅前的那张小一号的真皮椅子上坐下,与斯芬克斯之间只隔了一张桌子。
"你来了。"斯芬克斯似乎轻笑了一声,虽然他的脸容在幽暗中很难马上看清。狮人老爹把手中点燃的雪茄在桌子的烟灰缸上抖了一下,抖落一些烟灰。
艾尔伯特理所当然地顺势看了看那只"烟灰缸",却发现这只是一只注了水的纸杯子。它和这个房间的豪华布置非常不搭调,显然是临时拿过来凑合用的。对了,斯芬克斯刚才就在这里把桌子上的烟灰缸扔了出去。那只烟灰缸从穆特的身旁擦过,连续贯穿了三条追赶在穆特身后的沙漠魔鲛,救了猫人少年一命。现在想来,只用一只铁烟灰缸就打穿了(甚至直接打烂了)三条鲨鱼,斯芬克斯的臂力到底有多么可怕!
艾尔伯特刚想开口说话,斯芬克斯却抢先一步说话了:"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请先镇定下来,容我说一个故事压压惊吧。"
"故事?"
"对,只是故事,请不要在意它的真实性。"
斯芬克斯低哼了一声,开始说起他的故事来。
"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一个由[神]创造世界一切,一切都必须感恩并皈依于[神]的年代。
神们创造人类,神们也奴役人类,把人类当作一种工具使用。
神们的数量很少,并且日渐衰亡。
于此相反,人类的数量很多,与日俱增。
神们知道自己的时代必然会结束,而人类的时代必然会来临。神们害怕人类会反叛,因此他们又创造出更多种族。他们基本上是以人类为蓝本,创造出来的强化种族。
这些种族之中,有的被命令管理神们留下的工具,作为神的左右手而存续;有的则被命令去管理人类,防止暴乱。当然了,强化种族的数量非常少,而且体内暗埋着必须绝对服从神们的因子。他们除了是奴隶以外,还是神们的忠犬,会忠实地执行他们被交予的任务。
有了这些左右手的帮助,神们以为他们的统治会长久不衰。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
神的消亡并非源自于人类的反叛,却是因为他们大限已至。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有他们的寿命,没有一个物种能够真正做到永远活着。天理如此,或许连神们也无法违抗吧。
然而,在临近消亡的那些日子里,神们却分成了三个派系。
其中一派,认为自己不应该就此消亡,因此他们想尽办法延续自己的生命。他们失败了,他们甚至引来了[黑暗],一种不可饶恕的、带来毁灭的灾难;
另外一派,认为大限已至的自己不应该继续自私下去,应该把自己拥有的一切技术和宝藏留予他们的子孙,也就是人类;
而最后一派,却不断找寻着复活的机会,期待数万年以后再借他们子孙的肉体重生。
这三个派系之中,第一个派系的神们已经被黑暗彻底吞噬,估计全都死光了;
然而第二第三派系的神们却不断争战,在彼此彻底咽气前,死死扼住对方的咽喉。他们之中到底谁活了下来,有多少人活了下来,又有多少人在伺机复活,我们不知道。
我们知道的是,第二派系,也就是亲人类的那个派系,为一个本应早早毁灭的世界留下了很多希望。
听到这里,艾尔伯特不禁皱了下眉头:"比如说世界之壁?"
"或许。"斯芬克斯模棱两可地说道:"然而这一切还没有完结,[希望]之中其实暗藏着[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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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让我们再来说说另一件事吧。
话说在那些被神们创造出来的[强化种族]中,有一些被赋予了[守护这个世界]的任务。当然,他们并不能做到守护世界,他们充其量只是守护者,负责守护某种[守护世界的装置]。
而这个装置,主要由两名守门人所维持。二人都是那些强化种族之中被赋予了特殊力量的[法外者],二人都拥有那个强化种族中全部的特性,是种族中最强最有力的存在。
他们是[起源],也是[终结]。他们能让那台守护世界的装置起动,也能让那台装置关闭。他们二人在一起共同守护着那个装置,同时也是守护着世界的平衡。
直至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