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的晚上,我竟然失眠了,而且不是因为姜晨而失眠,彻底打破了我此前保持了二十年之久的个人历史记录。

第二天昏昏沉沉地到公司上班,屁股还没坐热便传来噩耗——公司新签了两个大项目,接下来的两个周末将没有休假。

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我心情郁闷了一整天,直到下班后接到沈影颖打来的电话。

我不得不承认沈影颖确实有一种魔力,她的乐观开朗总能像甲型流感一样传染他人。这不,接完她的电话之后,我心里所有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此后,每天下班后我都会接到沈影颖打来的电话,每次也不过是随便聊聊,但相谈甚欢。

日子一天天从指尖流过,它像窗外那一江不太清澈的珠江水,日夜川流不息,无论你快乐,抑或悲伤,都无法阻止它前进的脚步。明明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须臾间成为记忆,留不住也抓不着。在时间的长河中,人总是显得那样的无奈和渺小。

今天是我连续上班的第12天,我已经连续11天在下班之后接到沈影颖打来的电话。但是今天却没有。

沈影颖每次给我打电话都在8点之前,而现在已经8点半多一点了。

以前每天接到她的电话,倒也没觉得什么,现在突然没了,又好像缺了点什么。

为什么她今天没有打来电话呢?

我靠,人家为什么一定要打来电话?国家那条法律规定了沈影颖每天必须在八点钟之前打电话给冉方华?

沈影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怎么可能,现在和平年代,能出什么事情。

……

我不停地在心里自问自答,开始变得六神无主。

经过一阵短暂的思想挣扎之后,我拔通了沈影颖的电话。

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喂,好呀。”

听到她声音的一刻我竟然语塞。

“你总算主动打电话给我了,真是难得啊,今天是多少号呀,我要拿个小本本记下这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日子。”沈影颖半开玩笑半兴奋地说。

“公元2009年7月17日8点38分49秒。”我看着手表精确地回答。

“得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沈影颖郑重其事地问。

这一下还真把我问住了。是啊,我找她有什么事?打电话给她做啥?谁他妈知道啊,反正就是鬼使神差的打了。

“没事啊,就打个电话聊聊呗。”我木讷地回答。

“哦哦,欢迎欢迎,反正我接电话不要钱。”

……

今天是公元2009年7月24日,星期五。前两周加上本周的五天,掐指一算,已经整整二十一天没有休息了,这无疑是人生中最痛苦的回忆之一。令人欣慰的是,黑暗终将过去,黎明即将来临。这样的痛苦就快要结束了。

当下班铃声响起的时候,我总算体会到了1949年解放的号角声吹起那一刻全国人民欢呼雀跃的心情。

沈影颖及时地打来电话对我表示了祝贺,但我觉得祝贺不应该停留在口头上,更应该体现在行动上,于是提议看电影庆祝这个伟大的日子。

我们在正佳广场北门碰头的时候,时间刚好是七点整。

见面时沈影颖拿出一个钱包送给我,说:“上次看到你钱包都开线了,也该退休了。”

我的钱包确实坏了有一段时间了,几次出街都想着买一个,结果几次事到临头都给忘了。细心的沈影颖留意到了,并及时买了一个送给我。这至少可以证明,她对我,比我自己对我更用心。我心里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温暖,嘴里却调侃道:“啊啊,你眼睛就盯着人家钱包呀。”

我们去到正佳五楼的面点王,每人要了一盘饺子加一碗粥。解决温饱问题后直奔七楼飞扬影院。

今天运气还不错,正巧赶上《窃听风云》首映,我买了两张最后一排的票,以前上学时喜欢坐教室最后一排,现在看电影也一样。

沈影颖一蹦一跳地去买了一桶爆米花加两瓶雪碧。

《窃听风云》这部电影可以说是做足了前期宣传工作,也使得我潜意识里有了些小期待。但看完后发现其实就是一部很平常的商战间谍题材片子,剧情设置和演员表现力都相当一般,不过总体来说还不算太差,至少没有让人产生反感的情绪。

完场后时间已然不早,我以为剧情会跟上次一样,我陪沈影颖去地铁站等车,然后我搭公交车回家。可沈影颖临时对剧本进行了大幅改动。

刚走出正佳大门,沈影颖就说想去体育中心里面转转。

也许是太晚的原因,一向热闹的体育中心却没有很多人。我们在里面胡乱地走,随意地聊,不知不觉就转了好几圈。要是和刘志超的话,顶多转上一圈我就得喊累叫屈了。由此可以看出,累不累与转了多少圈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而是看陪你转圈的人是谁。

今天天气不错,加上周围温馨的路灯,柔和的晚风、斑驳的树影、稀疏的人群……这一切搭配起来还算有那么点浪漫的味道。

我们走到一排花盆前面时,我抬头一看,天上还有朦胧的月亮,我想这就是传说中的花前月下。我很想留住这美好的瞬间,于是在心里默默祈祷,耶稣上帝如来佛主观音大士,你们快让时间凝固吧!或者让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也成。

尽管我地祈祷如此虔诚,但他们并没有保佑我。于是乎,时间没能凝固,路也走到了尽头。十二点半的时候,我和沈影颖走出了体育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