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树下一条河,河的名字是女人河。挺挺的男人树啊,树根扎进女人河,女人河里流出甜甜的蜜……”一阵悠扬的民歌喊醒了沉睡的小龙河畔。
朝霞笼罩着整个小龙河上,为宽阔的河面铺洒上一层浓浓的火红,两轮红彤彤的太阳在河岸和水中遥相互应。牧童骑牛踏上了放牛的路程,妇女们趁着凉爽推着车子到玉米地里拔草,男爷们忙着下河钓鱼捞虾。“劈劈啪啪”——于槐江甩着响鞭,上千只鹅、鸭潮水般涌出了饲养小院跟着主人下了河。
小龙河热闹极了:白的,黑的,花的,灰的;乘凉的,吃水草的;捞螺蚌的,捉鱼虾的;仰游的,扎猛子的,滑翔的,引吭高歌的,展翅欲飞的……于槐江蹲在岸上,抽着长烟袋,似乎在等一个人。
龙山会兴高采烈地去门诊部办出院手续,等准备付最后一次医疗费的时候,收银员告诉他一个气质颇佳、具有魔鬼身材的女人交清了欠款。
龙山会猜到耿凤凰替他付了款,满不是滋味地地离开了医院。站在门口无意识地看了一会儿来往的人群和车辆,等来了去小龙河方向的客车。车子绕过了几道路,半个小时之后,在银龙岭村口停下。龙山会下了车,步行二里,准备到大槐树下的渡口坐船。
离大槐树还有二三百米,一辆三轮摩托突然停在他的跟前,开车的是小龙河派出所的干警。干警和龙山会说了几句话,龙山会满脸的喜色顿时全无,他没有辩解上了车。
车子开动了,三五成群的村民站在路边张望着,猜测着,议论着。
等耿凤凰坐车去医院接龙山会的时候,病房的护士说,龙山会早上就出院了。
“什么时候?”龙山会问。
“昨晚,一个娃娃脸矮个子的中年人陪了她一夜,后来那男人走了,耿凤凰也不见了。”护士告诉他。
“陪了她一夜?不可能!”龙山会不相信。
“这年头怎么不可能?孙子辈的小姑娘都爱上爷爷辈上的呢。那个中年人好像是她的领导。女人日后就提拔,陪一夜算鸟什么?”
龙山会也不和护士斗,一把扒开门找到了护士长,质问病人走了还不知道,算什么护理。结果来了两位保安把他逮走了。
护士长拨通了庞顺行的电话,庞顺行派人将龙山会接到小龙河派出所,然后打电话给耿凤凰:
“龙山会现在小龙河派出所,要不要去看看?”
“出了医院进了派出所,龙山会就不让人省心?”耿凤凰说。
“听说海燕姑募资建庙、群众哄抢建材、‘根’文物丢失都正在立案。恐怕这些你都脱不了干系!”庞顺行的话非常严肃。
“这么严重?”耿凤凰装作惊恐的样子,问。
“我们解决的办法倒是有——”庞顺行把她白嫩的、润腻的富有弹性的手紧紧地一握,“凤凰,你别怕,我会和你在一起。”
此时此刻,耿凤凰热血涌上心头——气愤,耻辱!使她狠不得一掌扇过去。然而,她一想到妈的处境,想到龙山会的处境,想到自己的处境,无论如何她不能那样做。
庞顺行替耿凤凰打开车门,“下车吧。你来的时候,我没有迎接;今天,为你回开发区,在山庄好好地送行。”
“什么我到开发区?这个时候?”耿凤凰纳闷,不知道到开发区干什么。
“还不知道啊?我已经将你调往开发区政府大楼工作,你是不是感到意外?感到惊奇?怎么感谢我?陪我跳一支舞吧。”
耿凤凰按照庞顺行的指示,去了山庄,坐在舞厅里看歌舞。
山庄舞池,涂满脂粉的少男少女们咚咚地擦着地板,浪漫的动作在发展:蹬脚,撬腿,抖胸,摆臀,亲吻,拥抱……在闪光的地板上扑朔迷离。
少顷,换了舞曲,那些男女们各自找到自己的舞伴,踏着舞曲跳起来。
庞顺行站起来,“我们跳舞好吗?”耿凤凰在他的肥厚的手掌的牵动下进入了舞池。
“耿凤凰,这次开发区干部人事调动,已去掉了‘代理’二字决定任命你小龙河街道镇长助理,为了表示恭贺,舞后我设宴,再洗浴,按摩……”
“是不是还有开房?”耿凤凰佯装朝他一笑。
“对!对!到底红颜知己知我心啊!”他头靠向她挺拔的胸膛想……“我知道你庞书记没有条件,既然这样,‘代理’还是保留吧。”耿凤凰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散手要走。
庞顺行一把拽住,另一手迅速揽住她的后背说:“要得!要得!我向区委书记推荐,马上就是代理副镇长!”
“就是小龙河书记我也不喜欢!没素质!”
“是!是!书记咱不干。你有素质,年轻漂亮,而且有学识,区委书记让到开发区当科长。说实在的,我舍不得呢。”庞顺行说着要摸电话给区委书记打电话。
“庞书记,教学楼刚理出头绪,党委的,那个‘无毒蛇’的资金还没有到账户上。现在这时候走不太合适吧?”
“槐树园有你这样的美人,算是福气。只要你去了开发区,区委书记一高兴,别说几十万,就是上百万不成问题啊!”
“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啊!”耿凤凰跟着他的脚步,前进。
“爱美之心人之常情。女人,长得标致就是有领导愿意照顾她。”
“你觉得我是讨领导欢心的那类标致女孩?”
“耿凤凰!你是我一生中认识的最有风韵的少女!你是我认识的最浪漫最有品位的女人!你有一种超凡脱俗之美。你的皮肤好嫩!像18的样子。18的姑娘一枝花。”
“你真实官大了贵人多忘事,我是过年24岁了!”
“看不出,你细皮嫩肉的,像是十八呢!你的身段就是大城市也找不到啊!”庞顺行的手轻轻地熟练地把耿凤凰拉向怀里,用一支胳膊环绕着。耿凤凰已经预料到即将发生什么样的的事情,浑身发热,耳朵翁嗡的响,她极力控制着自己,心咚咚地跳,直楞楞的、痴呆呆地跟随庞顺行前进、后退、旋转。
“他不会有事吧?”耿凤凰想起龙山会的事来。
“我了解过,这件事儿还很棘手。不过,你到了开发区,这些事儿我去解决。”
“我不能让龙山会一个人扛着!你们处理不好,我能安心调走吗?”
“好!好!龙山会的事包在我身上。”舞曲终了,庞顺行的小手还揽在耿凤凰的细腰上。
跳舞的一一散了,翠槐走过来问:“庞书记,用餐吗?”
“找一个最好的清净的没有人打搅的包间,上最好的菜,最好的酒。”庞顺行微笑着吩咐着义女。
翠槐正开着菜谱,耿凤凰婉言拒绝:“如果有酒菜的话,我只好告辞了。我早上吃得很晚,上杯水吧!”
“那就来两杯最好的扎啤!像喝茶一样。”遵照庞顺行的吩咐,翠槐端着扎啤来来往往多少趟。
庞顺行喝过几杯扎啤,说:“耿凤凰,你放心地去上任,你妈的事我解决了,她是我亲姑。龙山会的事,你也放心。他是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谢谢你!我替妈,替龙山会,替槐树园的百姓谢谢你!”耿凤凰抓过庞顺行肥胖的手,灼热的目光望着他。
庞顺行似一个无赖,狞笑着,大着胆子吻了一下,然后装出买弄风骚的姿态来,“我可是只为了你耿凤凰一个人!”
“那些建材追不回来也不能停工啊!党委什么时候把资金交给建筑方啊?”耿凤凰问。
“好说,好说!”庞顺行禽兽之火在他细迷眼里迸发出来,他狞笑着,“你好象困了?要不包个房间你休息休息。”他觉得是时候了,试探性地向耿凤凰靠拢。耿凤凰没有反对,依旧抚摸着他的小手。过去这只沾满少女鲜血、捞取百姓血汗钱的手,她看了就恶心,而今天觉得是那么可爱,舍不得松开。
“耿镇长,就住下吧!”翠槐邀请道。
“我是镇长的助理!开发区干部任免大会上刚刚公布的。”耿凤凰说着跟翠槐走。
“你按庞书记的意思,升个镇长没问题。”翠槐放下一杯咖啡,微笑着说,“这年月男人提钱就进步,女人日后就提拔。您还是多考虑一下。”
耿凤凰喝过咖啡,感到头晕目眩,四肢无力,身子却跟服务员进了一个房间,横躺在床上,眼睛像罩上一层淡淡的雾,接着,娃娃脸、身材矮小的庞顺行走进雾里,形象越来越高大,越来越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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