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姐儿怔怔的看着姚妈妈和冯妈妈远去的背影,五味陈杂,她不是不知道这样做的弊端,或许她可以用另外一种方法,可是用这种方法却是最直接最有效的。
“九姐儿,您是在担心娘和姚妈妈出差错吗?”锦绣皱着眉,脸上的担忧之色表露于外。
“我不知道……”九姐儿恍惚道。
她现在心里很乱,明明已经打算这般按照计划做了,可现在却又后悔了。
“娘和姚妈妈心里都清楚得很,她们是在帮您做事呢,就算是演戏也要演得像不是。”锦绣安慰着九姐儿,其实方才她娘和姚妈妈出去的时候说的那几声,就算是她听起来也是心惊肉跳,就以为她们俩真的不和,恐怕九姐儿担心的就是这个吧。
九姐儿紧蹙双眉,略带稚嫩的脸上依稀看得出忧愁。
“糕点铺子现在如何了?”九姐儿岔开话题,不想再去想姚妈妈和冯妈妈的事情。船到桥头自然直,若她不相信姚妈妈和冯妈妈,怎么可能用这种心思,还是豁达一点比较好。
提起糕点铺子的事情,锦绣也不如方才那般担忧,“这几日马可先生正忙着弄新样式的糕点,奴婢把您的信送过去的时候看到他忙得焦头烂额,看到您的信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看了之后又叫嚷着他自己怎么没想到。”
“不过……您真打算这般做吗?若咱们真把这做蛮夷糕点的方法传出去了,咱们的生意不就更差了!”
九姐儿笑着说道:“你说是咱们府上的厨娘好还是那白和楼里的厨子做的菜好吃?”
“自然是咱们府上的厨娘做的饭菜好吃,不说别的,就说李妈妈,人家主上可是御厨,奴婢可不相信御厨比外面一般的厨子做得好。”锦绣对府上李妈妈自然是信服,而且李妈妈调教出来的几个厨娘也有些本事,自然比那白和楼里的厨子做的好吃。
“除去白和楼的招牌菜烤鸭和一些小糕点,白和楼的饭菜也就一般,可那白和楼里依旧生意红火。”九姐儿继续说道:“咱们也可以学白和楼那般,只留一两样招牌点心便是。可咱们与白和楼又不一样,咱们这招牌点心过一段时间会换一次,或许对于一般的平民百姓没什么影响,可对于像咱们薛府这样的大宅子,可就觉得新鲜了。别忘了咱们糕点铺子想赚更多的钱,就靠这些太太小姐们了。虽然这么做会对咱们糕点铺子有影响,可到头来还是咱们赚了。”
“可是,那些做酒楼的也不似咱们把这做糕点的技术都教给人家啊!”锦绣还是担忧这一点,毕竟做菜的厨子要么是家传的,要么就是师傅传下来的,谁会把菜谱拿出来给所有人学。
九姐儿却不再回答,因为她经历过那个时代,也知道这么做有多好。在上一世,就算一般人家也会做奶油蛋糕,可还是喜欢去外面买。那糕点店的生意照样好得不得了。
不过九姐儿还有一点没有说,或许可以借助蒹葭诗社来宣传富贵花开糕点铺子。
“马可先生是个明白人,既然他觉得可行的话肯定是没问题的,再说了,这做生意哪有不亏本的。”
“这倒是,奴婢钻牛角尖了。”锦绣心里虽然没有想明白,但见九姐儿并不打算说,显然是想用事实来说话,何况这做生意本就有盈有亏,或许是因为糕点铺子从她帮着管理以来一直都在盈利,所以才觉得做生意很简单。
九姐儿唇角微微上扬,她就是喜欢锦绣的性子,头脑也灵活,如果只做一个丫鬟的话实在是太浪费了。而且锦绣对生意这方面确实有天赋,她就干脆把那糕点铺子交到锦绣手上。
谈论了一阵子糕点铺子的事情,九姐儿也渐渐的不再担忧姚妈妈和冯妈妈二位的事情,着两位一个跟着母亲在宫里过了这么些年,或许对她有些溺爱,只要提到她的事情脑子就开始乱,不过这件事既然是她吩咐的,自然会全心全意去做。而冯妈妈一直跟在老太太身边,着宅院的争斗可比姚妈妈还清楚,着两位的手段她自然应该放心了。
“说了这么半天,两位妈妈都没有伺候您吃晚饭。”锦绣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厨房那边肯定没有留饭菜,变吩咐了画扇,“画扇,你去小厨房随便做一点面给九姐儿吃吧,九姐儿现在肯定是饿了。”
“今儿我在外面吃得不少,就不用去特意给我做饭了,只给我准备几样小点心就是了,我晚上看书的时候若是饿了,吃几块便是。这里就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也赶紧去吃饭吧!”九姐儿笑眯眯的说着,却快速的把锦绣和画扇撵出去,关上门,小跑几步走到书桌前把手札拿起来,方才时间太急,她只把手札放在书桌上了。她又在梳妆台上整理出一个空的妆奁子,把手札放进去,拿了一把小锁把奁子锁上。
等做完了这一切,九姐儿才松了一口气,她不打算看这本手札,我虽然是母亲为了她才写下来的,可她并不想靠这手札在宅子你过。母亲既然如此艰难的走过来了。她也照样可以,虽说里面有许多经验,或许她会借鉴到,可她还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事情。她并不比自己的母亲差,或许这般做会有些任性,但这才是真正的她。
九姐儿的手在奁子上摩挲了几下,把奁子摆在梳妆台前,忍不住笑了出来,自然自语的说道:“妈妈,现在我已经忘了你的样子,很可惜我们这一次也错过了……”
长叹一声,九姐儿沉默一阵子才说道:“现在我是薛府九姐儿,虽然比以前的日子还难过,可我很庆幸自己是薛府的九姐儿,至少来到这个世界我不愁吃不好,穿不暖,我已经很知足了……”
九姐儿真心展开笑颜,手札她看过,却没有细看,里面并没有提及蒹葭诗社,或许母亲并不以蒹葭诗社有多厉害,真如姚妈妈说的,那不过是母亲一时兴趣弄出来的罢了。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担心不能被蒹葭诗社的人所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