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广木木业的大老板当他在电话里边看到显示的是伍书记的字样,他的脸上马上就露出了一种十分轻蔑的表情,他此时在心里想着,看来这一把手孟书记出马的话,那可是一个顶两的效果,在他的逻辑理论当中是这样认为的,在哪个单位都是一样的,从来都是一把手厉害,看来这个在同泉也无一例外啊,难道不是这样吗?如果不是的话,那这个伍书记打来的电话又该怎么解释呢?
不过,此时的孙科伟已经没有时间再多想什么了,赶紧十分客气地答道:“啊,啊,是伍书记啊,这个嘛。这问题当然肯定是解决了的。这些还要上访的老百姓,我看啊目的就是为了要钱,您放心,这个问题我会处理好的。打扰书记了啊。”孙科伟说着,又接着问道:“伍书记什么时候回东城市啊,如果方便的话,要不就让我陪您伍书记一道。市林业那一块,还得请伍书记再帮说说话。那有关的证书还没有批下来呢,我都要给急死了。”
伍可定这时就说道:“我现在问的是环保的问题,这个问题你不解决,我是不会给你去说话的。就这样了吧。”电话挂了之后,伍可定抬头正好看见那个吴新和正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而且给伍可定的感觉还是,好像是傻了的一样,于是他便解释说道:“这都是短视经济,不可持续。唉!怎么了?”
吴新和这时就说道:“同泉这些年的发展,严格地说与科学发展观都有差距。可是,这么个穷地方,也难哪。我听杜主任说,孟书记正在引进一家大的矿业公司,听说还要组建一个矿业集团。伍书记你知道了吗?”
“啊,什么矿业集团?还要组建一家矿业集团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怎么都没有人和自己说呢?”伍可定有点奇怪地问道。
这时,吴新和才把要建立这家矿业集团的真正内幕给全部说了出来,他作为一个办公室秘书,这种新闻的东西自然总会先过他的手,所以像这种内幕消息,自然也就是他知道得多一些了。
听人家吴新和把这个事情说了一遍之后,伍可定很快就明白了,原来吴新和指的就是上次在一块吃饭的黄总的东河矿业公司。其实,不过是借这家公司的壳,好应付现在越来越严格的矿业检查。孟林达这一步棋走得大胆,也走得巧妙。明的看起来是东河来投资,私下里却是一分钱都没有投,只不过搭个架子,舞个龙头,各得其所。这可能就是这些做领导所考虑的策略和艺术吧。
过了一会,吴新和突然很神秘卖弄似地说道:“伍书记,你知道吗?听说何书记可能要去政府去了。”
“是吗?”伍可定此时真的是忽然一愣,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吗?那李方路县长又会去哪呢?
伍可定心里正在疑惑的时候,这个吴新和又再次说道:“我也是听其他人说的,说李县长要调到市里去了,好像是搞什么林业局长。”
“啊!”听到这里,伍可定就更加郁闷了,这些都是什么事情啊,莫非只是一个小道消息不成?但如果是小道消息的话,怎么这些人却传得这么有鼻子有眼睛呢?有时候真的是让你不得不信啊。
就在伍可定还在那里发愣之时,吴新和这时已经拿着文件出去了,留下伍可定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想起刚才何意发讲的李方路要到市里去,而何意发要当县长,他摇了摇头。前天,李方路还找到他,想拉他一道再去找一下东城市委组织部的袁副部长。李方路当时就说道:“我听说袁副部长马上就要调走了,这个时候找他也许就是最合适。而且,说话也能起作用一些。”
当时,伍可定就答道:“那就等我回家里时一道吧,我正好也有事情向袁副部长汇报。”
不过,这官场上边的事情,就像那六月天孩子的脸,你永远都是无法拿得准的。不到最后时刻,没有人知道底牌究竟是什么。稳操胜券的人,也许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相反呢,那些一直都在边缘地带徘徊的,那些看起来没有多少胜算的人,却往往成了最后的胜利者。关键就看最后的决定者,她就像一个万能的母亲,既能让孩子哭,更能让孩子笑。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刚才吴新和说的那些话也是完全有可能地。官场上,有什么事情不会成为可能呢?
下午三点多钟这样,伍可定刚刚到办公室,心里还在想着吴新和那些话的可能性,想了个老半天,好像也就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结果,后来他就想干脆不想,自己老想这些事情干什么,他们两个人谁当县长,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只不过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希望那个李方路能继续做他的县长比较好,当然这只是他个人的一厢情愿而已,反正他是有点对那个何意发不太感冒,特别是在对广木木业的事情上,那个屁股简直就是坐在了人家广木木业的位置上,不过就算这样,伍可定心里也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但让他想不通的是,这县委书记孟林达也是这样的没有原则,都已经是明摆着那广木木业是有问题的了,但这孟林达却依然明确表示要支持广木木业,从以上这些情况来看,伍可定就在开始了一个大胆地假设,那就是孟林达和何意发还有广木木业是一伙的,要不然人家这些老百姓上访反映都已经历时几个月了,他就不相信这信访办不把这些事情向孟林达汇报,而如果汇报了的话,但却始终是保持那种听之任之的态度,那么他们这两个人也许就大有问题啦,但这些都只是伍可定的个人猜想,是没有任何的证据支撑的,所以在伍可定认为这只是臆想罢了,算不得数的。
然而,就在伍可定沉浸在自己臆想当中的时候,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却意外地响了,伍可定有些木木地拿起话筒,有些机械化地顺口说话道:“喂,哪位?”
“喂,你好,请问你是伍主任吗?”电话里的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伍主任?……”伍可定一时之间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还好他最好还是想起来了,他原来在东城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局的时候,不是正好是局办公室主任吗?想到这里,伍可定赶紧再次在电话里答道:“哦,我就是,你是?……”
“伍主任,你好,我是东城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局办公室的小严啊,你不记得我了吗?”电话里边的女人在电话里头笑着说道。
听这个自称是小严的女人,这个伍可定还是有一点点印象的,原来她并不在局办公室的,而是在局工会,当时的那个小严啊,成天都是喜欢穿着那种低胸得不能再低的衣服到单位,搞得伍可定有时候见到她,都觉得实在是不好意思去看,因为伍可定这个人不喜欢吃这种窝边草,而且他也不喜欢这种给人感觉太过主动地女人,他喜欢那种带点矜持的女人,最好还是微微带点拒绝的,那就是最完美的了,当然你要说他伍可定贱的话,那可能也是有点那种意思,但你要说他变态嘛,那好像又没有到那一步,现在他只是有点别人常说的审美疲劳罢了。
想着想着,伍可定也是突然意识到人家美女还在电话的那头听着电话的啊,但自己却抱着电话想人家是什么样子这么久,那可是不太好啊,于是,他赶紧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哪个原来在局工会办公室的那个小严吧,对了,今天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是的,我原来是在局工会,现在已经到局办公室来了,是这样的,市检察院的同志想找你有点事情,我就想问问,伍主任是回市里呢,还是请检察院的同志到同泉县委去呢?”
伍可定一听这话真的是有些着急起来了,他想我伍可定又有什么事情和人家检察院给沾上了啊?好像我并没有做过什么大的坏事啊,起码自己的印象当中还是没有做过啊,那他们找我干什么呢?此时的伍可定真的是郁闷到了极点了,于是,他赶紧问小严道:“小严,是怎么回事?怎么我都离开快一年了,但现在还找我,是什么问题呢?”
而这时的小严好像是压低话筒说道:“我好像听说是局新办公楼的事情。刘书记上午被带走了。”
“啊!你说的是局党组书记刘士来吗?……”伍可定有些惊奇地问道,他几乎有些不相信这就是事实,但他的听力一向很好,他刚才确确实实地听到了小严所说的话,那是绝对不会错的。怎么会这样呢?虽然他对刘士来这个人是有点恨之入骨的感觉,但现在突然听说他已经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他却又实在是高兴不起来,而且还把自己也给牵了进去,我自己能有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