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丁方才全方位的监控即刻展开,同时,还深度梳理他身边的关系人。
几天时间过去,密切的监控一无所获,但是通过梳理,胡克进进入了视线。
“怎么把这个阴狠狡诈的家伙给疏忽了。”彭自來恍然一叹,“他退缩到局工会不冒头,一时还真忽略了他!”
“这就叫以退为进,胡克进还真是个有头脑的人,可惜遇人不淑,因为管康,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潘宝山道,“沒法子啊,也只有把他送走了!”
“他的案子,因为按摩女沒出现,到现在还僵着。”彭自來,“如今看來还得紧追一番,我再让项自成把专案小组召集起來,跨省去按摩女老家,请求地方公安部门加紧协查!”
“眼下去一趟也的确需要,毕竟那是跨省协作,虽然你们以前去过,但现在也不短时间了,有些事会冷下來。”潘宝山道,“而且我总觉得,这次过去应该会有所收获!”
潘宝山的预感很正确,专案小组赶到按摩女老家,在与当地公安部门接洽、融合后,果真摸到了线索,按摩女一个月前曾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
就是根据这个电话,专案小组一路辗转,一个星期后,最终在另外一个省将其控制。
专案小组当即就向项自成汇报,项自成立刻又把这一喜讯告诉了彭自來,彭自來很是高兴,在吩咐刑侦支队的人做好对胡克进的监控后,马上去找潘宝山。
此时的潘宝山,正在琢磨如何对付高桂达,原來,鱿鱼在对丁方才解散的长盛工程公司余尾进行掐拿时,发现了一个情况,高桂达前段时间曾出资投入了一批工程车在长盛公司,再一调查,知道是高桂达在古河县的投资被查导致生意失利后,转向了丁方才,在他的工程公司入了股,添加了几十台工程车,潘宝山听说这事后当即说,高桂达在古河县的违规行为被查办,便怂恿策划百姓进京上访,那笔帐还沒算,现在他又冒了出來,纯粹是找打。
现在,彭自來恰又來了,说了胡克进的事。
“很好,两个人一起解决。”潘宝山道,“胡克进是不用说的,取证后就走程序,让法律说话,至于高桂达,我看也得给他來个钝刀子割肉,让他慢慢瘦下去,最后只剩个骨架算了!”
“潘书记打算怎么个割法。”彭自來问。
“还沒想好。”潘宝山道,“他的房地产项目都停了,钱都在手里攥着,想抠出來不是那么容易!”
“他还有个项目啊。”彭自來道,“自來水公司下属的纯净水公司一直是他经营的,作为地方纯净水主流企业,占据了松阳纯净水市场的很大份额!”
“哦,这么说那就非同寻常了。”潘宝山道,“一桶水的利润看上去不大,但是数量却很庞大,只算松阳三区三县,一天的销售量是多少!”
“根据用水的家庭数和各机关企事业单位的数量,按保守数字算,一年的利润至少有一个亿。”彭自來道,“说來确实也是很可观的!”
“让他吐出來。”潘宝山道,“马上让质监、卫生还有工商等部门针对高桂达经营的纯净水公司进行联合检查,发现问題应该不难,然后扩大影响处理,争取立案,然后罚沒非法所得,晾他个底朝天!”
“要是罚沒的话,那可是笔不小的数目啊。”彭自來笑道,“不过,罚沒行为是公开化的!”
“呵呵,我知道你的意思,公开化沒关系,因为那笔钱要投入到东部城区的基建项目。”潘宝山道,“东部建设是现阶段工作的重中之重,要集全市之力顶上去!”
“说到工作,潘书记,我真为你感到累心,全市的摊子前任沒抓好,留下太多的尾巴。”彭自來道,“烂摊子啊!”
“烂摊子有烂摊子的好处,刚好可以大破大立。”潘宝山道,“如果本來的发展就井井有条,想插手变动还难呢,万一动乱了盘子,不是要留下骂名!”
“也对啊。”彭自來笑了。
“不过说真的,有时候我也很懈怠,但实在又不敢放松,所以就只能抓几个重点。”潘宝山道,“什么是重点,说白了就是能体现政绩、能往脸上擦脂抹粉的,唉,所以现在我很理解为什么有的官员就做面子工程、捞政绩!”
“潘书记,不是我恭维你,在我眼中你绝对是个好官。”彭自來道,“我想这也是我们一帮人死心塌地跟着你的原因吧!”
“但愿,但愿吧。”潘宝山表情严肃了起來,“但愿我不会让你们失望,说到底是不让松阳老百姓失望,这也是我的一个精神动力和支撑!”
“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潘书记,有些事你点一下就行,然后交给我们办,你不用操那些心。”彭自來道,“像胡克进和高桂达的事,我领着他们几个解决就是,有情况就及时汇报,你还是腾出时间抓抓经济发展,那才是你的立足之本,当然,我说这些话并不合适,不过作为你的朋友、你的身边人,说说也无妨吧”
“沒有不合适,我也需要提醒,更需要批评。”潘宝山道,“人难免会自我迷失,而且大多时候还意识不到,如果沒有善意、中肯的提醒、建议和批评,那是很可怕的,现在姚钢应该就是这种状态,他认不清自己了,可他身边的人不敢谏言!”
“既然这样,潘书记,那我再说一句,还有丁方才的事,你也别过问了。”彭自來道,“也交给我吧,马上就开始对他抽丝剥茧,让他两手空空!”
“好吧。”潘宝山点着头,向彭自來投去信任的目光。
彭自來郑重地点头回应,走出了潘宝山的办公室,一出门,他就打电话给刑侦支队发出指示,干脆把胡克进控制起來,以免节外生枝。
这个决定非常及时,因为已经察觉到不对头的胡克进正要潜逃。
胡克进从來都沒有放松警惕,他始终高度关注着项自成那边专案小组的动向,还有刑侦支队,也在他观察的范围之内,昨天他得到了点信息,说专案小组好像又有了动作,他隐隐感到大事不妙,所以当机立断打算一走了之,不过一时犹豫,他又安排点后事,耽误了半天时间,这让他错失了机会。
就在胡克进进入车站的时候,两双有力的大手扭住了他的胳膊。
刹那间,胡克进就像抽了架子的瓜秧,彻底瘫软,他明白自己即将面对的一切。
和胡克进一样差点瘫软的是丁方才。
丁方才之所以一直奉胡克进为上宾,并请他做智囊,一方面是因为他确实精明,想事缜密,能帮不少忙;另一方面,是对他的惧怕,因为他暗示过,在掌握有关陆皓死亡案的证据上,他比管康要厉害得多。
这个暗示丁方才懂,就是说,胡克进手里还藏有他策划杀害陆皓的证据,恐慌之余,丁方才也想过补救的办法,他同样暗示了胡克进,说两个人同时落水溺亡,两不得,如果有一个人活下來,还能照顾另一个人的一家老小,当时胡克进沒说什么,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可了,但是,他真实的想法谁知道,尤其是现在,胡克进已经落水陷入绝境,求生心切,会不会一把抓住岸边的另一个人,以获得一丝生还的机会。
丁方才非常担心,胡克进在绝境中会想着要有立功表现而把他给供出來。
的确,丁方才的担心变成了事实,胡克进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他甚至都沒有被问起,就主动说要交待重大案件线索。
这一点,彭自來早有所料,他交待办案人员,先不要让胡克进乱讲,一切等进入审讯程序再开口。
彭自來还有交待,让李大炮主审。
第二天,按摩女被带回了松阳。
很快,审讯室里,李大炮便坐到了胡克进的对面。
“彭局,我坦白交代一切。”胡克进有些迫不及待。
“别叫我彭局,我一身鸡皮疙瘩,你知道你现在是个罪人嘛。”李大炮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靠,“我是个大老粗,说话不讲究,告诉你,我现在看着你!!昔日人模狗样的同事,是个什么感受,简直惨不忍睹!”
说完,李大炮挠了挠头,看了看左右的刑警,笑了,“哦,惨不忍睹是不能用來形容感受的啊!”
刑警捂着嘴也笑了。
“好了,不能乱程序。”李大炮陡然脸色一转,“胡克进,你对手上犯的命案认不认!”
“认,认。”胡克进点着头,“刚才我就说了,坦白交代!”
“嗯,认罪的态度是不错。”李大炮道,“那下一步就是伏法了!”
“我还要揭发重大刑事案件。”胡克进急道,“争取立功!”
“好,这是我们欢迎的。”李大炮点头道,“你说吧!”
“我揭发丁方才策划组织杀害了陆皓,还嫁祸何大龙。”胡克进一字一字地说道。
“空口无凭,可不能胡说啊,你有证据嘛。”李大炮问。
“有!”
“哎哟,你说说,这事搞得难为人了啊。”李大炮又挠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