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仅你而已

凤瑶强行按捺心神,缓缓点头,颜墨白不再耽搁,牵着他便朝不远处的床榻而去。

两人皆褪了外衣而卧,满室沉寂。

凤瑶躺了片刻,便主动侧身蜷入了颜墨白怀里。他则顺势伸手将她搂住,修长的指尖又开始自然而然的将她的头发拨弄几许后,便隔空拂灭了烛火。

翌日,凤瑶与他都起得早。

两人再度牵手去了梅花林,再度在梅花林抚了琴,也沿着小河漫走,甚至,也摘了两大捧梅花归来。

屋中的梅花全数被她二人亲手换了新的,两人皆极为默契的不再提任何大战之事,仅是珍惜着如今得来的半刻安宁。

午膳过后,颜墨白也不小憩了,反倒是坐在床边又开始雕起簪子来,簪子依旧还是梨花簪,模样大致已成,瞧着倒也好看,只是凤瑶则心生无奈,忍不住出声问道:“怎又雕梨花簪了?我头上已是有一支了,你便是当真要雕,可该雕刻些别的?”

他微微勾唇笑着,面色柔和平缓,并无半许的波澜起伏之意。

“有些东西,成双总比单着要好,是以便想为你雕上两支梨花簪。再者,日后之中,簪子定会磨损,不会如初光泽精致,那时候,你再拿出这只簪子戴在头上也是极好。”这话一出,眼见凤瑶未吱声儿,他缓缓转眸朝凤瑶望来,目光在凤瑶面上扫视一圈,沉默片刻,便开始笑着道:“怎么了,莫不是当真不喜梨花簪?”

凤瑶径直迎上他的眼,缓道:“也不是不喜,只是如今这种局势之下,不喜梨花簪罢了。你若是当真要雕,倒可为我雕些别的,就如,莲花山茶之类都可。”

他倒也无拒绝之意,面色也依旧温润清浅,从容自若。待目光再度在凤瑶面上逡巡两圈,便自然而然的垂头下来,温声道:“成。待这支梨花簪雕完之后,我便为你雕莲花山茶之类的簪子。”

是吗?

凤瑶微微一怔,只道是方才之言,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料到这厮当了真,当真要为她雕刻那些花簪了。只是,突然间便雕刻这么多簪子,再加之他往些日子也几番为她送过簪子,是以,所有的簪子加起来已非少数,这辈子戴颜墨白所给的簪子都怕是戴不完的。

只是心思虽是如此,但眼见颜墨白已再度垂头仔细的雕刻时,她便也无心再多言什么,仅是稍稍敛神一番,按捺着心生,.

她手中握着的书,是颜墨白这两日偶尔扫过的兵书,书上的兵法虽有几许,但大多都是千篇一律,并无太大创新,是以,在如今局势之下,这兵书之中的法子倒也平庸了些,并无太大用处,也不知颜墨白怎还会有心看这些书。

思绪至此,越想,便想得有些远,只是心思皆零零碎碎,闲散之至。

整整一个下午,两人就这么窝在屋中闲处,只是待得黄昏之际,门外突然有家丁恭敬禀报道:“公子,夫人,大堂的那只鹰这两日皆滴水未进,滴食未沾,小的们也无法靠近它强行喂食,如今已不知该如何办。”

嗓音虽极是恭敬,但语气却掩饰不住的卷着几分无奈与着急。

凤瑶眼角一挑,下意识朝颜墨白望去,他则缓缓将手中雕刻的小刀顿住,思量片刻,目光朝凤瑶望来,“黑鹰脾性越来越倔了,许是该好生责罚一番了。”说着,勾唇朝凤瑶微微一笑,“凤瑶可要一道去主堂看看?”

此际,天色已是暗淡了下来,竹院廊檐上的灯火已是全数点燃。

光影横斜清浅,晃晃悠悠,衬得周遭越发静谧通幽。

待行至大堂门外,门外的两名家丁忙朝凤瑶与颜墨白行礼,随即并无耽搁,当即将主屋的屋门推开。

瞬时,屋外的冷风陡然顺着门缝大肆灌入,差点将大堂内那仅有的一盏烛火扑灭,凤瑶神色微动,目光下意识朝屋内扫去,则见那圆桌上的确立着一只昂首挺胸的鹰,只是那只鹰浑身毛羽落败,大多光秃,桌面也有成片的黑色毛羽,瞧着倒是凌乱得紧。

凤瑶猝不及防再度一怔,着实是有些认不出那桌上的鹰了。只道是上次一别,黑鹰虽是翅膀受伤光秃了一团毛羽,但却不多,也非太过影响黑鹰那飒爽通黑的气势,但如今桌上的那只鹰,则是光溜成片,除了脑袋顶与脖子最上方有黑色的毛羽之外,其余之处,皆是光秃成片,模样滑稽之至,桌上是让她认不出它就是黑鹰。

只是相较于她的愕然,黑鹰那双滚滚的眼珠子一瞧上她后,竟开始大肆扑腾那没了羽毛的翅膀,通肥的身子也开始朝前跳了几跳,只是他翅膀已无毛羽,自也无法飞翔,此番从桌上一跳,直接便栽到了地上,极是狼狈的滚了一圈。

瞬时,大抵是摔落之后触到了它身上的旧伤,地上竟稍稍沾染了几许血迹,凤瑶眉头一皱,有些心疼,顿时快步入屋上前,而后伸手将它抱了起来。

它那双眼珠子朝凤瑶扫视两圈,低低的鸣叫一声,脑袋顿时朝凤瑶脖子处垂落着的青丝探去,最后将脑袋埋在了凤瑶的发丝里不出来,翅膀也紧贴着凤瑶,整只鹰似是脆弱委屈得紧。

“往日之中,正是因着你太惯着它了,是以这从不撒娇的东西竟也学会撒娇了。”

颜墨白缓步过来站定在凤瑶身边,懒散慢腾的道。

凤瑶缓道:“会撒娇的东西,自然证明极有灵性。上次在大英宫中,黑鹰为了救我倒是只身去与宫中御林军斗,如今终于安然归来,已是极好。”说着,垂眸朝黑鹰光秃成片的身子扫了一眼,微挑着嗓子道:“你送我的大氅,便缀着几根黑鹰的毛羽,怎么,你为了挑选几枚毛羽,竟将这黑鹰通身的毛羽都拔了?”

嗓音一落,便再度抬眸径直朝他望来,仔细凝他。

这两日仅顾着与颜墨白相处了,倒是的确忘了黑鹰,如今再度一见,这黑鹰如今的模样终是让她心生怔愕,哭笑不得,倘若当真是颜墨白为了几个毛羽便扒光了它通身的毛羽,她自会心生无奈,好生劝其一番。

只是颜墨白面色却无太大起伏,他仅是勾唇微微而笑,也未立即言话,仅是牵着她一道坐定在堂中的软塌,而后才懒散平缓而道:“黑鹰性子本是刚毅,以前也极是听话,但近些日子,这东西情绪便就莫名容易波动,连有些命令都不愿再听。我这些日子忙,无暇调教于它,它竟突然失控的飞去大英宫中寻你。此番这东西的确是活着回来了,但逃跑违令之罪,自当受着。只不过,我仅是拔了它几根毛羽以作惩戒,再关其禁闭让其反思,不料这东西性子也是硬,突然就这么宁死不屈,不仅不吃不喝,更还撒气的将一身毛羽拔却。”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看来,这东西的确已废,再无调教的必要。凤瑶今夜可想喝煲汤?鹰肉煲汤?”

这话刚刚一出,黑鹰似是能听懂话一般,肥滚的身子竟抑制不住的颤了两颤,脑袋更是越发的朝凤瑶脖颈处埋了埋。

这东西该是极怕颜墨白的。

凤瑶心头一派通明,只是还未及言话,颜墨白竟突然伸手朝黑鹰探来,这回可是将黑鹰吓得不轻,两脚顿时朝凤瑶身上稍稍一蹬,待得凤瑶怔愣之际稍稍松懈手中力道时,它就这么当即从凤瑶身上扑腾了下去,极力拼命似的朝不远处那打开的屋门蹿了出去。

“黑鹰!”

凤瑶脸色一变,心口一缩,当即要抬脚追去,颜墨白则顺势抬手将她手腕拉住,缓道:“它该是找伏鬼去了,你莫要担忧。”

这话一出,眼见凤瑶眉头仍是紧皱,并无放心之意,他则叹息一声,继续道:“那东西往日大多是伏鬼在调教,此番知晓要被吃了,定会去寻伏鬼庇护。”说着,忍不住轻笑一声,“只是那东西也非精明,若想当真保命,自要往你身边贴才是,如今倒好,竟跑去求伏鬼去了。”

黑鹰都跑了,这厮还笑得出来。

且就瞧着那光秃的身子一摇一摆的极力奔命而出,模样倒也是急促辛酸得紧,只是对那黑鹰啊,虽心有担忧,但一听着颜墨白这略是调侃之词,倒也忍不住有些咋舌轻笑,随即扭头朝颜墨白斜了一眼,只道:“黑鹰已如是可怜,你日后便莫再吓它。你可会配些丹药让黑鹰极速生长毛羽?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寒凉得紧,黑鹰那东西若无毛羽护身,容易冻着。”

“丹药自然是有。”

是吗?

凤瑶神色微动,“可会伤身?一般急速之药,皆容易破坏本身,就如有些人练功要急于求成一般,虽是武功练好了,但身子也容易大损。”

颜墨白缓道:“急速之药,自会伤身,只是即便如此,黑鹰自行将毛羽拔却,坏我计策,便是丹药伤身,它也务必得在短日之内将毛羽长好。”

“黑鹰能坏你什么计策?”凤瑶一怔,当即问。

“我拔其毛羽缀在你大氅上,便是要黑鹰对你彻底服帖,时刻护你,如今黑鹰无羽,便护不了你。是以,无论如何,黑鹰都得及时将毛羽长好,便是伤其身子,也务必得急速长。”这话一出,已无心再就此与凤瑶多言,随即话锋一转,继续道:“黑鹰那里,你莫要担忧什么,如今天色已晚,我们且先回屋用膳。”

凤瑶沉默片刻,心思浮动,却终究未再多言。

两人相携一道出得主堂,缓步回了东屋。

颜墨白也未耽搁,当即便让家丁传膳,则是不久之后,一桌热腾腾的膳食已全数摆上桌来,依旧是山珍海味,满桌珍馐。

凤瑶并不饿,但颜墨白总是不时的为她碗中布菜,是以待得用膳完毕,凤瑶已是吃撑,颜墨白竟仅是随意吃了两口。

屋外天色也已全然黑沉下来,夜色沉寂压抑之际,便再度起了夜风。

凤瑶将屋子的雕窗全数合好,坐在颜墨白身边慢腾饮茶,颜墨白则再度捉起了小刀,仍旧在继续为她雕刻簪子。

两人同屋而处,颜墨白再度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题与她聊,两人嘻嘻哈哈,倒也算是难得的悠闲快意。

待得夜色深沉时,两人终是开始上榻休息。

凤瑶安躺在颜墨白怀里,敛神放松,准备好生入睡,只是不多时,黑漆幽暗的气氛里,突然,颜墨白稍稍动了身子,侧躺而过,两手越是将她环绕得紧,待得凤瑶被他这般动作惹得怔愣之际,他突然垂头过来,唇瓣几乎快要贴上她的耳郭,低唤,“凤瑶。”

短促的二字,嗓音竟莫名的有些复杂,甚至低哑,但他唇瓣里喷出的热气,则不住的往她耳朵里钻,惹得她浑身抑制不住的发麻发痒。

她下意识将脑袋往后缩了半许,强行稳住心神,低低应话,“嗯。”却是这话尾音还未全然落下,她便觉唇上一紧,他已是陡然间突然就这么吻了过来。

轻柔的吻,就这么径直的落下,不粗鲁,不用力,仅是如春风柳絮一般,就这么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凤瑶浑身下意识一紧,越是怔在当场,却又仅是片刻之际,颜墨白便已缓缓抬了头,唇瓣微微而远,清风柔和的吻便也戛然而止。

凤瑶眉头微皱,心底之中,陡然有道莫名的怅惘失落之感油然而生,却是正这时,颜墨白那略是低哑的嗓音再度响起,“此生之中,除却血仇之外,我最是放不下的,仅有你。天下江山,富贵荣华,于我而言皆为粪土,甚至直到如今,我颜墨白真正有的,真正属于我颜墨白的,真正得我颜墨白在意的,也,只有你。”

这话入耳,凤瑶顿时极为紧张,心头的患得患失之感再度从心底深处蹿了上来。

她忍不住抬手攀上他的脖子,脱口的嗓音也抑制不住的有些发紧,“墨白,你怎么了……”怎突然就说这些让人心生不安的话了?

只是这话还未道完,颜墨白的唇便已再度贴下,彻底的将她的后话挡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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