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厅长明白,邱文当众不听自己指挥后果相当严重,大家要是向邱文学习不听他指挥,他在交通厅一哥位置就成了摆设,这样一来,上面、下面对他的看法可能形成可怕的共识,说他组织能力有问题,说他缺乏必要的凝聚力,说他没有统帅交通厅的水平和气质,这种共识形成的后果是,恐怕自己还没有把邱主任处理下去,自己的职务已经摆上了省委组织部桌面,讨论他应不应该下课的问题。
谢厅长想到的第三个方案是他找齐昊商量,邱主任去简市调研,安排其他同志负责装工作,然而谢厅长随即否定了,齐昊之所以不给自己商量,就是要把邱主任从他身边提调来提调去,他去找齐昊商量,齐昊不同意无疑是自找羞辱,省长女婿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副职,他是一把手,不去找齐昊自己还给自己留下一点面子,自己找齐昊遭遇打脸就一点面子也没有了,那样的话他在交通厅从内容到形式都没有了一哥的地位。
谢厅长想到了第四、第五、第六等若干个处理方案,一一否定。
最终,谢厅长想到个绝佳处理方案,无为而治!
所谓无为而治,就是不再理睬这事,由着事态发展,来个不闻不问,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大家相安无事,邱文弄出什么事情别怪我老谢抹脸无情。
有了处理办法,天已经大亮,谢厅长拖着沉重的步子去办公室。
高速公路建设总指挥部在邱主任的具体组织指挥下干开了,厅机关没有人过问这事,看上去风平浪静,不过也没什么,即便静水深流又何妨呢,高速公路建设始终要成为全省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工作安排下去后,齐昊没有什么事了,于是回党校学习。党校成了他的港湾,叶芷林是港湾的轻风和温暖,正好让齐昊休息得舒心惬意。
由于齐昊情况特殊,学校对齐昊采特殊对待,他可以随时离校,晚上不必住校内,也就是说。对齐昊不用党性锻炼方式考勤。齐昊也不愿意看到孙中明沮丧的样子,几乎没有去过宿舍,虽然是同学,他与孙中明已经成了陌路人。
午餐过后齐昊没地方休息,于是去图书馆。
齐昊进图书馆不一会儿,叶芷林来了。
叶芷看着齐昊笑盈盈走过去:“怎么又想起学校了呢?”
齐昊看着叶芷林。还不到三个月,叶芷林比刚进校时看上去内敛多了,亦或是她负责筹建特殊人才学校的原因、亦或是担任班支部书记原因,叶芷林的内在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其实人就这样,官员的气质是在官场历练出来的,运动员的气质是训练出来的,知识分子的气质是读书读出来的。反之,叫花子那个样子是乞讨出来的。
齐昊看叶芷林,魂魄就有些出窍,说:“我不是想学校。”
叶芷林美眸灵动,明知故问:“那想什么呢?”
齐昊呆呆的看着叶芷林:“心里老觉得自己的东西放在党校了,牵挂着过来领回去。”
这话明明在说自己,叶芷林俏脸一沉,低声道:“你才是东西!”
齐昊笑了:“我也觉得说东西用词不当。但说什么好呢,说心肝,宝贝……”
“你!”叶芷林杏眼圆睁,还做出要打人的样子,“谁是你……”
见叶芷林话戛然而止,齐昊笑道:“我说心肝、宝贝你这么大的反应,心肝、宝贝可是褒义词。值得你把我恨成这个样子?”
叶芷林嗔道:“再这样无耻,我就走了!”
“我说心肝、宝贝你就要走人,”齐昊风趣道,“人要是走了。我哪去找心肝,宝贝?见不到心肝、宝贝,我心难受你忍得下心?”
“谁叫你乱讲的!”
“绝不是乱讲,我心里就这么认为!”
遇上这难缠的主儿有什么办法呢,叶芷林重新坐下,责怪语气道:“你呀,什么都好,就喜欢占人家便宜!”
齐昊跟进一句:“告诉你也不怕,我是要先把便宜给占了,让别人没法打主意!”
“你……”这话出大格了,叶芷林俏脸绯红,正要骂人,电话响起来,见是齐昊的,说,“只顾胡说,还不接电话!”
齐昊看了电话给叶芷林做个噤声手式:“小霞,有事吗?”
林小霞问:“在哪儿?”
齐昊说:“党校,午休。”
叶芷林瞪眼齐昊,午休,男人就会撒谎,明明在图书馆泡妞,却说在午休。
齐昊听着电话看叶芷林,脸上笑眯眯的,很满意的表情。
林小霞问:“秦丽、舒小海报到上班了吧?”
齐昊说:“报到上班了!”
林小霞问:“他们忙吗?”
“不知道!”
“不知道,”林小霞不高兴道,“才怪!”
林小霞当然有不高兴的理由,人是你把他们调上来的,又是一个圈子里的人,秦丽还给你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居然不知道他们忙不忙,说来谁相信。
这次却是冤枉齐昊了,近几天他忙交通厅的事,真不知道秦丽、舒小海忙不忙,两人去报到过后还没有见过面呢!
秦丽、舒小海是一起过来报到的,事先给齐昊联系,齐昊叫舒小海到党校拿了住房钥匙,两人都有家小,必须得有住房,吴洋就不同了,齐昊叫邱主任给吴洋在总指挥部办公室旁边装修一间暂且栖身,以后由交通厅解决吴洋的住房问题。
吴洋还没有报到,谢厅长拖着不办,齐昊没有急着过问这事,他到要看看谢厅长怎么表演。
秦丽、舒小海来党校时,秦丽没进党校,舒小海一个进去找的齐昊,齐昊问舒小海秦丽呢,舒小海给秦丽打掩护说有事没过来,秦丽因为担心齐昊要帮助她整理家务,故意不见齐昊的。其实也没什么事,房屋购买的是精装房,家具布置有徐妍然操劳,舒小海、秦丽搬进新家最多去超市购买一些生活用品。
齐昊说:“他们报到我知道,但这两天我在忙交通厅那边的事,没见过面,连电话也没联系,真的,不相信你去问他们!”
看着齐昊在电话里给林小霞话讲得好真诚,心想这个花心大萝卜不知还有几个女人,她内心不由暗地叹息。“我是这个意思,”林小霞说,“他们是从家和过来的,你们又是好朋友,我想尽个地主之义,在家请他们。”
齐昊内心好暖和:“真的呀小霞,我好感谢你,由衷感谢,你知不知道,他们来至社会最底层,一步步走到今天,能够接受省长千金邀请到家作客,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还不是为了你!”林小霞嗔道,接着吩咐说,“你电话联系他们吧!”
齐昊想想,说:“小霞,还是你联系吧!”
林小霞想想,说好吧,电话收了线。
叶芷林看着齐昊:“你那位看上去是个心胸宽广的人。”
齐昊认真说道:“她且止心胸宽广,还智慧、温柔、善良,她具备了女性所有美好的品质,我拥有她,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但是,”叶芷林轻蔑眼神一挑,“你有兰心惠质的女人,为什么还不满足呢!”
齐昊面色默然,目光射向着窗外,中午窗外阳光明晃晃的,很闪眼,神色完全换了个人:“我在大地乡时,发现可以把山上的水引下来地改田时,就一门心思想办法修渠引水地改田的事情,以为地改田工程完成了就可以休息,结果工程完成我去了玉泉镇。在玉泉镇,每当开始做一件事时我就想着做完休息,没想到的是,这件事还没有做完,又开始筹划实施那件事。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我的内心永远都在追求,没有止境!”
叶芷林看着齐昊,齐昊以前的事情她不完全了解,但她知道,他在筹划实施高速公路的同时,因自己引起的一场打架斗殴,他竟然办起了学校,从开始的仅一个武馆性质的学校到确定为现在培养特殊人才的大学,而且为了办好这个学校,去白市考察,四处招纳人才,还把她调到省城负责学校工作,他那永不停息的心志可见一斑。这样的男人,他的生活、他的事业追求注定永无止境、永远不会安定,遇上样的男人,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齐昊说:“芷林,我在大学时爱上小霞,在家和工作时接触到让我心仪的女人,在党校,我发觉认识你后就再也离不开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子,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虽然我的行为很无耻,但我清楚自己,我绝对不是在玩弄女性,更不是滥情!”
叶芷林看着齐昊目光迷离,眼前的男人说什么话她都相信,她明白自己的心已经被他偷去了,她也想过去讨回来,但她意识到,自己的心放在他那里最踏实,她不知不觉间抓住齐昊的手:“昊,一个很容易满足、不思进取、没有追求的男人,再优秀,也优秀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