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已定,厉中河举起酒杯,朝着韦长天笑道:“韦书记,这杯酒,我敬您!我干了!”
韦长天微微一笑,端起酒杯来,跟厉中河的酒杯轻轻一碰,然后喝光了杯中酒。
厉中河将酒杯放下,然后起身上卫生间,由于卫生间就在包间里,厉中河关上门后,立即拿出手机给王小强等人打了电话,告诉王小强,在酒店里搞点大的动静出来云云,等事情搞出来之后,立即撤离清河镇。
王小强和唐家龙、许大柱都在祥龙饭店对面的宾馆里吃拉面,他们何等机灵的人,不用厉中河多说什么,他就能够猜到厉哥的心意,貌似那清河镇的领导们对厉哥并不感冒。操,你们对俺厉哥不感冒,那好吧,那我们就给你们制造一点点小麻烦。
正值中午时分,王小强受领了厉中河的任务之后,并没有立即行动。他们认为,这帮领导干部们正在喝酒,等他们被厉哥灌得五迷三到的时候,老子再行动。于是,他们安安稳稳地坐在小饭馆里静静地吃喝,不时地看着收银台后面墙壁上持着的钟表。
厉中河安排好王小强等兄弟们,心里乐开了花,嘿嘿,俺老厉就让你们醉后倒霉!
这样想的时候,他主动举起了酒杯,朝着大家说道:“各位领导,各位同事,清河镇是我们鸡鸣县经济发展最好的乡镇,能够来清河镇工作,能够和在座的各位领导在一起共事,尤其是跟韦书记学习请教,是我的荣幸,我将努力工作,努力跟大家学习,来,我敬大家一杯!”
厉中河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韦长天必须得给他这个面子,他举起酒杯,道:“来,我们一起跟厉镇长碰一个!”
众人同时举起了酒杯,跟厉中河碰了,然后同时干了。
厉中河心中暗暗好笑,这一杯酒可是三两啊,你们在座的,就算是酒量再好,也喝不过两斤吧?嗯,俺老厉争取在最快的时间里给你们灌趴下。
于是,厉中河举起酒杯,先从韦长天敬起,依次是各位镇领导以及红光炼铁厂厂长盛云凡。
连敬了三圈之后,众人平均每人已经喝下去九两!按照一般人的酒量,超过半斤之后,脑子就开始不好使了,脑子就管不住嘴巴了,各种各样的话题就越来越多,酒局便渐入佳境了。
厉中河乘势而上,再次拿过酒瓶,迎向了韦长天。
韦长天一见厉中河又要过圈,心里咯噔一下,想不到这小子如此能喝,不由得暗暗吃惊,虽然他听说过厉中河的酒量,可他却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如此能喝,从喝第一杯酒到现在,他已经喝了至少两瓶了,他到底有多能喝呢?
厉中河笑盈盈地说道:“韦书记,接下来我还要继续敬各位领导,呵呵,我觉得,您应该给大家作出一个表率嘛,否则,呆会我敬大家的时候,大家都向您老看齐了,而我这酒敬得也没啥意思了。”
韦长天暗暗一惊,咦,这小子说得有道理啊,难道他不怕大家联合起来对付他?
虽然酒量不是很大,虽然自己的血压有点高,但为了给下面的人作一个表率,为了把厉中河灌醉,从而实现今天酒桌的最大目的——让厉中河喝倒!韦长天端起了满满一杯酒,一咬牙,深呼一口气,咕咚一声干了个底朝天。
“多谢韦书记给我面子。”厉中河酒杯一抬,咕咚一声,杯子已空,同时又把杯中残留的酒液很是认真地吸了几下,然后将杯口冲下,让大家看清楚自己是真的干了一个满杯。
韦长天一杯干下,其他的几名他的亲信们便纷纷举杯朝着厉中河敬来,厉中河来者不拒,一一干杯。
不多时,众人已经喝得七倒八歪。其中,韦长天和张获、章伟国、张勇刚、于子坤、赵伟松等人已经开始摇摇晃晃起来,舌头都有些直了。只有副镇长江尚文依然保持着清醒的态势。
不过,张获等人却是越喝越起劲,尽管喝得已经神智不清了,但他们依然十分主动地给自己的杯子里添满了一杯又一杯。
厉中河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也装出了一种摇摇欲坠的表象来,故意让自己在说话的时候结结巴巴的,“来来来,韦书记,张镇长,章主席,江主任,赵部长,来来来,我再敬各位一杯,我,我,我那啥,我干了哈……”
各位领导迷迷朦朦地看着厉中河酒意更盛,不由得兴奋万分,同时把目光转向了韦长天。
韦长天不由得哈哈大笑,借着酒劲说道:“同志们,现在流行一句话,喝酒吃饭也是工作,呵呵,在以后的工作中,我们就像今日这样,啊,嗯,很好,我很欣慰……”
操,这韦长天是话里有话啊,他们今天在酒桌上共同对付俺老厉,是不是以后在工作中也要一起对付俺老厉呢?骂了隔壁的,看老子不好好整死你们!
于是,厉中河放声大笑:“韦书记说得没错啊,我们以后一切照韦书记得办!只要是韦书记说得话,我们都要记在心间,只要是韦书记作出的指示,我们都要坚决地执行!嗯,我看啊,这就叫我们清河镇工作的‘两个只要’!”
“哈哈哈……”众人放声大笑起来,这厉代镇长的语言表达能力竟然这么厉害啊,竟然把“两个凡是”巧妙地转化了一下,转化成了“两个只要”!高,实在是高!
不知不觉之间,众人都已经过量了,他们不是一般的过量,而是超级过量了!就连红光炼铁厂厂长盛云凡都趴在酒桌上打起了呼噜。韦长天倒在了沙发上大醉不起,张勇刚和章伟国、于子坤、赵伟松等人则倒在桌子下面找不着北了。
此刻,能够坐在桌子上纹丝不动的,只剩下了厉中河和江尚文。
江尚文是刚才唯一没有向厉中河敬酒的人,他见其他的镇领导们统统倒地了,便举起了一杯饮料,递到了厉中河的面前,他自己也倒了一杯饮料,坦诚地道:“中河同志,今天是我第二次跟您喝酒了,来,我以饮料代酒,您不要见怪!”
厉中河微微一笑,道:“江镇长,谢县长和郭炎书记对你很是看好,这次来清河镇之前,这两位领导都跟我提到了你。”
江尚文今年三十九岁,应该说,他是清河镇众领导干部里最有能力的一个,但他没有关系,或者说以前有关系而现在没有关系,他的叔叔以前是海中市文明办主任,虽然官职不大,但关系却很通达,所以,他靠着叔叔的关系,担任了清河镇的副镇长,主抓文教工作和双文明建设工作,然而,他的叔叔三年前由于突发脑溢血而去世,致使他的后台倒塌了,县里领导和镇里领导对他也越来越是冷漠。谢天成县长之所以知道江尚文,是因为谢县长跟江尚文的叔叔关系还是错,属于故交,他叔叔去世之后,谢县长并没有忘记江尚文。
此刻,听着厉中河的话,江尚文似乎看到了自己黯淡的前程突然之间亮起了一道明光,他自然知道厉中河是谢县长的人,更没少听说过厉中河在桃花沟和县委县政府闹出来的光辉事迹,他觉得,如果此刻跟厉中河打好关系的话,自己的未来将会是十分美好的。现在,厉中河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他哪有不接之理?
“厉镇长,谢县长是一个十分优秀的领导干部。”江尚文道:“以后在工作中,我将和你并肩战斗……”
厉中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