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老省长,林锦鸿便不再窝在办公室中,听从了老省长的劝告,开始四处主动出击,拜访各位省委常委,反正他已经将自己乃至林系的意思通过老省长向某些人传递出去了,估计再出去走走,某些人也不至于说自己有什么异心吧。这听起来好像有些骇人听闻,就像封建王朝时期,那些皇帝防着自己的王公大臣造反似的。其实,这一点也不意外,现代的官场跟古代的官场是一脉相承的,几千年来形成的陋习很难会在短时间内做出什么改变。
林锦鸿首先拜访的是省委副书记、兼任锦城市委书记罗功明,罗功明跟林锦鸿现在的情形很像,都是省委副书记兼任着一方的市委书记。只不过罗功明没有在军队上兼职,而在省委常委会议上,他的位置排在林锦鸿的前一位。地位相近,职务相近,估计有更多的话题可聊吧。不过林锦鸿见了罗功明后,还是失望了。罗功明虽然是省委副书记,但是其胸怀却跟他目前所处的位置怎么也联系不上。
罗功明是紧抱着省委书记聂京安的粗大腿上位的,是很坚定的聂书记一系人员,林锦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觉得罗功明看到自己时有些淡淡的敌意。话不投机半句多,林锦鸿跟罗功明没有聊几句,林锦鸿便起身离开了。林锦鸿显然没想起一件事情,罗功明有个儿子叫罗鼎,而林锦鸿因为跟唐绪不怎么对付,自然跟罗鼎也就没什么好脸色,正是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罗功明才在今天摆了这么一副脸色。不过不可否认,这也不是全部的原因,反正这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
见罗功明的失败,林锦鸿便又去了政法委书记朱肖岳的办公室。朱肖岳,林锦鸿多少知道一些,曾是高宝伟身后的人。还好,跟朱肖岳聊了会,朱肖岳表现的很正常,并不因为高宝伟的关系,而使得两人有什么隔隙。当然林锦鸿也没表现出自己强势的一面,只当自己是嘉州市的市委书记,这多少使得朱肖岳有了几分良好的印象。“锦鸿同志,嘉州市发展不错啊,想当初,你刚到嘉州市的时候,我就曾向高宝伟同志说过,应该极力配合你的工作,将几年没有得到发展的嘉州市经济提上去,这样于他于你都有好处,可是高宝伟同志一意孤行啊,好在最终……”说到这,朱肖岳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往下说。其实现在高宝伟也是副省长了,跟朱肖岳是同一级别,如果不是高宝伟是他一手扶上去的,他说这些话显然是有些不妥的。
林锦鸿也知道朱肖岳说这些话的意思,是想卖自己一个人情,拉近两人间的关系,林锦鸿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好意。他笑了笑,道:“书记说笑了,高书记在嘉州市还是听照顾我这个市长的,虽然两人有些分歧存在,但只是政见不合,这也很正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有自己发展经济的思想,我们只要做到求大同存小异就行了。总不能期望每个人的思想都完全相同吧,这是不现实的,也是可怕的!”
哈哈……朱肖岳好像很是高兴的笑着,两人的聊天进行的很愉快,但很奇怪的是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避开了工作上的话题,也不聊川省的局势问题,聊得都是些琐碎的生活趣事。
大约十几分钟,林锦鸿起身准备告辞,朱肖岳突然想了下道:“锦鸿同志,现在你跟高宝伟同志又相聚了,我想大家能不能一起吃个饭,想必你们在一起吃放的机会并不是很多吧,今天我一个侄女也在,正好也想见你一面,不知道锦鸿同志有没有时间?”
林锦鸿一愣,这朱肖岳还真是热情啊,这自己刚来呢,他就给自己和高宝伟牵线搭桥了。只是不知道他的侄女是谁,自己好像也不认识吧!家宴!家宴难推啊,通常一个人请吃家宴,也就把你当成朋友或者是比较亲近的人了。林锦鸿考虑的没有多长时间,最终还是点了下头,“那好,只是要麻烦书记你们喽!”
朱肖岳见林锦鸿点头答应,朗声笑了笑,“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锦鸿同志可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啊,那就这样说定了。不过,不过有句丑话可得说在前头,只准空着双手来,我可不想老董请我喝茶,呵呵,我有个臭脾气,只喜欢在家里或者办公室中喝茶!”
朱肖岳口中的老董,自然指的是省委常委、纪委书记董瑞敏了。林锦鸿摇头苦笑,“既然书记有吩咐,那就却之不恭了,也好,我还真不怎么适应那一套!”林锦鸿这话倒不是推脱之词,想当初他还是三溪镇镇长时,去拜访市委书记吴正强,也是大摇大摆的空着双手去的,至始至终就没想过要带什么礼物似的。他在潜意识中,对迎来送往这些事情比较抗拒。
出了政法委书记的办公室,林锦鸿也没急着再去什么地方,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省委书记的秘书小刘在赵铭相带领下进了办公室,交给他一份明天省委常委会议的相关议题。先前,省委也曾交给他一份稿件的,不过他看了下,这份应该更加详细一些,也有几个议题发生了变化,这应该是最后的定稿了。
小刘离开,冯天麟打来电话,也是想邀请林锦鸿中午一起吃个饭的,不过林锦鸿既然已经答应了朱肖岳,自然不可能再赴约,便将时间推到晚上了。冯天麟见林锦鸿没有拒绝,便放了心,时间放在什么时候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走马灯似的见了几个省委人员,接了几个电话,这半天也就这么过去了,林锦鸿起身施施然的离开了自己的新办公室,前往省委常委大院去赴朱肖岳的家宴。不曾想,在省委常委大院遇到了老省长史林章,史林章听说林锦鸿是去朱肖岳家赴宴,明显有些惊讶,不过也没多说什么,稍微聊了几句两人各自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