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林对于虑远采取的是既打又拉的策略,见于虑远老实许多了,拍拍他的肩膀让其坐下来继续吃饭,“老弟呀,我们这些空降下来的干部千万不能拿架子,既然下来了就要与大家溶为一体。这样才可能把工作开展起来。不然你试试,很难开展工作的。刚才我也是一时冲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发了脾气。你别往以上去,但是我完全可以凭良心说,我一切是为了你好。你才下来不知道其中的厉害,慢慢久了你就会知道我的苦衷了。一个人要上进,不是光靠着后台或者说机遇就能实现的。那是要靠着拼搏的。就拿时无争来说吧,有人说他就是他家老爷子的关系。这完全是一种误解。不错,他确实是很年轻。而且也有一些弱点,但是你看看的政治轨迹。乡政府里最基层的公务员再到副乡长,这样一步步地走上来的。走到了今天正司级的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不容易呀。你以为没有几分拿得出手的东西来,他就能这样一帆风顺的走到今天这一步?在这里我就没必要给你举例了,你可以自己去查他的资料。没错他虽然不是和我们一样是空降的,却有一个有老爷子作后台的妻子,在某种程度上讲也是我们这一系的。但是你得清楚,这小子结婚并不久。是在当了常委兼办公室主任后才结的婚。换句话说,他的后台对他的升迁是没起作用的。他靠得完全是自己的打拼。我知道你也想象他这样早日出成绩。有这个想法很好。不过这地方上的事很复杂。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关系你都必须去理顺。我先把话撂在这里,否则你还真是寸步难行。这也是我不让你到处去插手的原因。当然你这种心情可以理解,想出成绩嘛。你想过没有,五只指着同时能抓住五个蚊子的,这世上能有几人。与其这样还不如拿五个指着去每次必中地捉一只蚊子。当然两个我给你说这些,你也许是不会理解我的苦心的。但是这确实是个事实。我是在这上面栽过跟斗的。就是在总结了经验以后才走到这一步的。”
于虑远彻底低下他有些桀骜不驯的头,脸上残留着深思的神色,貌似司马林说得没错。端起饭碗吃起来,一块纷争就这么化解了,起码从表面上说是这么化解了。事后,司马林把这件事打电话告诉了时无争,并不无得意地说:“小时,你林哥的政治艺术还可以吧?”然后卖起关子来,“无争呀,有一件喜事,你想不想听?”也不待时无争回答就自问自答:“当然是要听的。咱们不是要建设科技的生态园林似城市吗?国家已经批准要在我市建一个国家重点大学神州科技大学的分校。这个项目咱们一定要拿下来,你有没有信心?我是有信心的。这事就交给你来办了。听好了,办砸了,我可是要打屁股板子的。”
时无争自然是一阵欣喜当即就答应下来。然后就开始大刀阔斧地干起来。为了给于虑远一个补偿。时无争特意把此事交给他来办。当然从分工上来说,他管的是建设局这一块。建大学城,规他管,也是顺理成章的事。这是其一。其二,他是空降干部。在京城里人缘关系好。把与教育部和神州科技大学搭线的任务交给他来办是最佳选择。而于虑远也不负众望,很快就与这两个单位搭上线了。先是教育部和神州科技大学的相关领导来看了看省城这边的条件,市里边特意为他们提供了几处可供选择的地块,都是位置优越风景秀美的所在,在用地价格上也是相当优惠,司马林和时无争不仅亲自作陪,还把省长和常务副省长也给拉上了,以此表示省市两级领导特别重视。陪着他们转悠了一大圈,好吃好喝侍候着,多少还有一些小礼品。乐得这一行人喜笑颜开,落户省城的意向也就定了下来。当然这只是完成了其中一部分的事项。关键的事项还在后面呢。考查组的任务完成了,关键还得大学的领导最终来定调。所以时无争还得把神州科技大学的领导和骨干们请来参观了解一番,要不对这边不满意,那边定了调的事儿也得黄,与前番不同的是,前次考察组主要是官员组成。而这次单独由学校方面组成的考察组主要由专家组成。专家与官员的区别就在于,官员注重主观定位。而专家则喜欢科学定位。这就比上次难办多了,所以负责这项工作的时无争不敢怠慢,一直亲自作全程陪同。不过话又说回来,中国的专家学者还是喜欢与官员在一起的,这其实是中国知识分子的劣根性所在,官本位的情结已经在无形中深透于国民的骨子里了。所以时无争一直的亲自作陪还是让一干专家学者们颇感自豪,和一干专家学者们交谈间,也就是很自在的笑谈风声了。因此也让专家们都觉得到了市里对建设大学城的热情和支持。当然最能吸引专家们的,则是更为现实的市政府提出的人才奖励制度,让一干专家学者们都大为震惊,这在其他地方是无法相比的。这才是他们最终决定在此建校的最终动力。这对他们来说也是实实在在的诱惑,专家也是人,没有人会不想自己过得好一点的?专家组最终报告是这么写的,介于市委市政府对人才的重视,加之那优美的环境让人留恋忘返,可以在这里建校。
建大学城的目的达到以后,时无争有了一段相对空闲的时间,在司马林的提议下,他要与两位新常委拉拉近套了。那个于虑远已经不是什么妨碍了。大学城的最终敲定,他是立了大功的,起码满足了他好大喜功的天性。这让他自然也就与时无争好上了。现在时无争要摆平的是那个叫于洋的组织部长。其实于洋本来就是时无争的朋友,仅仅是那次他求时无争帮忙想更上一层时,时无争当时答应了他。下来后觉得帮了他实质上就是断了自己前进的路,结果就没去帮。不知是谁把这个情况传到了于洋耳朵多。两人从此就有了隔阂。所以时无争为了在常委会上能够争取到更多的支持,今天特意举行家宴请这个昔日的朋友。由于于洋比时无争大得多,象以往一样,一见面时无争就叫于洋:“于哥,你这尊佛真是不好请呀,请了这么久,你才肯现身。不会是还在生小弟的气吗?其实那是一场误会,好了,我们也不说什么误会的话。既然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不管怎么说,你永远是我心中的于哥。今天既然是把你截住了,就由不得你了,今天你必须到我家里去吃顿便饭。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说着拉起他的手就往自己的车上走。
有的话说透了反倒是容易把隔阂化解开来。这么一来,于洋似乎所有的气也就都化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忍不住边走边笑道:“无争,好久没听到你这么叫我了,感觉就是亲切,不过这种称呼还是就只有咱们兄弟俩的时候用上,在有其他人的场合下可千万叫不得,要不,还不得让人误会咱们之间拉帮结派。那样闹上误会就真的不值了。”他的胆小天性暴露无遗。
时无争则是一脸不屑,“呵呵。于哥何时也变得这样谨小慎微了?你在省委办公室与我一起做副主任的时候,你可没有这般畏首畏尾啊。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呀。”
于洋似乎找到了在办公室里时的那种潇洒,“说实话在办公室的那阵子,确实大家都很随和。”突然话锋一转,“行了。行了,这怎么能比呢。办公室里有多少人?翻来覆去不就那几号,大家都知根知底的,谁能把谁咋样?”连连摇头,“你比我早下地方上自然会比我了解情况。地方大不一样,人头涌涌啊,粗粗一算,这副厅级干部也是好近百号人,就算是抛开人大政协那边,常委加上你们这边的副市长那也是接近二十号人呢。我这才来,两眼一抹黑,啥都不清楚,什么时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呢,谨慎一点好。不然有的人会说,我们从上边下来的人都是很狂的呀。我可不愿背上这个恶名声。”见时无争笑笑不语。接着说道:“无争。你出来的时间早,对地方有经验,以后有什么事你要多提醒点。该罩着的时候,还得罩着。”
时无争耸耸肩,“谁说不是呢?”
从于洋的话里,时无争已感觉到他可能有啥事儿,但是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角度出发,他故意不去问他原因除非自己主动说出来。这是他的本意,不过想了想,既然人家都主动提出来了,不问一下似乎有些不妥。于是说道:“于哥,我听你刚才的口气,有些怪怪的,是不是有啥事儿?你我两兄弟不需要那些虚头滑脑的过场话吧?有事就别瞒着兄弟,咱们虽然不是喝过血酒发过誓的朋友,但是相处的那段日子里也称得上是共患难的。有啥事?尽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