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关于你的风言风语挺多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你要好好学习,不用在乎这些,我会处理的,就是闲着他们了,别因为这些事烦心,看管好自己的情绪,难受了就和我说,我一直在的。乖,别想太多。”
啊,一如既往的理解我啊,怪不得我会喜欢老师。
“你在听吗?”
面对我柔和的微笑,她试图解读出什么,但似乎,失败了。
“谢谢您。”
我没有多说,也没有等她再说什么,退出了办公室。
进入班级,就听到了以下对话。
“牧晨,你行啊,脱单了?对象是谁啊?”
“抱歉,我不想说这个。”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啊?咱班谁谈恋爱我不知道,更何况你都发朋友圈了,还怕我知道你对象是谁?”
“因为她得学习。”
“哟,还是个好学生呢,那就不知道让老师知道这件事好不好呢?”
“我那条朋友圈不屏蔽任何人,包括老师。”
“你怎么,谈恋爱了,就有骨气了,你一直不就是个娘炮吗,啊?哪个笨女人和你谈恋爱?”
找牧晨茬的人叫张望,嗯,这里就先交代一下名字。
牧晨很明显的生气了,我感觉下一秒他就要爆发了。
“把你那只脏手移开!”我大声说,快步走到牧晨身边,“没有人教你拿手指人是不礼貌的吗?”我把他那只手打下去,用了些力气。
收回时才感到一阵疼,牧晨松了拳头,握着我打他的那只手,心疼地吹着因为反作用力变红的地方。
“你这种无所事事,只会说三道四的人很可悲吧,一眼就能看的到的未来,一点正事都不干,所以才要打压那些冲破黑暗的光,让所有人跟你一样?但,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觉得小地方的我们注定走不出去?凭什么觉得医生的儿子就该是医生,锁匠家的孩子就该是锁匠?你不是很有想法吗?你倒是去打破固有观念啊,在这里言语攻击,找茬,打压别人的志气算什么本事?这种无聊的游戏玩了那么多次了,你怎么就能毫无负罪感的站在这里,像个变态一样?”
其实这些话我藏了很久,对于很像他一样的人吧,家里有些资本,就算不努力也一生无忧。也就是继承父亲衣钵,做着和父亲一样的工作。就像张望,家里是做银饰的,祖祖辈辈都是做银饰的,所以从小就被灌输的就是出不去霖城,必须留下来做银饰。
而能够看到外面世界的孩子怎么可能那么听话,他的父母又不理解这些,就造就了他有些扭曲的人格。他出不去,你也别想出去。
张望就开始了打压好学生的道路,语言暴力作为主要方式,主要攻击好学生的弱点,给他们起难听的外号。他也引起了一波势力,只是没有出过命案,但因为他而造成创伤的人只多不少。
牧晨也只是他语言暴力的对象之一。
我仍然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不屑,但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松动,他要是不自己想明白,怎么可能听进去别人的话?
算了吧。
只是他也没再反驳我,反而是清哼一声,悻悻的回了座。
我长舒了一口气,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真的,很麻烦。
牧晨指尖很凉,我说:“行了,不疼了。”收回了手。
“简单,你是因为他骂我娘炮才生气的吗?”他问我,在他真挚的眼神中,我读出了一丝欣喜。
“你不是吗?”我反问。
“我生气是因为他说你是笨女人。”
“我本来就笨,没什么好不承认的。”有些慌乱的逃似的快速回了座,我的心真的乱了,完了,真的谈恋爱谈上头了!
这才第一天啊!!
这个男朋友找的!
我有些气愤,而牧晨还有些不知所以,我造了不小的动静,现在只觉得后悔说那些话,好邪恶啊,明明我自己也只是的在黑暗里潜伏的,自甘堕落的人,怎么会是在劝别人变好,这根本没有说服力。
所以从前的我是不愿意说教的,别人听不进去,我都说服不了我自己,所以更愿意拿自己做反例,让他们不要学我。
我真是气急了,才会说这样的话。
烦躁的抓了两把头发,抱着脑袋睡了过去。
梦里并不平静,我梦到了我精神状态最差的那几年,每天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看到点事情就想哭,想死,但其实也止与抑郁倾向,并没有得抑郁症。
一觉醒来,又是一节数学课。
“我看见简单醒了,来,解一下这道题。”沈老师叫我。
看着黑板上那道几何题,倍感轻松,简单说了一下思路,沈老师叫我上去讲,我用了三分钟略带解析的把这道题的解题步骤写了下来,临下讲台之前,沈老师问:“还有不明白的吗?”
一瞬安静,我就知道我没给讲明白。我看着那清晰的不行的思路,简单的不行的步骤,更加疑惑了,这,到底有什么不懂的?
“有!”宋柒先喊了一声,“∠BAC为什么等于∠CDB?”
我就又给她解释,发现我这步骤写的还是有遗漏,有没抓到的分点,我再细致的查了一遍,这占了大半面黑板的步骤应该是全了,简直比答案都细致了,我就问了一遍:“明白了吗?”
“明白了!”
现在他们的状态就是明白了,但不完全明白,不止在人头数上,包括解题步骤上也是。
他们自己做肯定还是不会。
我略感无奈,把目光投向沈老师,却发现她在沉思。
“沈老师?”我叫了一声。
“啊,都看看啊,这步骤写的相当漂亮,这其实是一道中考几何大题,就是26题这个位置,简单同学做的相当完整,是可以拿满分,而且,她做的相当之快,我上节课就留了五分钟给你们想,还有课间十分钟,简单同学看一眼就有思路,有思路就能作对,是相当厉害的,作为一个初二的学生能做出这道几何大题是相当不容易的,不管听没听明白,先给简单同学鼓鼓掌!”
班级内响起掌声,宋柒一脸骄傲,牧晨也很自豪,但同时似乎有点自卑,还有几个同学用崇拜的眼光看我,我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
等掌声过去,沈老师说:“行,你回去睡觉吧,等有难题再叫你。”
我便回了座位。
只是我有点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