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的御驾回了京城,而海瑞、毛惇元的船队也启航,向着海参州驶去。
在东海之上,王直身为东洋巡海使,则久在东瀛。
此时的王直已经是织田信长的坐上宾,大宗的铁锭、火药、战马,被他派船送往织田的尾张国。
有了王直的有力支持,织田信长的势力发展极快。虽然尾张国军队的人数并不多,但是装备极强。
尾张军普遍装备了铁炮,而且织田信长,还组织起了一支两百人的骑兵。
虽然手中可用之兵,仅仅有四千人,可是织田信长此人胆大心细。于桶狭间一战,击破敌方两万五千人马,将对方主将今川义元斩杀。
只此一战,便让织田信长名震东瀛。
原本织田信长的外号叫尾张的大傻瓜,可是如今在他人的眼里,已经成了天才将星的代名词。
只是今川义元是另一位大名,武田信玄的大姐夫,这样一来,织田信长便与武田家的交恶。
武田家的实力强劲,不是刚刚崛起的织田信长所能抗衡。
所有的东瀛大名,都觉得织田信长接下来会全力防守武田家。
可是织田信长却没这么做,而是在王直的支持之下,主动出兵攻击武田家。
在出战之前,织田信长请来王直。
“五峰先生,你们明国战争之时,对于这等进退两难的情况,会如何去做。”织田信长跪坐在榻榻米上,正视着对面的王直。
王直盘腿笑道:“织田君如此问我,想必心中已经有了主张。我只是一个商人,所能做,便是供给织田君所需要的货物,然后拿走我所赚取的金银。但是,我相信我是一个有眼光的商人,织田君不会让我赔本的。整个东瀛诸岛之上,只有织田君能从我这里买到大量的铁锭。虽然尾张国的兵力并不多,但一定极强大。”
织田信长看向王直,眼神很是凌厉,“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五峰先生,您说的正切中要害。虽然我手下的兵力不多,但是他们大半都装备了铁甲,还有太刀。剩余的人,则装备了最好的铁炮。两加上两百骑兵,全东瀛怕是都没有我的敌手。”
“所以织田君也不用犹豫,武田信玄虽然被人称为甲斐之虎。可是他在织田君的面前,也只是一只猎物。”王直笑道:“想必织田君也看了我带来的三国演义,你就是结束战国乱世的曹操。击败武田家,便可上京了。”
所谓上京,就是带兵入京。一旦入京,就等于占据了中枢的大义名份,有号令天下的资格。
“挟天子以令诸侯?”织田信长两眼一眯,“五峰先生竟认为,我这一战能必胜。只怕事情有所反复,不会如意想中的那么顺利。”
王直一笑,“织田君,东瀛就只有这么大,难道变强大之后,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
织田信长有点不满道:“五峰先生此等儒雅人物,居然也嘲笑我。东瀛虽小,可路也是一步步走出来的。终有一日,我将饮马大陆!”
“啪啪啪”王直抚掌笑道:“织田君有此志气才对,眼前的武田信玄,号称什么虎,还有那个上杉谦信被人称为越后之龙,根本就是坐井观天。不知天下之大,才有此等狂妄之言。放之大陆,只不过是一山贼耳!”
织信长没有什么不服气,只是陷入一种深深的自卑。他与王直打交道的时间不短,更知道王直的势力之大,远超自己。
只是他并不知道,王直已经成为大明的靖海候,还是东洋巡海使。
“先生所言极,在下早先可也是尾张的大傻瓜。”织田信长自嘲一笑,掩饰了尴尬道。
王直摆手道:“我只是一个商人,因为看好织田君,所以才会将铁锭等货物只卖给你一人。希望你能早日一统东瀛,给我带来更大的利益。武田信玄战败之后,织田君可将能搜集到的金银都交给我。我会替织田君去明国购买所需的铁锭与战马,助织田君扩军。”
织田信长皱眉道:“先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计,我尾张将士的之生死,不过是先生手中之金银。”
“霸业之成,必多白骨。”王直忽然拍着手掌唱起了东瀛能剧中的一段词,长音如鹤鸣于空,“人间五十年,与天相比,不过渺小一物。看世事,梦幻似水。任人生一度,入灭随即当前。此即为菩提之种,懊恼之情,满怀于心胸。汝此刻即上京都,若见敦盛卿之首级!放眼天下,海天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
“我明白了,人生五十年,不过弹指一挥之间。”织田信长重重点头,“金银钱财都是小事,有先生相助,情义远胜金银。”
王直哈哈干笑,这货怎么如此肉麻。这不等于说,情比金坚吗。
摆了摆手,王直道:“各取所需罢了,织田君莫要醉心于各家之间的计谋,不过是小道而已。若有强横实力,天下数年便可横扫。我祝织田君旗开得胜,斩武田首级而归。”
“承先生吉言,信长定不会使先生赔本。”织田信长此时信心大增,胸怀也开阔起来。
王直却只笑着摆了摆手,“放心去战,织田君的骑兵可担大任。”
说起手下的两百骑兵,织田信长便是精神一振。
可是让武田信玄没想到的时,织田信长居然也派出两百骑兵。如果只看数量的话,武田信玄会觉得可笑。但是武田信玄也看到了马,对方堪称高大的蒙古马,简直神骏的不象话。
东瀛人矮马也矮,因此骑兵的比拼毫无悬念。武田家的赤备队骑兵全军覆没,武田信玄当场被织田信长斩杀。尾张军长驱直入,武田家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