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五十三节 赌神酒仙

梁通保的酒友赌友中除了林春辉,还有大街里的王春山,东门坡的薛三民,北门湾的刘青朋等好几个。

赌钱是时赢时输,而且输的多。

有次,通保输的红了眼,为了翻本,竟偷出他父亲梁润昌的一个小金元宝去赌,结果又输了个净光。

气的他父亲大骂一通,母亲又哭又劝。他的家里虽然如此惨雨凄雾,可他也只是收敛两天半,又照旧。

见儿子如此不争气,梁润昌气的实在没法,只得将家中一切值钱的钱财都藏了起来,自己也搬到了下院住着去看店门去了——年迈的梁润昌在自家的下院的大坡那面,原本有四弟的银匠铺子,梁润昌自己又开了一个小铺子,铺子里面,卖东西,什么纸张笔墨、火柴香火,瓜子地瘤、时令水果。

精明强干的李秀月一见老人们如此,也将自己手边的积蓄也都收了起来。

梁通保手中没了钱,没法去赌钱,又寻事来和李秀月闹仗。

众人又劝又骂他。他不能明闹,可总想着法谋算秀月的钱。

……

这年夏天,天旱少雨,梁通保和李秀月在地里放水浇地。

ωwш⊕ TTKдN⊕ ℃ O 梁家的地在龙泉城北与大理河之间的河滩里。

那里有龙泉最平坦,最富饶的数千亩良田。据说这个良田,是大禹治水的时候,疏通小理河、大理河、无定河河道,在这里行成的良田,而大理河小理河,也就是因为大禹治水之时,就留下的名字。而且在龙泉城墙东北一圈的山岩下,有渗出的岩水,四季结冰且滴水不断形成的的许多小水潭。古人利用这水,加上大理河上游引过来的水修成了一条绕城护城河,年代久远,后来又修成了一条水渠,——即护城又浇灌着这数千亩良田。夏日里沿着水渠两边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渠水里蛙鸣鱼游。而那岩层渗的水即使在大旱之年也绝不会减少半点。也正是这水,养育了那数千亩良田。而梁通保家在这儿虽只有十来亩地,再加在十里湾还有几垧山地,其实也就是他们梁家进城后,买下的坟地

,菜粮已基本够吃了。

且说通保夫妻二人在自家地里放水。

李秀月眼尖,忽然发现从水草丛里蹦出一只蝌蚂(即青蛙)来,后面紧迫过来的是一条草蛇。吓的李秀月尖叫起来。

梁通保不知怎么了,连忙奔过来瞧。

就见那草蛇后面追上了蝌蚂,一口吞了下去!

急的李秀月叫梁通保:“通保,烈猛烈猛(快点快点),救那蝌蚂!”

梁通保笑问:“你给我多少钱?”

“钱?这你还要钱哩?”

“不给钱不救!”

“五毛?”

“不行!”

“一块?”

“不行!”

“快呀!两块,两块好吗!”李秀月看见蝌蚂两条腿在蛇口边直挣扎。

梁通保大笑:“两块?两块就两块!”过去一脚踏住蛇,蛇被逼吐出了蝌蚂。

看看那蝌蚂还活着呢,梁通保捉住了那青蛙,秀月忙过来看,想动又不敢,瞧见那青蛙绿油油的皮,黑豆豆的眼睛,啧啧赞道:“真俊!”

旁边地里一个老汉汉过来笑道:“这可是一味好药材!通保,卖给我吧?”

李秀月忙问:“大叔,你要拿它做药材?那哪成?那可是一条小命啊!”

李秀月又说通保,“快放了吧!”

梁通保笑道:“你给我五块钱,我就放了它!”

李秀月皱眉道:“少些行吗?”

“不行!”通保知道李秀月的性情,心中暗笑着,脸上却装作要使劲捏的样子,“你看你看,你看我一下就把它捏死了!”

“哎哎哎,别别,我给你五块钱,给你五块钱!”

那老汉看着这二人,呵呵呵笑了起来。

……

晚上,夫妻二人又为几块钱争执起来。

一个要七块银元,另一个只给七块钱的当时民国政府发的法币纸钞票,虽然都是一块钱,但是银元可是更值钱!因为当时的银元属于硬

通货着呢!因为它里面含银着呢!

争吵不止,“官司”最后打到了父母面前。

梁润昌老夫妻二人莫名其妙。好半天才弄明白原故,心中又好笑又好气,都向着李秀月,让她给了梁通保七块钱的钞票。

梁通保无可奈何,拿了七块钱就走了。

半夜输光了又喝了个酩酊大醉才回来。

…………

过了两年,又到年跟。李秀月带着凤仙东贵在下院磨面,梁通保也不少干活,可也隔三差五地遛出去喝酒赌钱。

这天林春晖过生日,王金花在家里为他擀了长寿面,炸了油糕,可他还觉不过瘾,又专请了梁通保和王宁州、薛三民、王春山等几个人去一饭馆里喝酒。

猜拳喝酒,几个人都已有了些醉意。

那个叫王宁州的汉子突然大哭了起来,双手奉举着酒杯跪在炕上给通保作辑叩头说道:“通保哥哥,我呀…求求你……!”

众人吓了一跳,都楞了。

王宁州边哭边抹着泪说道:“求你救一个人的命!”

梁通保虽爱酒好赌,可既对朋友义气厚道又善良正直,这也就是他的酒友赌友朋友特别多的原因。

此时听王宁州如此说,忙劝道:“这是怎么了?别哭啦,有话慢慢说。”

梁通保说道:“咱们几个可是老拜识(指拜把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要我帮忙做什么?快说!”

王宁州泪流满面,用袖子抹着说道:“我呀,你也知道:头前那个婆姨殁了几年了,撩下一个小女女(昵称)今年才六七岁。年事(去年)俺又寻下一个婆姨,样样都好,就是见不得我这个女女!更不说衣衣裳裳茶饭吃喝了,一天到晚咄恶(音:duowu指瞧不起,用言语污辱)打骂个不停。我又管不下,只怕我这女女要被她后妈刑炼死!弄得我是哪里都不敢去!我求通保大哥救我这个女女,让她给你当女子去吧!”

梁通保拦住他道:“这个嘛……,我得给你嫂子商量一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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