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一个慈悲为怀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拈花惹草的人。
可眼前这个女人。确实给了他一种熟悉感。很缥缈,很模糊。但是他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
言旌安愣了会儿,微微眯起黑眸观察她。
良久,他才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冷声道,“抱歉。我不认识你。”
冷漠转身离开时,身后传来女人的呐呐自语。“原来不记得我了啊…”
黑眸微怔,却也没有停下脚步。
怎么回事?他还会对除了陶清苒以外的其他女人产生这种感觉?
他的不对劲一直延续到回到家。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旌安?旌安你怎么了?”
言旌安嘶了一声,一晃神手就被刀划了一口子。
沁凉柔软的小手包裹住他的手,陶清苒握着他的手关切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从一回来就很不对劲。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而烦心吗?”
他站着,能看到陶清苒头顶柔软的发旋,似乎还能感受到抚/摸她发丝时的温软。
“没事。可能是最近累到了。”
“再忙也得注意休息,我知道你最近的压力很大。一刻都不能放松,但是你也得注意身体,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才有能力去跟人抗争不是吗?”
“嗯。”
陶清苒拿来了创可贴帮他贴上。握着他的手微凉。惹得他蹙起眉,“手这么凉,冷不冷?”
“不冷。”
言旌安欲言又止,低着头的陶清苒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最近他头疼的很频繁,越是想过去的事,越是跟陶清苒待着久了,他就越是会去回想起过去,头疼的像是要裂开一样。
本能的排斥着云程青的记忆,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越来越不对劲。
今天的那个女人是谁?他看着似乎有一点熟悉,那种异样的感觉,似乎只有在他看到陶清苒时有过,现在故态复萌,是说那个女人他真的认识吗?
“旌安,我想把丁子洋叫过来跟我们一起住,你觉得呢?”
“嗯?”
他半懵懂的看向陶清苒,“你说什么?”
“你到底怎么了?我说了这么久的话,你该不会一句都没听清楚吧?”
“对不起,我…”
他是没有听陶清苒说话,脑袋嗡嗡的疼着厉害。
长指抚上跳动的太阳穴,疲倦道,“清苒,我最近好像能够回想起过去的事情了,只是有些零散,记不清楚,有点头疼。”
“头疼?”陶清苒很着急,“如果真的很难受,就不要逼着自己去回想那些不高兴的事,好不好?”
“那段过去也不是什么很美好的记忆,不用逼着自己去想起来,反正我们现在过得好不就够了?”
言旌安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伸出手压了压陶清苒发顶,“嗯。”
他隐瞒了今天的事,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的事,他也不想告诉陶清苒,免得她担忧。
……
徐小传在新的联络人来洛城时就联系了言旌安,并且告诉他说,“他没来警局,听对方的意思是应该也不打算来警局,更不预备露面,我还不知道新的联络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
“只晓得他已经到洛城了,只不过因为你们的档案被损坏了,找起来很费劲。”
“老大,您暂时不用担心联络人会找上你,我看他好像也毫无头绪,应该是没那个精力去调查你。”
“嗯,你注意点,最近能不跟我联系就不要跟我联系。”他说着一顿,复又问道,“那个人怎么样了?被转送到监狱了吗?”
“转送过去了,正准备起诉他。”
徐小传说,“我有听从老大的吩咐,亲自押送他去了监狱,一路上很平静,没有什么异样和特殊的事情发生。”
没有吗?
那看来霍沛霖跟他的想法一致,都按兵不动,想等着他坐不住了去找麻烦,他好瓮中捉鳖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事情就棘手了。
现在那份名单也没有下落,他还没办法离开这里。
这是过去的言旌安的使命,也是他现在要恢复自由,离开这里,向往平定要付出的代价。
“我知道了,你自己也警醒点,别被人盯上。”
手机那端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徐小传说,“老大,我这边还有事,先不跟你聊了。”
“嗯。”
挂了电话,一转身碰到陶清苒,言旌安微怔,“怎么出来了?”
“哦,厨房煲了汤,我来问问你要不要喝一点…”
陶清苒小心的问,“是你的同事吗?”
同事?算是吧。
言旌安点了点头,“嗯,怎么?”
“你们要出任务?”
“没有,他只是告诉我,上司换人了而已。”
“噢”
“旌安,你原本是监狱的囚犯,然后被弄到了警校学习,万一这段往事被人曝光了,你会不会…”
她提出单位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言旌安毕竟身家不清白,要是这段过去被人重新翻出来,用以来做文章,说不定还会闹出更多的事来。
“别担心,等到尘埃落定,我就会要求脱离身份离开这里,以全新的身份活下去。”他也早就想过这一点,活在熟悉的城市总归不安全,他需要一个保障离开这里。
用其他的身份活着,只要能够恢复自由,现在危险点也无所谓,想得到更好的生活肯定要付出代价,这一点从过去到现在他都知道。
陶清苒扯了扯嘴角,笑容很勉强。
圆满结束,听起来就很遥远,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够顺利离开这里。
她总觉得未来就是遥遥无归期,她垂眸捏紧了裤边。
突然间觉得自己很窝囊,帮不了忙还只能给他添麻烦。
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未来会怎么样,现在还是个未知数,没有谁能够给一个确切的答案,她只能祈祷着言旌安说过的那个未来不会太远。
因为深爱,所以相信。
相信他有能力摆脱现在的困境,相信他许诺的明天不会远。
她也帮不到言旌安什么忙,每天除了窝在家里看看电视,给花浇浇水以外,没有其他的休闲活动。
每天都在等着言旌安回来,哪怕他回来了,有时候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她也心满意足了。
“陶小姐,外面有一位小姐来找言先生,您看是不是要让她进来?”
“小姐?”陶清苒皱起眉,什么小姐?言旌安似乎也不认识什么小姐啊…
难不成是…云心雅?
“推我出去看看。”
佣人将她推到了客厅,旋即又将那个自称来找言旌安的女人引了进来。
陶清苒打量着她,长相中等偏上,唯一算的上吸引人注意力的应该是那双圆润盈澈的大眼。
杏眸微微流转,顾盼生辉。
“你是?”陶清苒狐疑道。
“诶…请问言旌安在吗?”
“他不在,你找他有事?”
她紧张的搅动着手指,歉意浅笑,“嗯…”
“不好意思”陶清苒眉目冷清,“我想我和我先生应该没有见过你,你是什么人,忽然间跑来说找我先生有事,我能问问,你到底是谁吗?”
“先生…”女人脸色一白,“你们…结婚了?”
“嗯,我们结婚了,他是我老公。”
这是陶清苒发自本能的敌意,她对这个女人实在是没什么好感,而且也喜欢不起来,她想任谁都不可能做到对一个突然间冒出来要找自己老公有事的女人和颜悦色。
思及此,陶清苒脸色越发冰冷,“小姐,我们并不认识你,你忽然找上门来到底有什么事?跟我说和跟我丈夫说,都是一样的,现在他不在家,你可以告诉我,我肯定会如实传达。”
“啊…不…不用了。”女人笑容牵强,“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看到了熟人来打个招呼。”
熟人?
“你跟我丈夫认识?”
她点头,“嗯,以前就认识,只是后来我离开了,最近才回来,那天无意间碰到了他,我才知道他也在这座城市,就想说过来看看,没想到他已经结婚了。“
陶清苒眉心跳了跳,这女人是不是真当她不存在?这一副说起言旌安结婚了的遗憾表情是要怎样?当她瞎看不出来吗?
忍着火气,笑容愈发寒沉,“听小姐的意思好像是对我先生跟我结婚的事很不满?”
“没有没有!”她猛地摇头,“我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他会结婚这么早,我还以为他那种性格的人,这辈子都很难对女人有兴趣。”
“早?”陶清苒嗤笑,“我没记错的话,他年纪也不小了,很多跟他同龄的男人别说是结婚了,现在连孩子都会满地爬了,小姐,你这是来找我丈夫谈旧情,还是来讽刺我来了?”
“我…”被她说的脸色煞白,一双盈澈的大眼含着薄薄雾气,活像是遭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看得陶清苒心口一阵怄气,“我说…我好像也没对你怎样吧?干嘛装成一副我欺负了你的样子…”
“我真的只是来看看他而已,你为什么要针对我?我不知道你们结婚了,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过来打扰你们的。”
妈的智障吗?
这么赤/裸裸的表明是来抢男人的是要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