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就笑了,这人太过阴险了,粮草,军马,医药,饮食,样样都插手了。他微笑道:“先生说的清楚明白,足见经验老道,不过我年纪小,初来军中,考虑不到这么周到,请先生细细写了条程来,什么人办什么事,我也好去和南平王说。”
五皇子是不打算为晋王皇叔背这个黑锅去,刚才与南平王已经说的明白,这几个人都是晋王送到了母妃宫中,不由我不带来。
想让我为你们去说去,可以,留个证据下来,我亲手帮你给南平王去。
吕明文听五皇子这样说了,象是首肯的,高兴的很。五皇子又问了旁人没有事情就笑道:“咱们都劳累的很了,我要歇一会儿去,你们也歇了来,写了来就送给我。”
大家就都散了。丁正岩等的人帐篷在五皇子帐篷旁边,是两个人一个帐篷,大家虽然都知道吕明文是晋王亲信,可是这几个人里面,最有能耐的还是丁正岩,就先到了丁正岩帐篷里坐了。
吕明文这才笑道:“老丁只是藏拙,不肯回殿下的话,我是不得不说话啊。”言语之中,还是得意的很,而且也有一些看不起丁正岩的意思。
晋王送了我们来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抓南平王的错,你不各处都看了,怎么能找到错。
丁正岩笑道:“不才今天才算是明白了,什么是井底之蛙,吕先生条理清晰,还要来取笑不才,真的是让不才羞愧难当了。”
吕明文呵呵笑了,这位丁先生,晋王一向是爱如珍宝一样,在这个人身上赢了南平王一场,吕明文不觉得他有什么能耐,能让晋王殿下这么用心思。
丁正岩看了他笑,也只是一笑,然后几个人安排一下谁去看粮草,谁去管军马采购等,刚才吕明文当了五皇子虽然是指派了人,可是下来以后,也知道还要商议,犹其是那位辛文,一向巴结得晋王好,才把书房里的丫头赏了给他做老婆。
吕明文好笑得不行,辛文投了晋王爷以前,是一个穷书生,没有晋王爷为他指了人,他哪里能成亲去。
再说书房里的那位丫头,一向是王妃看得心烦,虽然不是多好的姿色,只是一个善于献媚,弄得王妃同晋王爷说了几次,晋王爷也腻了,做了一个顺水人情,指给了辛文。
可笑辛文还以为他多么地得晋王的欢心,晋王府里的人一看了这位辛先生就都掩了口笑。
吕明文是跟了晋王书房出来的小厮,年纪大了,就出来了做了管事的。这一次晋王送了几个秀才给五皇子,一定要有一个自己心腹的人。
听了辛文还在大呼小声的,吕明文就笑了,辛奶奶是与自己一同在书房呆过的,也算是一个有旧情的人了啊。
丁正岩坐在一旁听了,有时也插几句,都是不痛不痒的话。这些人也不需要他有什么主张性的话出来,一个一个都心情高涨了,要好好的拔一个头筹去。
总算议定了,丁正岩才得了安静,帐内只余了两个人,丁正岩借口说要躺一下,睡在了军床上,心里盘算了自己这一次来军中。
丁正岩一点儿也不想来,晋王与南平王不好,清楚的很,这样身份跑来,不是送上门来惹南平王。
以前就得罪过了他,因为投靠的事情。丁正岩先是不知道他们的为人,只想着来了京中功名不成,一时无处就馆,有人推荐,就投了晋王。
没有想到南平王主动来寻,丁正岩当然不能三心二意,婉拒了南平王后,打听了一下,就吓了一跳,南平王不是什么好名声。
听来听去,是有恩有报,有仇也不藏着那一种,丁正岩很是担心了一段时间,怎么一跑来京里就夹在了达官贵人的恩怨之间去了。
后来无事,南平王又总在封地上,丁正岩才是慢慢放心了,不想这一次又要来到南平王军中。丁正岩走的时候才会交待了妻子:“去拜一下南平王妃去。”听说南平王妃是他的恩亲,一向是待的好。
这个丁正岩倒是明白了,他在晋王门下,又得罪过南平王,就慢慢打量了南平王爷这个人。越看越是吃惊,这个人是一个人物,好战喜功,最是好名,也许是少年是太过于孟浪风流了,没有什么好名声的原因,这就是丁正岩对南平王私下里的评价了,不过只放在心里,连晋王也没有说过。
南平王成亲后,又是一个好名声。不忘母恩,丁正岩这样的男人侧面都听了,南平王妃行步动步是如何的尊贵,丁正岩只是一笑,如果不对她好, 岂不是辜负了母恩。
至于南平王有时出门,依然身边是贵夫人不断,丁正岩更觉得自己看的不错,对了王妃好,全然是为了自己的名声。
朱宣如果此时知道了他这样腹诽自己,必然会暴跳如雷。
丁正岩由此推算了,王妃在南平王心里,必然是要占一定的位置,因为母恩。然后又有了身孕,宫里也有赏赐下来。
丁正岩又暗自推算了,皇上对于异姓王,还是小心地在牵着。
思来想去,丁正岩觉得自己既然躲不过去军中的命,那么就要认真打算一下了。他认真看了南平王以前的战仗,多不过一年半,少则三,五个月,吐蕃这一次邀战,又是南平王手下败将,不会无备而来。
丁正岩在家里想了又想,就算一年半打完了这场仗,我这一年半在军中的日子可要想一下怎么明哲保身,保住自己才行。
他临行前对妻子笑道:“好好的走,当然好好的回来见老妻。”让丁夫人又落了泪,秀才打什么仗,又不是武将,投了晋王吃一口饭,就要跟了他手指了走。
丁正岩郑重交待了妻子:“南平王妃怀了身孕,如果生了一个男孩子下来,一定在王爷面前是最能说上话的。你好生去看她,我在军中如有什么失策之处,你也可以去求王妃,听人说她心最软。”
丁正岩利用仅有的一点儿时间,把南平王夫妻尽可能的琢磨了一个透彻,这才随了五皇子上路了。
刚才听了五皇子让吕明文写一个条程来,丁正岩想想就微笑了,你写一个条程去吧,以后有什么不好,五皇子推一个干干净净去,这条程是你写的,五殿下不过是顺手呈上去而已。
别说吕明文没有让他写,就是让他写了,丁正岩也不会写。
到了军中,丁正岩打起了一万分精神。孩子们还小,没有了父亲可怎么办。老妻半生相伴,抛舍不得。
这起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担的蠢人,还指望了在南平王军中能怎么样,哼,丁正岩在心里骂了一声,战场上流矢,背后也射杀了你。
混战起来,谁能知道这一箭是谁射的,南平王的箭法听说是不错的,当然他不会自己射,就是身边亲随,将军们要射的话,我们保命也不容易。
还想看了粮草,军马采购,士兵饮食,丁正岩想了,我一介书生,就当个幕僚就很不错了,南平王帐下幕僚众多,肯定也轮不到我一个外来的人出主意,我闷声大发财,保一条命回家去见山荆去,这就可以了。
丁正岩初到军中,就先存了一个保命的心。古语有云,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乎。
丁正岩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起来,打听了一下五皇子没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就径直去寻了自己的旧友,王爷幕僚中,有不少是自己的旧相识,丁正岩觉得,先去探一下风声再说。
丁夫人一心要讨玉妙喜欢,玉妙一心要对丁夫人好,就是白行光夫人,辛文夫人也是一视同仁的对待了,免得有嫌疑。
这两位可就有些尖酸刻薄,就是这样子来了几次,背地里也说了句公道话:“难怪王爷提前接了两年,一直宠着。南平王妃娇滴滴的小姑娘,让人看了心里就喜欢。”
玉妙有时候自己也想了一想,对了白夫人,辛夫人这样身份不高的人,说句不中听的话还能听得下去,对了昭阳郡主这样出身尊贵的人,玉妙一听她说话头就开始疼了。
等昭阳郡主走了,玉妙就自己笑自己,我还真的是草根命,和这位出身好的人说不来。一位昭阳郡主,一位山阳郡主,两个人时不时的都有来,玉妙就拼命想了朱宣,如果是表哥的话,一定能应付的好。
我也不能次次撵了她们,那就索性都不撵,生活是现在最烦恼的事情就是这两位郡主来,北平王妃倒是可以忍受,来谈谈小孩子也可以谈的来。
有些人就是你对她忍让了,她还以为你喜欢见她。沈玉妙想了,我有这么笨吗?当然我是不聪明,可是别人家里如果有这种事情该怎么办,可以不见,表哥说不见就是了。可是两位郡主,又不是两个秀才娘子,不见倒也还罢了。
两位郡主,一不小心宫中也能遇到了,玉妙就遇到过一次,这才知道,原来宫里的王美人是山阳郡主一族,而宫里的贤妃,是梁王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