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变幻(五)

胖倌能坐起身来的时候,已经是秋初,朱宣从书房里用过午饭回来,枝头上的红叶都已经伸头探脑的,这是世子朱睿在封地上的院子。

袖子里袖着一封信,是今天刚到的世子的信,朱宣就是送信回房里给妙姐儿来看,算算这一会儿妙姐儿应该午休起来,南平王这才往房里来,再看到儿子的院子,心里更有几分思念。

妙姐儿房里却是有客人,朱宣问一声是谁?丫头们都是带笑回答:“说是一个叫张堂的人。”朱宣一晒,这倒也罢了,这件事情早就可以办了,妙姐儿只是嫌张堂这不好那不好,以前的事情都找出来说,总算是想通了,要是按朱宣的心思,早就可以办这件事。

丫头们回一声:“王爷回来了。”再打起竹帘,初秋依然是暑热,门上竹帘都没有换,朱宣进来时,张堂赶快先跪下来行礼:“给王爷请安。”站在榻前的是乌珍,正在笑嘻嘻。

没有办法最后让步的妙姐儿笑不出来亲切可亲的笑容,只是那么嘴角上一丝笑容,看在朱宣眼里,分明是十分的不情愿与十分的不甘心。好在朱宣这个时候回来了,不然的话,妙姐儿对着张堂就只想教训他,几顿早点拐走了乌珍的心。

“既然回来了,亲事赶快办了吧。”朱宣看过妙姐儿的面色,觉得还是自己说比较好,张堂是满口答应,而且房子也找好了:“先典了三间房子,是后车胡同里,也有树,也有水井,”然后犹豫一下:“斗胆请王妃看看去。”

沈王妃面色不中看,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朱宣对妙姐儿使个眼色:“又要有喜事,你不是最喜欢。”才勉强让妙姐儿有三分喜色,虽然笑得勉强,总算是喜色:“嫁乌珍是当我妹妹嫁的,你要对她好才行。”差一点儿就说出来,不要象你早年那样,总算是想得起来,说这话会有影射朱宣之嫌,才把话咽下去,实在没有什么说的,只打发管事妈妈和张堂去商议亲事的事情。

看着乌珍没有心思地笑嘻嘻出去了,妙姐儿对着朱宣是开始抱怨:“不想给他,乌珍现在话也说顺溜的好,可见以前是不想说。。。。。。”拉拉杂杂一大堆,朱宣突然发现,不是自己老了,貌似妙姐儿这孩子老了:“你怎么这么多抱怨,他们自己觉得好不就行。”

把袖子里的信给妙姐儿看:“睿儿的信。”看过信以后,妙姐儿才觉得好一些,掐指算一算又叹气:“世子说禀过皇上,十四岁到军中去,至少还有几年。”两年三年都算是几年,再多也算是几年。

管事妈妈这个时候进来问王妃:“这就带着张公子去看嫁妆,他好安置房子,如果房子不够,他说再找,日子订得近,都是够紧的。”一听小脸儿又拉下来三分的沈王妃没有精神地道:“带他去看吧。”不想这个人有这样的福气,弄得乌珍过上十几天就要问一下:“四姨娘的弟弟明年才回来吗?”

沈王妃最终不得不让步低头于张堂,这是她生活中有限的几次让步之一。看一看对面坐着对着自己打量的朱宣,就是朱宣以前风流,忍忍忍,有让过步吗?管不住这样的事情,但是在心里有放弃过吗?身边有姨娘的时候,顶着一个贤惠的名声有安排过姨娘侍候吗?

忍与让步到底是不是一个意思?妙姐儿自己都觉得糊涂了,由乌珍的不如意亲事而回想这么多。“你不如意,乌珍如意。”看出来妙姐儿的心思,朱宣再提醒一句,看着妙姐儿小脸儿上始终是难过的表情,象是被人偷了珍珠宝贝一样,南平王站起来:“我们出去转转去,不要总想着了。”

两个人换过衣服,依然有如兄弟两个,一个象长兄,一个象幼弟,基于夫妻的长相会越来越相似,妙姐儿男装的时候,出门让人看,都也会猜是兄弟两个。都是脸白白的,气质儒雅,只是朱宣有将军的气势,妙姐儿则是斯斯文文。

“去哪里?”出了门骑在马上,妙姐儿才问出来,朱宣只是扬扬下颔示意,这样的一个姿势,妙姐儿是心领神会,带着马先走在前面。

跟在后面的是朱宣,然后是朱禄朱寿,乌珍姑娘不方便,正要看她自己的嫁妆,商讨她自己的亲事。

街上随意地转了转,走过一条小街的一个小茶馆时,妙姐儿才放慢马速往里面的一个拆字摊子上看一眼,拆字的先生是一个瘦弱的少年。朱禄过来回话:“每月不错给他送钱的,他说明年一定要中,再图报答才是。”

妙姐儿只是随意嗯一声,这就是那个夜里读书到深夜的人了,这是沈王妃资助的不少文人之一,都是朱禄去打交道,妙姐儿只管栽树,而且择人很严,回身来与朱宣并骑,心情已经大好:“表哥,明年就知道,是你帮的那些人中的多,还是我帮的人中的多?”

“不中再考就是。”朱宣不以为意,小丫头争强好胜的心越来越浓,看看妙姐儿此时有了笑容,朱宣再提醒道:“去岳父家里看看,你既然要嫁乌珍,是不是要再去对母夫人说一声。”

对这门亲事不乐见的妙姐儿是三个月前去信让张堂回来,可是不喜欢提,压根儿就没有说。

朱宣这么一提醒,妙姐儿才道:“是,”还要去交待一下四姨娘,四姨娘都说过张堂不娶雪白的姑娘,她要跳河去,乌珍转述的时候还在嘻嘻笑:“河里总是要飘人。”无端把妙姐儿气白了脸,差一点儿把四姨娘弄来教训一顿,不成亲事也想教训她。

子训父妾还是王妃治下,朱宣当然这么提一句,妙姐儿才作罢。此时调转马头,妙姐儿决定把气找人出去:“我去告诉母夫人,再看看四姨娘是什么意思。论理也应该去看看,父亲新纳的姨娘有了身孕。我就说要去看看呢。”

然后笑得灿烂:“表哥陪着,多有面子。”朱宣只是嗯一声,但是体贴地跟在一旁,不时地看着妙姐儿:“不要太快,小巷子里冷不丁就出来一个人,看惊到你。”

王爷王妃在沈家门前住马,朱禄先于一步去报信,等到卫夫人满面笑容迎出来:“我想着你这两天必来看看,只是没有想到王爷也来了。”妙姐儿是要看有了身子的父妾,王爷难道也跟着婆婆妈妈起来。

“胖倌好不好?昨儿让人去看他,说是会坐了,我高兴的不行,几时胖倌能骑上高头大马来看我,那该多好。”卫夫人把朱宣和妙姐儿让进上房里,也不顾忌朱宣在座就让人去喊明花儿去:“请五姨娘出来。”

卫夫人乐得一脸的笑容,就象是她自己有孕一样,看着明花儿羞涩地被两个丫头扶着出来,沈王妃和卫夫人一起道:“不用行礼,你倒是坐着吧。”朱宣面无表情地坐着,这母女两个人真是心思一致。

看着王爷在座,五姨娘就不敢坐,只是站着回沈王妃的话,妙姐儿从衣上解下一个玉佩赏了她,说过几句话就让她赶快回去歇着,一面自以为会看的道:“我看象是个男孩,”卫夫人问出来:“你几时变成算命先儿的?”

“难道母亲不想是个男孩,”妙姐儿笑吟吟回答一句,卫夫人看看王爷才道:“要是象端慧郡主一样,是个女孩子也成。”朱宣端起茶盏来,听起来,满城的姑娘们都要拿端慧来说事儿了。

朱宣等这一对谈论孩子的母女俩个人歇息下来时才道:“世子有信来,宫里见过皇上精神康健许多。”太子殿下想登基,看来不是三、两年就能做到的事情。

时常也六皇子通信的卫夫人接一句不相干的话:“六皇子没有姐妹,先皇后膝下存活的只有一位。”三个人互相看一看,高阳公主殿下风声水起的就这么登场了,卫夫人为六皇子觉得孤单,妙姐儿是担心自己少一个谈天说地的朋友:“公主来信说,最近睡的都不多,我想想都心疼她。”自己上殿去被人欺负,不知道高阳是不是也一样一样遇过来。

自从回来,朱宣对卫夫人每每说话,提起来六皇子就是一句:“夫人只通信就可以了。”卫夫人脸上流露出来的思念与担心,让人觉得她心里时时都想去看一看。房里安静下来,朱宣再敲打一句:“六皇子是有福之人,先皇后的独子,独享皇后宠爱多年。”再有一个姐妹象高阳公主殿下,这几年更要热闹得不行。这不是看热闹的事情。

苦笑一下的卫夫人道:“只是想着如果有个姐妹,六皇子也不会太寂寞才是。皇子妃今年生下来的又是一个女儿。卫夫人叹气道:“太子殿下的侧妃又生了一个皇子。”眼看着一里一里地就差下去。

喊停的是妙姐儿,笑容妙然地道:“还是说孩子们吧,我最喜欢说这个。世子来信说,还没有见过胖倌,要我在信里对他细细地说说胖倌,我想着告诉他,胖倌长的很胖,这样就行吧?无错”

说到这里,对着朱宣再看一眼,朱宣瞪眼回来:“说就说,只是看表哥作什么。”一旦说起来胖倌很胖,妙姐儿就忍不住要看看朱宣,长大了要象表哥这样才好。

提起来孩子,卫夫人也是眉眼俱有笑容,也是忍不住要告诉妙姐儿:“经南最近很是听话。”听过以后神色不变地妙姐儿只是笑应一声:“那就好。”再生一个儿子,沈经南还会更听话才是。

最后才说乌珍,是无可奈何:“日子订在月底的吉日,从没有想过几顿早点心也能买人心。”卫夫人只是笑,看一看王爷拿眼睛扫一眼妙姐儿,再看看妙姐儿头上的束发金冠和身上锦绣衣裳,要是朱宣不在,卫夫人一定会问出来:“王爷打动人心可是花费不少。”

女眷们说孩子总是会说得心情大好,心情大好的妙姐儿就要回去:“家里还有事情,我想着来看看五姨娘,这才带着表哥来。”卫夫人装作没有听到,把妙姐儿和王爷送出门去,看着他们在马上的身影,卫夫人这才乐一下,现在是准备带着王爷去哪里?

回身来乐颠颠的往房里走,身旁的丫头就凑趣来说话:“夫人这么乐,不是王妃又说了什么,就是看着王妃穿小子的衣服觉得好。”

“都不是,”卫夫人乐在别处,对丫头道:“去一个人让四姨娘到我房里来,”再走两步,看院子里还是繁花似锦,没有被这此许秋风影响,卫夫人又改变主意,还是乐颠颠地道:“请四姨娘这里来吧,给我搬一个凳子来,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丫头们一个人重新去让四姨娘到这里来见卫夫人,一个人回去搬个锦凳来,卫夫人坐在花树下,看着不远处石榴树上尚存的几个石榴果子,嘴角就总是往上翘着有笑意。

看着四姨娘过来的时候,卫夫人就找一找池子水,想象一下今儿晚上要安排几个人去看着四姨娘才行,做好四姨娘大哭大闹的准备,卫夫人摸摸袖子里还有一块丝帕,手上本就掂着一块,一会儿可以借一块给四姨娘。

笑眯眯地看着四姨娘近前来行礼,是不明白自己找她来做什么,当然是不会找她来看花,卫夫人也是直接了当地道声喜:“恭喜姨娘,你弟弟要和乌珍姑娘成亲了。”

自觉得自己说得够明白的卫夫人没有看到四姨娘泪花流,反而平静的听完了,风平浪静一样问一句:“是几时的日子?”卫夫人也一并告诉四姨娘:“就是月底的吉日,房子说是在后车胡同里,正在王府里看嫁妆呢。”

四姨娘是平静无波问一声:“嫁妆里总是有四张床才是,”大床,罗汉床。。。。。至少要有四张吧,卫夫人虽然没有看过乌珍的嫁妆,可是妙姐儿说是按如音和若花的规矩再多些东西,乌珍服侍上当然是不如若花和如音,可是战场上搬来救兵,就非同别人了。

所以卫夫人还是能回答得出来七七八八,王府里嫁王妃的贴身丫头的嫁妆是闲话时看过的,卫夫人点头微笑:“有的。”四姨娘再问出来:“衣架是描金,箱子总是有几口,一定都是满的?。。。。。。。”一一问完了,四姨娘给卫夫人行了礼道:“到了那一天,请夫人准我出去吃喜宴才是。”

“你这几天里都可以出去,只是要先说一声儿,好安排小子和车跟你出去,到了喜宴那天,你是一定要受头的,我也想去喝一杯呢,我和你一起去。”卫夫人冲着妙姐儿,四姨娘要冲着张堂,然后卫夫人依然是乐,眼前这人没有要跳河的意思,难道回去再跳,再告诉四姨娘:“到了那一天,指不定妙姐儿也去呢。”

卫夫人坐在树下和四姨娘在喜事,这里又来了三姨娘和沈经南,三姨娘是听说大姑娘回来看五姨娘,过来时却是晚了,看到卫夫人笑容满面在和四姨娘在说话,三姨娘心里就要泛酸水了,推一把沈经南过来,带笑道:“听夫人在这里坐着呢,四少爷说这里好看花,想着给夫人送热茶来呢。”

沈经南就把手上的热茶呈上来,卫夫人安然享受这样的殷勤举动,有孩子就是好,什么事儿都要一个备着的,五姨娘刚有身子,四少爷就孝敬异常。喝着香茶的卫夫人心里坦然,沈家的家业沈居安爱给谁我不多话,我自己的产业要给哪一个,就看哪一个对我好了。在京里成亲以后,卫夫人慢慢地把自己的产业都折现带在身上,回到封地上就放到妙姐儿的铺子里去生息。

此微有几分秋风,吹下来几片花瓣更觉得好看,卫夫人心情舒畅享受着家人的殷勤,四姨娘则是转身回去。和三姨娘说着话的卫夫人还是对丫头使个眼色,让她去看看,喜事出来回去痛哭总是冲了喜事。

“四少爷昨天睡下来,说还想着书呢,”三姨娘连篇的奉迎话:“这都是夫人教的好,昨天出门见到管事的,管事的也夸四少爷走路都象是京里的气派,”卫夫人眉间带笑听着,也不想问四少爷睡下来,三姨娘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四少爷房里的丫头都收买了一个遍,只是这样的村话偶尔听听也是不错,卫夫人自己在心里细评一下,比宫里的人对话要好听吧。

一大堆话的三姨娘也没有问出来卫夫人在和四姨娘说什么,说得脸上笑眯眯,只能悻悻然的先回来了,有心让沈经南再陪一会儿卫夫人。卫夫人含笑还是让沈经南回房去:“看多了书就歇一会儿也行。”此时的卫夫人只想一个人乐一会儿。

沈经南走以后,去看四姨娘的丫头回来的报信儿:“四姨娘让小丫头去帐房里借了算盘来,正在算什么嫁妆有多少钱?”一阵爽朗的笑声从花下而起,卫夫人难得的放松笑了一会儿,难怪是不跳河了,原来在相嫁妆。

“还是让人看着一点儿,四姨娘要出门,跟两个家人才是。”卫夫人只怕四姨娘算过嫁妆,四姨娘觉得不值弟弟的身价儿,会不会重新再去找张堂要去跳河去。

从卫夫人处弑羽而归的三姨娘决定去问四姨娘,眼看着四姨娘今天的表现是和夫人有一心,五姨娘有了身孕,就这么惊天动地的,人人都变了,三姨娘只撇嘴,我那个时候有身子也没有这样。

不用人回话就直接进到四姨娘房里,四姨娘只抬着头不高兴地看一眼,但是也没有撵人:“三姐,你自己坐。”继续不抬头地和丫头在算嫁妆:“上等的大描金箱子,插不下去手的衣服,总值个五百两吧,把这五百两再加上,”然后再来:“一个镜台,现在外面卖多少钱来着,你不清楚去问一下管事的吧。”

打发丫头走,略会一些算盘的四姨娘又让人去请二姨娘:“这算盘我还是弄不顺溜,请二姨娘来,就说我麻烦她算个帐。”

越看越糊涂的三姨娘觉得自己好象隐形人,特意往四姨娘的对面一坐,把手放在小桌子埋怨道:“四妹,你在算什么这么要紧,三姐都丢在一旁。”

“告诉你不得,我弟弟要成亲了,女家嫁妆丰厚呢,我先算一算,如果不够数的话,再去求大姑娘赏下来。”四姨娘对着卫夫人是忍着笑意,对着三姨娘则毫不掩饰:“嫁妆多呢。”

三姨娘这就明白刚才卫夫人和四姨娘在说什么,也要居一功才行:“可是我这几个月里没有少劝你吧,脸黑能生儿子就成,”四姨娘立即把脸一放,知道自己失言的三姨娘赶快道:“我是说你们老张家里。”

重新转嗔为喜的四姨娘这才道:“我嫌弃有什么用,现在大姑娘硬作主,谁敢说个不字。”放低声音的四姨娘悄声道:“告诉你吧,这嫁妆我都打听清楚了,说是当自己妹妹一样嫁,现银要是跟两位姑奶奶一样,也有三千两才是。”

“给的是什么嫁妆,你再没有偷跑去见那黑丫头,你怎么知道嫁妆的。”三姨娘的关心上来,一听这个就要算一下以后四少爷成亲要多少钱。

四姨娘得意不已:“我不是有一个亲戚在一位大人家里当差,我只打听过那位大人府里嫁房里亲侍的丫头是什么样子,再加上一些也就清楚了。”拐了不少弯,四姨娘算来算去,乌珍的嫁妆只能多不能少,手指在算盘珠子随意划拉一下,看到房门外二姨娘往这里来,赶快站起来迎出去。

房里的三姨娘撇撇嘴,这是嫁妆还是卖身钱,以后给老张家生儿子,想想为那个黑丫头不值,这么多钱,什么样的男人买不到。

京里的三位大人一起到任,无端惊起千尺浪。小张大人正约着阮大公子两个人坐在签房里说笑话,说的就是那个贺大人。

“幸好他不是正宗的国舅,如果是,大家都没法活了。”平白赋税上多了三个人,南疆这些世族们当然是要惴惴不安,也是在赋税上办差事的小张大人独和阮大公子最好,阮大公子又要来打听这几个人,两个人三两天就要坐在签房里泡上热茶说说话。

香茶一盏,用来就茶的就是小张大人的话:“贺大人看过我们的赋税就说多收了,又问多收的这些用哪里去了?”小张大人捂着嘴笑:“我暗示过他好几次,水利,修整到处都要钱,他只是装不明白,人又傲得不行,动不动就说宫里的娘娘,欺负我们没有见过娘娘,没有进过宫。”

阮大公子也觉得可笑道:“这是个破落户家里,送进宫里一位秀女,不想有了恩宠,就这样。”南平王只所以说皇上身体康健,就是去年频频纳了不少嫔妃。用这种方式来显示自己不老,让人一看就能看明白。所以贺大人格外的得意,都说皇上要退位,可是恢复精力也好,采阴补阳也好,皇上还在宠幸年青的女孩子。

手里拿出来一封公文的小张大人正在窃笑:“这是昨天来的,我特地要你来看场好戏,这些人到了这里不认地主就想摆谱。”同着阮大公子出门来,喊过自己的一个心腹人来交待他:“等一刻钟,把这公文再送上来。”

两个人一起走到正房里来,房里鲁大人,贺大人,于大人三个人都在,看到两位世居南疆的公子哥儿进来,还是要应酬一下。

“你们哪里来?”贺大人是笑容满面,故意带着与两个人亲昵的语气道:“晚上打八圈儿,算上你们两个。”阮大公子心里好笑,也不问问我晚上去哪里,晚上我却有事情,阮大公子道:“王爷交待一件差事,晚上我要去办。”

鲁大人则是不满地看着贺大人,打八圈儿这种话也在这里说,真是不象话。三人官职平等,谁也不说谁,于大人只是慈眉善目地笑眯眯听着,来了以后就说这里茶好,手里永远是有一个小小紫砂壶,不说话的时候就用茶堵住嘴。

贺大人小小碰个钉子,还是问出来:“王爷交待晚上的差事,要打仗议军机吗?”小张大人也笑一下,要打仗议军机与你何干,就是问兵部要银子,也不从你这里走。只是微笑的于大人,这个时候插一句话:“要是议军机,定是有人来请贺大人才是。”

“本官也只是想问一声儿,如果打仗缺银子,却是我们可以先调拨,再和兵部扯皮就是。”贺大人作出一付关心状,几位大人一起微笑,这位贺大人涉世不深,好大的口气,只有兵部里迟迟未到的时候,才可以从别处支借,不过南平王一向是习惯从盐政上运用。鲁大人若有所思地一笑,盐班上那么多的亏空,与南平王不无关系。

眼前鲁大人只想敲打孙大人,想想出京前贵妃娘娘亲自见了自己交待下来的话,鲁大人至今记忆犹新。

“皇上这几年身体康健,太子殿下还是象以前那样事事过问,虽然是本着父子深情,愿为皇上分忧,可是落在有心人眼里,就要成为话柄。”郑贵妃颇有忧心,原以为皇上精神不济,没有想到一年一年地好起来,一年能纳不少年青嫔妃,郑贵妃忧心忡忡地交待鲁大人:“事事为孙大人遮盖一下才是,南平王是我的姻亲,先去拜南平王妃,这里有公主一封信随身带去,好生办这个差事吧。”

这个时候,一封公文送上来,当然是送到贺大人面前,也没有人去跟他抢着伸手,他的手总是先伸出来,接过来拆开一看,脸色先就不好了,把信送到于大人面前来:“大人,您看看这信,上上个月我问您,南平王的税政是不是有京里的批文您说没有,您看这封回执?”

这是贺大人往京里去回禀南平王税政不合规矩的回文,于大人手捧着自己的小紫砂壶还是慈眉善目:“我虽然在京里当差多年,年纪大了,我也记不清楚了,不想贺大人还要往京里去问,其实王爷那里问一声也就是了,”

贺大人沉下脸来听着于大人依然是面容不改:“看在宫里娘娘的面子上,王爷也不会不告诉大人的。”

两个人争上这么一句,小张大人不慌不忙站起来,抖一抖衣衫对阮大公子道:“是时候了,约了人,咱们要去了。”然后对着房里的三位大人拱拱手笑容可掬:“约了杜将军说话。”然与阮大公子这才出房里来。

先是在房门外没有笑,出了这里到外面才开始笑,小张大人拉着阮大公子道:“信不信,这会儿回去,房里一个是脸红脖子粗,一个是脖子粗脸红,让他在这里摆架子,去年京里来一个钱鬼子,说是腰板硬又粗,不到半年,不是一样赶跑了。”

要是沈王妃在这里,也一定会旧事重提,蒋大夫都站不住脚,何况是别人。

阮大公子用手里的折扇在小张大人手上敲了一下:“你才是个波皮混无赖,他问你什么你都不说,让他京里查,他这一查就用了两个月才弄明白这件事情,与你一起办差事,他是不要指望能升官的。”

“升,我怎么能不让他升,让他快点儿升到京里去,”小张大人与阮大公子站在自己轿子前面还在说:“想混军功跑到这里来,一听说要打仗眼珠子瞪得多大,耳朵都这样了,”小张公子比划一下道:“整天就盼着打仗的人,这是什么人。”

房里走了小张大人和阮大公子,果然是象小张大人说的一样,贺大人瞪圆眼睛拉着于大人不放:“问你事情你不说,扯上宫里娘娘,办差事与娘娘何干,鲁大人来评评理,难道于大人办差事的时候,心里只想着反娘娘吗?”

于大人手里的紫砂壶已经合在贺大人身上,茶叶茶水滴了一身,还在湿哒哒往下滴,于大人衣襟被贺大人扯多长,也依然是慈眉善目地表情:“我记不清楚的也是有的,这里现有帐何不查去,只是卖弄你什么都知道,你往京里查也是一样。”

“两位大人,咱们是来办事的。”鲁大人面无表情也不拉架就站在旁边看着,可怜那紫砂壶看着品相不错,就这么合在贺大人身上了,于大人一件马褂,是他向来爱炫耀的,说是御赐的,贺大人不拉那马褂,只拉里面露出来的衣襟,扯到马褂外面多长。

看看两个人只是站在那里要评理,外面有一个鲁大人的跟班露了露头,鲁大人也走出来,听着那个跟班回话:“盐务上孙大人又刚走了一批盐,去哪里倒是不知道?”

“南平王知道吗?”鲁大人先问一句,跟班觉得这话问得奇怪:“王爷总是知道的吧。”盐务上的幕僚小官员都是在王爷手下办差的人,换来换去换不到他们,他们都是老人。

鲁大人在心里骂一声傻蛋,孙大人和太子殿下都是傻蛋,这里亏空好弄钱,南平王一定记下来所以走的车辆及船只,孙大人只要翻身落马,这里面又要多出来不少亏空,这简直是在帮着南平王挣钱。

想想孙大人那里提醒几次都是不听,反而说南平王知情识趣,鲁大人苦笑一下,对跟班道:“备轿,去南平王府。”鲁大人没有权力去查这一批车辆,打算去求沈王妃把这批车辆查下来。

出来看到摆放轿子的地方,刚才就说约了人的小张大人和阮大公子还在说笑,鲁大人也没有生气的心情,这些人想整人背后少说几句话就有了,事事摸不到头脑,看你怎么办差,此时只是在想南平王的鲁大人只是苦笑,来到这里不到半年,南平王到今天,是随时可以把孙大人送走,手里一定有不少孙大人的罪证才是。

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流在大街上的日头下面走着,坐在轿子里的鲁大人心里只是发冷,这心里的发冷一直到进了王府见到沈王妃也没有变过来。

自从高阳公主的信来,这位鲁大人总算是来找自己了,妙姐儿一直就在等着呢,听到鲁大人说找,一点儿也不奇怪,换过衣服出二门,还是上次的那个石头厅里见这位鲁大人。

对着这一厅的石头,鲁大人更觉得身上发冷了,看到有如一株夭桃的沈王妃,先时居然结巴了几句:“卑职,那个,有事情要请王妃,”最后想起来是:“示下。”

妙姐儿只是一笑道:“大人请说。”耐心地听完,妙姐儿微微一笑,先开口道:“大人如果有拿得住的证据,能证明这一次走的车辆不合规矩,应该去找主管辑私的大人才是。”然后还是一笑:“或者去对王爷说。”我手里没有兵,沈王妃到目前手里揣着兵符,但是没有调过兵。

“孙大人在京里办差事是四平八稳,”鲁大人看着沈王妃眉宇间的沉稳笑容,决定跟她耗一耗:“换了地方,有不明白的地方也是有的。就是现在京里,皇上身体比前两年还有起色,二皇子主管国子学,礼部诸多科举之事,三皇子去年工部里多有建树,又能在兵部里管一些事情,”鲁大人笑着道:“太子殿下才能这么省心地办差事,不负皇上的深恩。”

沈王妃神色不改地听完,眼前看来看去,只有这位太子殿下只合适当皇帝,想想表哥这么包容孙大人,不也是为着这一门姻亲。几家王爷来信,要求联手遏制太子党,我们也是顶着别人的眼光在给太子殿下送钱,当然这账目朱宣一笔也没有落下来,如果皇上问起来,至少有账可查,所以孙大人很重要,至少一旦查起来的时候,他总是出来顶缸的人。

“你去找杜威将军,让他和你一起便宜行事,”沈王妃站起来道:“我喊一个人陪你一起去,我这里还要去对王爷说一声儿,这兵也不是好调的。”

身后跟着鲁大人的沈王妃走出石头厅来,喊过朱禄来当着鲁大人的面交待朱禄:“陪着鲁大人去杜威将军那里,让他陪着鲁大人办桩差事。”

这些没头没脑袋的差事朱禄从来也不问,只是对着鲁大人引路:“大人请随我来。”这里沈王妃扶着瑞雪,慢慢往朱宣书房里来,贵妃娘娘为保太子殿下的皇位,真是煞费苦心,这位鲁大人的履历刚从京里查出来过,却是贵妃娘娘的母氐一族。

至少这样的人从京里来,妙姐儿觉得自己也可以放些心下来,要钱也不能这么明目仗胆的,全然不为别人想一想。

走到书房院门口,先听到里面有欢笑声,妙姐儿脸上也重新有了笑容,端慧又在这里了,却不在自己的小马上,而是身上有泥正站在父亲脚下,对着朱宣在笑:“再来,再来。”

朱宣对着女儿先说一声:“来了啊。”轻轻用脚一勾端慧的小腿,端慧格格笑声中,又坐在地上了,刚坐倒就被父亲拎起来,再次格格笑:“再来。”

姗姗然走近的妙姐儿看着这一对父女,给端慧找的陪伴难道都是野人不成,薛将军在家里教宝绢绊人,是薛夫人用信笺写出来送来给妙姐儿看,宝绢在家里得意了好几天,而且也不再害怕来陪端慧郡主。

朱宣也在陪着端慧在玩,背后上演全武行,失不住脚摔到端慧也是极有可能。看到母亲过来,端慧郡主走过来,伸出脚来就来绊母亲,妙姐儿轻呼一声倒在朱宣怀里,然后嗔怪端慧:“你是个调皮孩子,想当女将军吗?”

可以预见到以后军中总是围着端慧郡主来打赌才是,妙姐儿再来数落朱宣:“周姐姐背后被人说,我是听够了。”朱宣一只手扯着端慧郡主,一只手扯着妙姐儿往房里走,同时交待人:“给小郡主取衣服来换。”

这才回答妙姐儿的话:“谁敢笑话,”妙姐儿看着笑眯眯的端慧郡主,道:“真的要让她学,表哥哪里有时间,给她请个师傅就是。”

“这怎么行,哪里去找女师傅去。”朱宣不愿意一位大男人来教端慧郡主习武,这不是念书写字,习武总是要碰着手脚,有肌肤相接:“除了周亦玉那个疯子,这个女疯子过几天再不销假,我就让人押她回军中去。”

生个孩子生到不敢见人,将军们约着去周家看周将军,周将军躲在房里不出来,谁也不见,只有那个孩子人人可见,回来只能说一下孩子长得不错,象极了父亲。

一时人取了衣服来,送端慧郡主进里面去换衣服,小郡主犹有希冀,对父亲道:“换了衣服还来吗?”

“明天来吧,”朱宣看看女儿嬉笑颜开的小脸儿也是在乐,这才是我的孩子呢,不过南平王没有想过让端慧郡主当第二个女将军,不过是招来的陪伴让人觉得害怕。

端慧进去换衣服,妙姐儿才对朱宣把鲁大人来的事情说了,妙姐儿重有担心:“母亲心里只时时牵挂着六皇子,太子殿下眼看着是受猜忌,六皇子在皇陵不知道安稳不安稳?”

“应该更安稳才是。”朱宣想想贵妃娘娘的为人,道:“此时此刻,应该对六皇子更和气才是。至于六皇子自己不安稳,不是别人更喜欢。”

本来想容留那个孙大人一年的朱宣想想这个人呆不住了:“鲁大人事事都盯着他,想必会劝他自己回京去,留下来的那位于大人,看着是慈眉善目,在京里的名声就和兵部的糊涂和稀泥何大人一样,”朱宣长叹一声道:“晚上可以给申扬王,北平王,梁王他们去信了,我这里也走了一个。”

“咱们这里呆的还算久的,”妙姐儿对朱宣道,北平王处的太子党没有两个月就灰溜溜回京了。听着端慧换好衣服往这里来的声音,夫妻两个人才不说话,换过衣服的小郡主粉装玉琢地出来了,拉着父母亲出去:“陪我园子里逛去,难得今天都有空儿。”

走出房门来再问父亲一句:“我可以绊哥哥吗?”妙姐儿笑看着朱宣回答:“不行,你也绊不到,要是被你绊倒了,他们都可以挨打了。”

未出茅庐的端慧郡主就打算拿着自己的哥哥们先试上一试,再不陪端慧钓鱼,就同他们不客气一次行不?眼睛里只是看着父亲又在板着脸,这算是不能问的时候,端慧郡主这才没有问出来。

近傍晚的时候晰晰地下起来小雨,南平王夫妻带着孩子们在房里说话,看着毅将军和朱闵在房里比试嬉戏为乐,端慧郡主伏在母亲怀里,一会儿看看父亲,只是想去试试自己下午新学的打人招数。同谁最亲近,父亲母亲和哥哥。

再绊母亲,要被骂,父亲绊不倒,只有哥哥们看着最顺眼,朱宣难得的有兴致,喊着儿子们在房里指点,想一想睿儿过两年要去军中,功夫要是不过硬,过军中只有挨打的份,晚上给北平王等人写信时,再给儿子去一封信去京里才是。

外面天气黑下来,房里掌上灯,秋风秋雨听在这一家人耳朵里也全没有愁思,毅将军和朱闵哈哈笑着玩在一起,毅将军当然是要让着弟弟一些,然后对父亲道:“父亲再去军中,带上我和三弟去吧。我和父亲的亲随打架,三弟可以帮着我。”

军中无人不认识毅将军,朱宣心中一动,世子入军中,可以换个名字,当然长的象老子,可是面貌俊秀的人大多看着都是白净脸儿的样子,这样想着的朱宣再看看眼前乐,重新回到眼前乐上面来,儿子女儿都在,醒了的胖倌在妙姐儿怀里,旁边伏的是端慧,正在和胖倌在说话:“又流口水了,你总是流口水。”

这样的天气里,这样的家人热闹,当然是不希望有外人出现,这个外人偏偏就出现了,丫头们来回话:“武昌侯同世子从京里来了。”

“文昊来了,”端慧郡主兴高采烈地不跟胖倌说话了,跟他说话也不回,坐下来就下地上去,准备去迎齐文昊。

朱宣皱起眉来,公主殿下难道放心,这么远的路齐文昊比毅将军还要小,也放心让他随着武昌侯过来。但是一家人换过衣服一起出房来看这两位远客。

齐文昊出现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欢声喊一句:“端慧,”端慧也不顾下雨,跑到廊下去:“我们都出来接你。”

凑近朱宣的妙姐儿低声道:“来的正好,我正有话要问问他们呢。”板着脸的朱宣嗯一声道:“等他们进来好好问一问,你就可以放心了。”

重新进来坐下来,先与武昌侯问候过公主,朱宣与武昌侯坐着说话,武昌侯先表白一下:“我是例行巡视一下各地水利,秋水泛涨的地方也挺多。文昊要来看端慧,我就带他一起来了。”

妙姐儿正在问齐文昊:“公主寿诞来了哪些人?”齐文昊一个一个地说出来:“。。。。。。六殿下。。。。。。”

看到妙姐儿笑得畅快地武昌侯也接话道:“贵妃娘娘经常让人去皇陵上给六皇子送东西,临来的时候也托我带的有话给卫夫人。”

先松了一口气的妙姐儿感激不尽地道:“贵妃娘娘从来贤淑宁德,宫中人人称赞。”中宫空虚,现在是想怎么称赞这位贵妃娘娘就怎么称赞她,不用担心会有人挑眼。

房里齐文昊同端慧郡主并排站在榻前看胖倌,武昌侯也来看这个孩子,身上是一件浅青色的衣裤,下巴上足有两圈肉,看到有人就嘻嘻只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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