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守嘴角微扬,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来,“呵,这降头师果然比一般的巫蛊师还要毒,七七这次着了他们的道,估计是因为不及他们狠毒。”
话末,就见他从腰间的奢侈品皮带上,拽下匕首,一步步走到七七的跟前。
马大芳看他拿着匕首走过来,脸色都变了,“樊……樊守,你想干嘛?”
樊守没理会她,樊石头就替他解释了,“你放心吧,七七可是我师傅的第一个徒弟,不管她之前怎么坏,师傅其实都舍不得伤害她的。现在,师傅一定是在救她。”
听了樊石头的话,马大芳想了想,才松了口气,收起手里的象牙坛,让到一边,看着樊守。
只见樊守走过去后,将匕首挑开马七七搭在肩膀上的乱发,然后目光一紧,紧接着,一匕首戳进马七七的肩膀上……
“呃~!”只听马七七立马痛苦的一声喊。
我们在场的人,都没想到樊守会突然这样,一个个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樊守你在做什么?”马大芳气愤道。
郑云凯也怯怯的嘀咕了一句,“哥,你……你这不会是趁机报复七七吧。”
樊守没有理会他们俩个,相反,握住匕首的刀柄使劲的转动了一下,疼得马七七仰头哀号了几声。
马大芳就要过去拉开樊守,可樊石头赶忙阻止她,还说让她相信樊守。我自然也是相信樊守不会伤害马七七的,于是也劝了一句,“云凯和大芳姐,你们请相信守哥,他绝对不会害七七的。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
我说完,马大芳就停了下来,和郑云凯一起扫了我一眼,然后又都将目光移到樊守身上。
这时,樊守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中指弄破了,血正在往外冒出来,我看到了心一痛。而樊守却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随后,只见他一把拽出匕首,匕首的顶端居然正好戳着一条紫色的半透明怪虫子,因为它还在扭动身体,所以,我也看不出它具体长什么模样。
樊守把这虫子一挑出来,就赶紧举起另一只手的手指,将血液滴在那只紫色的怪虫子上,本来它还挣扎着乱动,想要跑掉,结果被樊守的一滴血滴上去之后,身体“次啦”一声,就像是硫酸浇到它身上一样,瞬间化成了一滩紫色的汁液,滴到了地上,然后升出好多黑雾。
看到黑雾,大家本能的想起之前老太婆身上的那些黑雾来,都退开了数步,远离这些黑气,然而,樊守却并没有退开,我都看到一些黑气碰到他身上了,可他一点事都没有。
樊石头见状,自己把受伤的手举起来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黑气渐渐包围着的樊守,咽了咽惊惧的口水,“师傅简直不是人!”
我听到这话朝他看过去,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忙补言道:“是神!”
说话间,还嘿嘿的朝我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我要不是心里惦记着孩子们,正烦恼着,不然,真的会被他逗到。
正巧这时马七七那边传来“噗通”一声,我赶忙看过去,只见她身子往后一仰,突然就倒地了。
“七七!”马大芳和郑云凯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可因为樊守那里有很多雾气,他们不敢轻易靠近,只能朝倒地的马七七投过去担忧的目光。
而我则有些担心的看着被雾气缠绕的樊守,因为樊守穿的是黑色的休闲衬衣和窄腿黑裤子、马丁靴,整体都是黑色,在被这黑雾一包裹,所以,显得很邪很神秘。
他的表情偏偏还挂着邪笑,更加让人看着像是地狱来的鬼魅了,反正是不真实的感觉。
“你们在我回来之前,不要碰七七。”等樊守的身上,黑雾越聚越浓之后,他朝我们嘱咐了一句,然后就缓缓的朝屋外走去。
“守哥……”我追了一步,担忧的喊道。
我害怕他出什么事,毕竟这些黑雾来历不明,伤害力又那么大。孩子们已经生死未卜了,如果他再出点什么事,我真的会崩溃的。
樊守回头在雾气中看了我一眼,眼神柔和的很,“老婆,放心吧,这黑雾伤不了我,我现在先去处理掉它们。”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重重的舒了口气,“小心点。”
他朝我笑着点点头,然后就跨出门槛,出去了。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一离开,屋内残留的一些黑气也追了上去,屋内瞬间变得宽敞了许多。
“刚才那紫色的是什么虫子?也是蛊虫吗?”郑云凯这会朝马大芳问道。
马大芳看了一眼昏迷倒地的马七七一眼,目光盯在她流出黑色血液的肩头伤口上,语气略带颤抖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蛊虫,但是,刚才如果不是樊蛊公喊住我,我现在恐怕就和之前的老太婆一样,被黑雾吞噬了!”
她这么一说,让我们大家都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来,之前樊守在她要拍七七肩膀时,喊了一句住手。如果樊守当时没喊,或者回来的晚一点,马大芳可就真的和那老太太一样,瞬间成为黑骨了。
“都告诉你了,我师傅除了救人,不会害人的。”樊石头这会口气略带骄傲的说道。
马大芳点点头,“确实,以前七七跟着樊守学蛊术的时候,就常听她说,学蛊可以救人,不可以害人。还因为这话被我阿爹听见了,气的打她……”
估计是提到死去的马金,马大芳表情沉重起来,随后也就转移话题了,“七七不能碰,可肩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这可怎么办?”
到底是马七七的姐姐,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在乎她。
郑云凯这会抓了抓头,看向我,“嫂子?”
我知道他是在向我讨主意。现在的郑云凯对我已经很尊敬了,不再像几年前那样。
我走到马七七跟前,蹲下身看了看她肩头的伤口,虽然在流血,但并没有伤到动脉。所以,我朝郑云凯他们道:“听守哥的话吧,等他回来再处理。不过你们最好现在就准备好纱布和止血药剂。”
马大芳和郑云凯闻言,就赶忙去准备了。
而樊石头则去把门口的老太太尸骨掩埋了。
我一直在观察着马七七肩膀上的伤口,发现她流出来的血一开始是黑色的,渐渐的就颜色变淡,到最后,就变成了正常的血红色了。
这时,去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和滴水的声音,忙回头一看,发现是樊守回来了,只是他全身都是水,好像刚从水里走出来一样。
“守哥你这是怎么了?”
我见状,担忧的走过去,又问郑云凯有没有浴巾什么的。郑云凯说没有,但是,递给樊守一条干毛巾。
樊守接过毛巾,随意的擦了把脸,就将毛巾递给我,“我没事,别担心。”
说完,就朝房间走去,先是蹲下身检查了马七七肩膀上的伤口,然后用手指沾了沾马七七流淌出来的血液,送到鼻尖闻了闻,本来是皱着的浓眉,这会舒展开来。
“哥,怎么样的?”郑云凯见状,凑了过来。
樊守就站起身,朝他吩咐道:“没事了,你们给她包扎一下,我去换身干净衣服。”
一听到没事了几个字,我们都松了口气。因为我和郑云凯都是学医的,所以,包扎伤口的事情,就交给我们。
马大芳则将象牙坛的盖子合上,将东西放在马七七的床头柜处。
进入这房间后,我才发现,这里的家具好粗糙,都是木头随便钉着的,比马山寨和大樊村里的居住环境还要简陋。
包扎好马七七的伤口之后,樊守也换好干净衣服,走了进来,对郑云凯说:“七七估计一会就醒了,你去准备点吃的。”
郑云凯就点点头,说现在就去村里买吃的去。原来,郑云凯他们住在这,吃饭问题,都是找村里人解决的。也是,郑云凯哪里会做饭,马七七又中了降头,也只能这样。
等郑云凯离开之后,樊守就走到马七七的床边,我以为他要查看她的伤势什么的,那里晓得,他居然一下掀开床单,立马就见床底下放着十来个罐头瓶,里面无一例外的都装着蛊虫!
“果然是我徒弟,藏蛊的手法都和我一模一样。”看到那些罐子之后,樊守仔细看了一圈,找到一条红蝎蛊递给马大芳。
马大芳接过蛊坛,诧异的看着樊守,“樊蛊公你给我这个干嘛?”
“当然是煮熟给你妹妹吃了,不然,她怎么醒的过来?”樊守淡淡的道。
马大芳就愣了,我也是疑惑不解,“守哥,刚才你不是告诉云凯,说七七一会就醒了吗?”
“我的小呆瓜,不那么说,怎么可能把云凯支走?不支走,他怎么舍得把他们夫妻养的最好的蛊虫给煮了?”樊守刮了刮我的鼻子,笑道。
原来如此!
马大芳听完樊守的话,也就不耽搁了,忙捧着坛子去煮红蝎。
等煮好喂了马七七吃完,郑云凯才回来,并且领来几个衣着简陋的妇女,她们手里都用一种树叶包着一些食物放在大厅的简陋桌子上,放完,伸手问郑云凯要了钱,就逃似得离开了这里。
好在先前樊石头用土掩埋了那个老太婆的尸体,不然,这些妇女肯定会被吓到的。
“哥,七七醒了吗?”郑云凯随后捧着一团用树叶包着的黑漆漆的米饭走进房间。
樊守刚要回答他没醒,就听到床上,传来马七七轻咳的声音,“咳咳……云凯……快带守白守玉逃……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