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胡乱琢磨了一下,想不出所以然,和师傅老赵回了郭程远的别墅。
这次出来迁坟,因为要做法事,黄符法坛铜钱剑一应俱全,雷劈木师傅老赵没做准备,但是昨天晚上下雨打雷,后山上就有现成的,师傅老赵撇了几根被雷火烧过的树枝,削成小圆棍,用作晚上用。
看时间还早,我和师傅老赵睡了一觉,起来已经是晚上了。
昨晚下过雨,今晚天上挂着一轮圆月亮,把地上映照的惨白惨白的。
师傅老赵在前面大步往前走,我提着工具跟在后面,因为发生了家禽的事情,今晚外面一个村民都没有,偶尔会传来家中小孩哇哇大哭的声音,显得夜晚更加寂静。
我和师傅老赵走到村口,这个村子依山旁水,这是进入村口唯一的路。
只见是老赵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来,小盒长半尺,宽十厘米,黑漆漆的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他又拿出一个小瓶子来,里面装着红黑色好像血一样的液体,倒了一些放在哪个小盒里,从小盒里拉出一条细线,说今天晚上对付那郭老头变成的僵尸,就全指望这个了。
我问这是什么东西?
师傅老赵笑了笑,说这玩意就和老古董一样,没人用了,以前那会机械少,木头家具全靠手工制作,这东西就是木工用来掉线的墨斗,墨斗里本来放得是黑墨,用手指一勾,一弹,线就吊好了。
我心里琢磨,老赵还挺怀旧,我们这是来打僵尸来了,又不是做木工,这东西装上黑狗血能有什么用?
老赵见我看不上这个小盒子,神秘的笑了笑,说等会你就知道了。
按照他给我教的,我把雷劈木削成的小棍,按照卷帘提灯阵法摆下,白天就问这里的村民要了一盏老煤油灯,一灯煤油烧上两个时辰没问题,师傅老赵把用的东西准备好,把师爷传下来的铜钱剑给了我,让我站在村口。
师傅老赵吓唬我,你要把僵尸引到阵中,我点上油灯开了阵法才行,记住千万别让僵尸咬着,咬着就完蛋了。
我心里一咯噔,想起上次在云南王墓里碰到的那个僵尸,问被咬着会怎么样?
老赵想了想,说他以前就见过被僵尸咬过的人,分两种。
一种是被吸光了血人就死了;还有一种是僵尸来不及吸食血液,只是咬了一口,那个人头发指甲牙齿变长,面色白如雪霜,最后也变成了僵尸,害怕被坏人利用,他和师爷就用火烧掉了,烧的时候那尸体的油滋啦作响。
一阵冷风吹过,听了师傅老赵这话,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慢腾腾的拿着铜钱剑站在村口,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知道等了多久,天上从哪里飘来了一朵乌云,把月亮遮住了,地面上一下变黑了不少,我站在村口有点冷,回头看了看师傅老赵,看到他站在阵中心的位置抽烟,一个猩红的烟头一明一暗。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是午夜两点了,这东西怎么还不来?
刚准备从口袋里点上一根烟,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咚……咚……咚……”
像是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砸在地面上,发出的动静。
我有点担心的回头看了老赵一眼,夜色里老赵冲我点了点头,看不出表情,不过一定很凝重。
那声音慢慢近了,像是带着一种奇怪的韵律,我看到一个黑影正一下一下的从前面跳过来。
我定眼一看,是穿着黑色寿衣的郭老头。
他双手抬起,跟肩膀一样高,一张刀削似的脸像木头一样没有一点表情,双腿没有一点曲折,就这么一下一下朝着村口跳过来,那没有下巴黑洞洞的嘴正发出一股股尸气。
他身上的黑色煞气,被风一吹,纷飞缭绕,跟之前在大墓里见过的那个将军有得一拼,而且很多白色的茸毛从他的袖口领口钻出来,看着别提多恶心了。
我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右手里抓紧了铜钱剑,左手摸上一张黄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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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郭老头估摸着晚上是到村子里来找吃的,一看,村口这不就有个俊小伙子站着那等他吃吗?乐的脚下直蹦跶,比之前的速度快了不少,看到他嘴里露出白色的獠牙,足有十多厘米长,还有那些已经发卷的指甲,我心里一咯噔,撒丫子转身就跑。
就听身后“咚”一声响声,比之前都要响,前面的老赵喊道:“江阳,小心!”
我回头一看,那郭老头竟然一下跳出这么远,眼看着再跳一下,爪子就挠上我了。
看着那长的已经卷起来的指甲,我就恶心,头也不回,一甩手一张黄符甩了过去,就听砰的一声,那僵尸掉在地上停顿了一下,又开始跳动了。
看着老赵在的阵眼,我使出吃奶的劲跑,就听头顶呼的一声,飞过去一个黑影,落在了我面前。
干巴巴的身子在宽大的黑色寿衣里,这么近的距离,一股浓浓的腐肉味钻进我鼻腔里,直欲作呕,这僵尸老头一下就跳到了我的面前!
我已经不是那个见了脏东西就快吓尿的小菜鸟,这次没等这僵尸老头转身,我抡起铜钱剑猛猛的砸在他脑袋上,就见铜钱剑上烈芒如阳,和那僵尸老头身上的煞气碰在一起,产生了巨大的撞击力!
我只觉得右手一阵发麻,铜钱剑差点脱手飞出去,僵尸老头跟没事人一样,转身回头僵直的双手叫朝我脑袋上一搂。
我也顾不得脏了,往地上一滚,躲开之后连忙站起来,继续往前跑。
眼看着离师傅老赵越来越近了,师傅老赵焦急的说:“江阳,快点跑到阵中来,那个僵尸有点不对劲。”
我边跑回头边看了一样,只见那郭老头变成的僵尸,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一下变的红红的,就黑夜里就像是两个红灯泡,这几百米我跑的感觉肺都快炸了,眼看只有几米,马上就要进入阵法里了,那僵尸却站在原地不动了。
师傅老赵都准备用火柴点那阵中的油灯灯芯了,但是这一下老赵只好停下不动了。
“怎么回事……他怎么不动了?”我喘着粗气问道。
师傅老赵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按理来说僵尸是死物,没有灵智,听不到我们说话,只能感受呼吸,自然不会意识到前面会有阵法,但是这东西怎么突然就停下不追了?
那白毛僵尸站在原地,脸上俩红灯泡亮着,一动不动。
这么过了有一分钟,那白毛僵尸突然跳了一下,转过身去了。
师傅老赵一拍大腿,说坏了,这玩意想跑。
这跑了,就等于白浪费一晚上时间了,我说现在怎么办?
师傅老赵冷着脸,说:“追!想办法也要把他弄到阵法里才行。”
我和师傅老赵追了上去,师傅老赵一个闪身超过那白毛僵尸,先是单腿立地,一个魁星踢斗,踹在那白毛僵尸身上。
白毛僵尸纹丝不动,师傅老赵借着踢这一脚的力腾空而起,“啪”的一声一张黄符贴在白毛僵尸的脑门上。
不得不说,老赵使出符的威力要比我强出不少,但也只能让这僵尸停顿很短的时间,老赵拉出墨盒里的线,把绑着雷劈木的一头朝我扔过来,说:“接着!”
我眼疾手快,一把抄过来,拿在手中,那白毛僵尸额头上的黄符已经掉落,又开始往前跳动,师傅老赵示意跟他配合,我俩迅速把线拉直,在地上一滚,把沾了黑狗血的墨线拉到了那白毛僵尸干瘪的双腿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说来也奇了,连黄符和铜钱剑对这白毛僵尸都没有效用,但这墨斗出奇的有效,那沾着黑狗血的墨线一碰到他的腿,肉眼可见,墨线变成了金黄色,白毛僵尸腿上兀自冒起一阵白烟。
那白毛僵尸腿被墨线这么一绊,“砰!”的一声巨响,脸朝下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然后又绷直身体,可能是见没办法逃脱面前的魔线,开始转身往后跑。
师傅老赵拿着铜钱剑和我紧跟其后,眼看着白毛僵尸要跳进阵法里了,他又停下不动了。
我和师傅老赵拉着墨线,在白毛僵尸背后轻轻一弹,一股巨大的力量就把他弹飞出去,摔倒在阵法里面。
老赵一个箭步上前,把阵中的煤油灯点亮,然后跳了出来。
那白毛僵尸再次直立,想从阵法里跳出来,但是碰到阵边就像碰到一堵看不见的墙,他的手臂碰到阵上,就燃烧起一阵白烟,疼的那僵尸没有下巴的嘴,直冒尸气。
师傅老赵和我站在阵外看着这玩意在里面使劲蹦跶,刚才这一趟下来,我累的直喘气,饶是师傅老赵这纯阳之身也有点喘了,他说这僵尸逃不出这阵,咱俩稍微缓一会。
我和老赵坐在地上,点上烟休息,看着那阵里的郭老爷子在蹦跶。
看到这场景,我想想就觉的有意思,要是搁在大半年前,我根本不会相信世上有这种东西,但是现在一个“活生生”的僵尸就在我眼前的阵法里。
师傅老赵看着那跳动的僵尸,皱了皱眉头,说这次迁坟,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尸体会变成僵尸,看样子这事不只是迁坟这么简单,肯定有人在背后捣鬼。
我看了看,那活蹦乱跳的郭老头,说这要是让郭程远知道,他老爹又从坟里跳出来了,还不得跟我玩命?现在怎么办?
老赵想了想说,这件事有几个不对劲的地方,首先是郭程远口中的大师,怎么知道坟下面的棺材出问题了?
之后,这个大师明明懂这些迁坟之术,为什么让郭程远找上我?
最后,就是那块新迁的坟地,怎么看怎么不是风水位,郭程远也信了他的邪,把自己老爹葬在那鬼地方?
所有这一切都指向那个让他迁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