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墓碑,眼中流露出悲伤的神情:“我想你误会了,她是我的孪生姐姐。”
我的脑子再一次被炸开了,原来是孪生姐妹!不对!她刚才明明承认自己叫就叫蒋燕燕的。
我冷静了一下,继续问道:“你刚才说你叫蒋燕燕?”
“哦~这个啊!我是叫蒋雁雁,大雁的雁。我姐姐是燕子的燕。”她解释道。
蒋雁雁和蒋燕燕!我彻底被击败了,人长得一模一样也就算了,居然连名字都取得完全同音。
我打量着蒋雁雁的脸蛋和身型,真的和她姐姐没有区别,连谈吐和举止都一样,甚至穿的衣服都差不多。
蒋雁雁被我看得有些不自然,略显尴尬地问道:“请问你怎么称呼?你认识我姐姐吗?”
我缓过神来,连忙回道:“我姓宋,是你姐姐的医生,今天是特地来看她的。”说完上前几步把手中的菊花摆放在了蒋燕燕的墓碑前,然后又鞠了三躬,心里默默念着:“我和你往日无怨,今日无仇,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奈何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蒋雁雁在边上说了声:“谢谢你来看望我姐姐。”
“没什么,应该的。” 我说:“我好像从来没听你姐姐提起过有个孪生妹妹。”
“是吗,她的性格和我一样,比较内向,和不是很熟悉的人不会提起家事的。”
我觉得有些尴尬,蒋燕燕才和自己见了一次,有必要把家里的事情全部告诉自己吗?
“你......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自杀吗?”我直奔主题,现在自己也管不了许多了。
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我这样问,蒋雁雁的眼眶都红了,她有些哽咽地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姐姐一直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种傻事。”
我掏出一支烟点了起来,尽量让场面缓和一下,然后继续说:“我是一名心理医师,你姐姐来我这里咨询过心理方面的问题,她自杀前没有和你说过些什么吗?”
“我在北京工作,几乎和姐姐见不到面,但是我们经常电话联系。她在电话里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一个月前我突然接到了警方的通知,才知道她已经……”蒋雁雁说道这里,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本来想从对方口中问些什么出来,说不定会对自己有些帮助。可是看这个情况,我也不能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我们又在蒋燕燕的墓碑前祭拜了一番,然后一起往墓园门口走去,临分别时,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些日子,自己遇见的那些身影会不会是蒋雁雁?包括那个女邮递员?
这种想法很奇特,但是也不无道理。现在似乎只有这样解释才合理些,有没有可能他姐姐死前嘱咐过她什么,所以她才会替她姐姐把那个包裹送到我家里来。
虽然这种可能性非常高,但中间还是有许多问题无法解释清楚。蒋燕燕为什么要她妹妹这么做?她又是怎么知道我住址的?她把这份乐谱给一个只有一面之缘,而且不懂音乐的人干什么?刚才我问蒋雁雁的时候,她并没有提到这些,难道中间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情吗?
我觉得的脑子里像麻线团一样混乱,整件事情的是非曲折不是一下子能理清楚的。想要揭开这些迷团,恐怕要让福尔摩斯复活才行了。
下午一回到诊所,我就托了以前的一位好同学帮忙。他现在在市局工作,我编了个幌子,让他帮我证实下蒋燕燕的自杀消息是否属实。
本来我是不想去托这层关系的,不但多欠个人情,弄不好还要搞一身骚。可是现在又出来了个蒋雁雁,我不得不对这宗自杀案又产生了一些怀疑。
消息马上回复过来了,蒋燕燕的确已经自杀身亡了,法医鉴定死亡时间应该是在4月4号零点左右。
电话里我再三向同学道谢,并约定改天请他吃饭。
蒋燕燕的死亡消息终于证实了,可我的心情却更加的糟糕。我宁愿她没有死,一切都是一场恶作剧,可事实却让我有些无法面对。难道一年后自己真的会像蒋燕燕和她同学那样,走上自杀的道路?
她的同学一年前自杀身亡,一年后她也上吊在自己家里的吊扇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魔力在控制着他们和我?
我正躺在椅子上胡思乱想,手机响了,是晓磬打来的。
我没想到她会突然打电话来,心里不免有些激动。
“喂!”我接通了电话,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那么久不给我电话,连个消息也不发?”电话里,她先责备了起来。
“我……我……”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完了,没想到她突然会这么问,我倒是有些闷住了。
“我什么啊?不和你多说了,晚上我要去你那!”听她的口气,似乎根本没把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好的,你……不怕吗?”犹豫了一下后,我还是问道。
“嘻嘻~晚上再告诉你!”她故作神秘的说了一句后挂断了电话。
不管晓磬在卖什么关子,只要她能回到自己身边就好。
下班后,我兴冲冲地去菜场买了大虾,童子鸡,鱼还有几样时令蔬菜回家开始忙活起来。
等到把饭菜全部做好,晓磬也到了,他看上去还是和以前一样,甜甜的笑容依旧那么灿烂。
她进屋看到一桌子的菜,立刻感叹起来:“哇!这么丰盛的晚餐啊!”。
“是啊!你那么多天没来,所以多做些你喜欢吃的。”我笑着拉她坐下。
吃饭的时候,我们有说有笑的。晓磬一个劲地夸我饭菜做的好吃,比她学校的伙食实在强太多了,我则笑着不停往她碗里夹菜。
吃完饭后,她主动收拾碗筷。我让她放着别动,她就是不肯。
“白吃白喝的,再不勤快点,早晚被你甩了。” 她在厨房里一边洗碗一边说道。
“你别又吓跑了就好!”我笑着回答,顺手打开了电视机。
“我才不怕,不就个鬼吗,我要看她到底有多少能耐!”
晓磬开朗的态度多多少少让我有些意外,难道她真的不怕?
接下去的时间,我们边看电视边天南地北地闲聊着,大家都刻意回避一些敏感的话题,省得把气氛搞坏。
很快,睡觉的时间到了。我洗漱完毕后先躺到了床上。
晓磬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她吹干了头发后走进卧室,顺手把卧室门反锁了,然后又试着拉了几下。
氛围突然又变的凝重起来。老实说,现在睡觉对我来说已经成了一种折磨,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觉得心里堵的慌。
晓磬关掉了床头灯,像只乖顺的猫咪一样钻进了被窝,然后一如既往地把我搂住。我在她娇翘的鼻尖上吻了一下,心理嘱咐自己不能睡着,不能睡着!
不一会,她就进入了梦乡,身上淡淡的香味随着匀称而绵长的呼吸,一丝丝地钻入我的鼻孔。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倦意不断侵袭着我的大脑。渐渐的,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半梦半醒之间,我轻轻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迈着一字步走到卧室门口,悄无声息地打开了房门……
这个动作,自己在梦里已经做了很多次了,今天也不例外。
我走出卧室,来到客厅门口,漫无目的地打开了大门,然后又轻轻关上,接着转身往卧室走回。
‘嗒……嗒……嗒……’的脚步声在深夜显得格外清晰。
不过,这次我的梦没有做完。因为,当我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看到卧室的房门上帖着一张蜡黄的纸头,纸头的中央,用朱砂写着一个殷红的‘破’字。
“啊!”我尖叫了一声。确切地说,应该是个女人尖叫了一声,接着身体脱力般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晓磬迅速冲出了卧室,一把把我搂在了怀里:“儒君,你快醒醒,宋儒君!”
耳边不断传来的大叫声把我惊醒了过来,我看着晓磬,看着自己躺倒在地上的身体,木纳地问道:“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吗?你看那里!” 晓磬说着伸手指向房门上那张朱砂符箓。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道蜡黄的朱砂符箓印入自己的眼帘。符箓的中央用朱砂写着一个红色的‘破’字。破字的周围还有许多密密麻麻看不懂的细小符文。
“这是?”我看着晓磬。
“这是我这几天去求来的一张道符,可以驱鬼避凶。”她看着我说道。
“原来……原来这些天你去干这事啦?”我感到鼻子有些发酸,晓磬并没有离我而去,而是为自己心爱的人去求了一张灵符。
晓磬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好了,先睡回到床上,我慢慢和你说!”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上半身还躺在她的怀里。
晓磬起身把门上那张道符撕了下来,塞到了我手上:“放在身上,这样那个女鬼就上不了你的身了。”
我接过那张黄色的符箓,小心地把它贴在了胸口内衣处。
我们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这张符箓是怎么回事?”我迫不及待地问她。
“这是我求一位算命的道士给画的。” 晓磬说道:“我把你的情况都和那个道士说了,他说你被鬼缠身了,可以求张符回去保平安。于是我就求他帮忙画了这张道符,没想到还真管用。”
“这世上还真有神鬼?真有驱鬼避凶一说?”我自言自语地诺诺道。
“你还别不信!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怎么就知道这世上没有鬼怪?要不,最近发生在你身上的那些奇怪事情怎么解释?” 晓磬说得振振有辞。
“可是……可是……”
“别可是啦!鬼都上到你身了,你还宁死不屈呢!”
“……宁死不屈!我不过是想说这些东西不符合科学……”
“科学?好吧,既然你谈到科学,那我问你!” 晓磬开始和我辩论起来:“UFO你知道吧!外星人你知道吧!这是科学吧!那你说到底有没有这些东西?”
我一下子闷住了,这东西还真不好说。学术界对于UFO和外星人的说法都不统一,有些学者坚信宇宙中肯定存在着外星高智能生命体,有些学者则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因为目前为止,根本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来证明前者的观点。所以到底有没有UFO?有没有外星人?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晓磬见我没有回答,接着说道:“那位道士说了,只要有这张符,阴物就不能上你的身。他说你可能犯了什么冲,才导致冤魂缠身的。”
“犯冲?”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一向规规矩矩的,没有做什么错事,更没有去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啊?除了那个蒋燕燕,可我也只有和她一面之缘,而且是在一年之前。
我正暗自嘀咕着,突然想到了那张乐谱。对了,我怎么把这事情忘记了!这张乐谱的确诡异,不弹自奏,还有这首曲子的名字都十分的晦气。所有的怪事都是在我接到那份乐谱后开始的,会不会我的冲就犯在了这上面?
想到这里,我决定明天就把那张乐谱给烧掉,只要这张乐谱不在,所有离奇的现象都应该会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