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暗卫走了,萧尧一笑,“你训练了十年之久的精锐暗卫首领一直藏在北宁王府里,实在是屈才了。”
“他若是不在北宁王府守着,恐怕翡翠璧就被天极、龙羌抢走了。蒙烟云、童颜姐妹也不会有命留着。也只有他能以一挡百,还不被萧墨察觉,不被北宁王疑心。”
“那倒是。不过,骆风扬这次被你逼进绝境了。”
“不入绝境,何以翻身?这是他蜕变的机缘。”
萧尧嘴里啧啧啧。
当被人纵火的消息传来,萧慕让赶去接应的暗卫带了一枚天极通行令丢在童颜住的静心园,目的就是让萧墨发现,并认定火是骆风扬放的,还让他感觉到天极会接应骆风扬,逼着萧墨对天极产生戒心。
步步利用,寸寸紧逼,分毫不放,这就是萧慕的做事风格。
“时机到了。为骆风扬做好接应,带他进郡王府,你我准备和骆风扬一起出发去天极面见天极帝!”萧慕冷静地吩咐。
萧尧顿时收起嬉笑,严肃地点头,“好,我这就去布置。”
萧慕眉宇缓缓张开,一张网围绕着骆风扬而张开,收网在即,当他将天极纳入囊中,下一步将是龙羌。
他非常清楚,骆风扬用这种方法回到天极也难逃厄运。骆风扬想要夺回自己的权利,要面对的将是艰难险阻。
但,皇权之下,从来都是只有锦上添花,没有雪中送炭的。
而,越是如此,骆风扬才会越发感激雪中送炭之人。
萧慕就是个喜欢博的人,赌注就是这个雪中送炭。
凌州城沉睡在深夜中,北宁王府却灯火通明,全府的人如热锅上蚂蚁,来回穿梭。
大门口站着一大群人,为首的正是北宁王。
他身边则站着穿着华服锦裙,珠围翠绕的柳氏。
她身后跟着精心打扮的童华,夜风寒冷的她顾不得鼻子冻得发红,却穿着一袭镶着粉色白蝶掐腰短禙,桃红色百褶裙,披着鹅黄色满地花的银丝锦披风。
“来了来了来了。”一个望风的小厮兴奋地奔了过来,“镇国王爷来了。”
童华面色一红,伸着脑袋看出去。
远处巷子口隐约浩浩荡荡的来了一个大队。
“你确认是镇国王?”北宁王谨慎地问。
小厮拼命点头,“奴才看到那黑缎金龙旗,定是镇国王爷来了。”
北宁王心中一跳,莫名有些不安。
就在半个时辰前,在沉睡中的王府就被虎贲军的人敲醒,说镇国王爷马上就要莅临北宁王府。
他怎么都不相信,深更半夜的,镇国王怎么会忽然到访,还说要夜宿北宁王府,弄得整个王府人仰马翻的。
这许多年,北宁王府除了逢年过节,极少有官场现任官拜访,尤其是一品王爷级别的。加上前日府衙传话,说颁旨的公公即日便到府上,可一等再等都不见人影子。本就闹得北宁王府人心惶惶的,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更多了几份惶恐。
现在倒好,不来则已,一来就是大神亲临,奇怪的是还是夜半三更。
怎不教北宁王心神不宁。
童华听见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人也越发激动起来,顾不上那么多就往前站了几步,急问,“你可是看真了?”
柳氏暗拉童华,低叱,“大家闺秀,哪有你这样着急抛头露面的,注意仪容。”童华脸一红,低头往后站了步。
画着精致妆容的柳氏却掩盖不了她内心的慌乱和不安。
自从得到镇国王上了碧云观还见到了童颜的消息开始,她就一天一夜没合眼。往日里早就准备下的杀手关系终于全动用上了,派去碧云观的四个都是她花大价钱供养的一等一高手。还有太清,她花了一大笔银子,要她务必赶在颁旨之前除了童郦那个祸害。
她先前已经得到消息,碧云观整个被大火烧毁。既然如此,静心园理应在劫难逃,加上杀手围杀,那定是万无一失的,谅那丫头插翅难飞。
可镇国王这个时间点来得蹊跷,她不得不多想。
大队人马眼看到了跟前,北宁王率先高呼行礼。萧墨是一等王爷,品阶比北宁王高,真正的皇亲国戚,但北宁王算是他的长辈,各皇子都会给他几份尊敬,因此,除了北宁王只是低头行礼外,其他人全都跪在地上行大礼。
“王叔不必多礼。尔等免礼。”听到萧墨的声音,大家谢礼起身,目光一抬,却顿时如同定了身一般,张大嘴,傻了一片。
萧墨身后一匹马上立着一个身材娇小的人,貂皮大氅裹着仅露出一个清丽的小脑袋。
不是童郦吗?
北宁王和童华的脸顿时一白。
柳氏身子一晃,险些晕倒,被身后的丫鬟扶住,恶毒的眼睛瞪着平静的童颜,眼神都可以杀死她很多次了。
萧墨下马,对童颜伸出手,小心的扶她下马,亲密地附耳低声道,“你脚有伤,就不必对王叔行礼了。”他们的亲密摸样看在柳氏和童华眼里简直就像一把刀割了眼睛一样痛。
童颜此刻不必管这许多。不必对父亲行礼,自然就不必理会柳氏。
顺从地点头,冲着北宁王歉意地道,“父亲莫怪女儿,实在是天降人祸,碧云观被毁,女儿只好回来寻一处栖身之所。”
委曲求全的话让翠果和嫚儿听得又愤慨,又唏嘘不已。其他人不知情的也都脸色一变,目光全都看向柳氏。
北宁王急问,“什么?碧云观被毁?怎么会这样?”
童颜看似可怜楚楚的眼底满是冷意,他也不问自己是否受伤,自然也不需要回答他的话,只回望萧墨,轻声道,“多谢王爷送我回府。我住在清园,就在不远处。天色不早了,王爷请进府歇息吧,我回去了。”说着,就要挣开握在她肩头萧墨的手。
“胡说,你往哪里去?王府就是你的家。”萧墨不悦,扭头看着北宁王,语气冷了许多,“王叔,郦儿难道不是住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