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内心苦涩的品味着这句话,良久无言以对。
从敦厚慈祥的长者,变成冰冷无情的敌人,从良师益友,变成长恶不悛,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真是我的错吗?
看着我苦涩的表情,纪无常有一丝的不忍,刚想脱口而出的说些什么,却被纪天阴阻挡了。
纪天阴微笑着看着我,表情十分从容,只不过眼神深处那一抹哀愁,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情。
张慕玲得意的目光,掠过了我的头顶,看向虚无一物的漆黑深渊,仿佛那里有什么极致的美景,正吸引她的目光。
沉默,压抑的沉默,就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刻沉默,我身边的小伙伴没有人说话,有什么好说的呢?到了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都知道,这一场大战完全避免不了。
可是?我们当中的很多人,真的能下得去手吗?
比如我、比如胖子,比如刘佳,还比如刘老五。
毕竟,对面队伍里的有个人,可是跟我们一起患难了那么久,难道真的要走到这一步?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有一个瞬间,我真想命令小丫头把那件好不容易得来的基因残页交出去,然后大家老死不相往来,甚至永远别在想起纪家那几个人。
实在是伤透了心。
但是,我做不到,因为这不光是我一个人的事,我还有亲人,还有朋友,还有伙伴,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想让我那么做,我不能然他们伤心,我还有必须完成的使命跟责任。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逃避?
见我的目光越来越坚毅,即便是成为了敌人,纪伯伯的眼神中,还是出现了一丝的赞赏。
“不错,你能顶住我的压力这么久,可见你的心性已经磨砺到了一定的程度,不枉我当初煞费苦心的培养你,既然这样,你敢不敢跟我单独去一个地方,然后我会跟你讲一个有趣的故事?”
他似乎在邀请我,但是更多的,让我感觉到一股阴谋的气息,我本来不想答应,直到看到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的失望,不由得怒气翻涌道“好,我答应你。”
“小山,你疯了?”胖子急了,心直口快的阻拦我道。
“是啊,这明显就是鸿门宴?你怎么这么不冷静?”刘老五也急了,几声劝阻我。
“小山,别去行吗?我感到很不安。”刘佳也出声了,一脸焦急,显然她有着某种不祥预感。
我摆摆手,阻止了其他人也要劝阻我的话,微笑着冲刘佳道“放心,我没事的。”
我现在有这样的自信,即便纪伯伯在强大,但是当我有了长生道,有了小丫头的帮助,并不惧他。
接着,我安抚了胖子几句后,又郑重的嘱托刘老五一会见机行事,在他们担忧的目光中扭身,身前一道金光闪过,长生小门刚打开,我就消失在门前。
在一闪身,纪伯伯的身畔同样金光一闪,我就已经来到他面前了。
见我如此神出鬼没,更是把一个长生道使用的如臂使指,就连纪伯伯的脸上,都出现了一丝惊容。
更别提纪无常跟纪天阴了。
张慕玲的表情,只能用精彩来形容。
剩下的敌人也好不到哪去,魔佛已经尖叫一声就要逃跑,被域外天魔狠狠的踹了一脚后才老实下来,双腿颤抖的看着我。
“走吧。”纪伯伯深吸一口气,换了一副笑脸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纪伯伯给我的感觉更阴沉,更狡诈了。
只要有张慕玲这个贱人在,肯定宴无好宴,话无好话,但是我已经豁出去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跟着纪伯伯,我们前后脚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我打算用那种窥探人心的诡异手段,可惜,让我吃惊的是,纪伯伯整个思维,都沉浸在一片金光中,竟然窥探不到丝毫。
“别白费心机了,上一次让你窥探到我跟无常的心思,差点功亏一篑,你以为我还不防备吗?”
他扭头,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我道。
我无辜的耸耸肩,现在彼此已经敌对,更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即便被对方看出了我的心思,但是我根本就不会愧疚。
对敌人,就要狠。
见我没有丝毫的愧疚,纪伯伯竟然叹息一声道“就这吧,离开已经差不多够远了,有些话我确实要说给你听,信不信由你,不信的话,你权且当作一个有趣的故事吧。”
“你说吧。”我不丁不八的站着,看着他微笑回答。
见我充满防备的模样,他哑然失笑道“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至少在你交出基因残页前,我是不会动你的,你明白吗?”
我并没因为他的话而放松戒备,天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些老不死的,都狡猾如狐,不认真防备,都会阴沟里翻船。
“这个故事呢,起因很简单,你听说过不死之魂对吧?那你就应该知道,成为不死之魂,是我们进阶真正善业境的关键,当一个人的长生道,熔炼到极致后,就会变成这样。”
他说着,左手拇指向前微微的一弹,一连串的长生小门,就仿佛幻影版,并排连成一条直线,从他的手指前,一直延伸道无尽黑暗的尽头,就仿佛那一指过后,无数的道,无数的长生世界出现了。
这神鬼莫测的手段,让我震惊极了,因为我如论如何都想不到,他真正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
见我无比震惊,他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萧瑟,甚至可以说是悲凉,他用一种十分凄凉的口气叹息道“哎……我本来可以更进一步的,可惜,就因为当年那件事毁了道心,甚至可以说,我的一切都止步于此了,但是?”
他说到这,表情突然变得夸张的看着我,他炽热的眼神,让我都快吃不消了。
“但是,只要把你融入我的道,用基因残页作为连接的桥梁,我就可以更进一步,甚至达到传说中的善业境,你说我会不会动心?”
“这就是你所谓的故事?”我看着他炽热的表情,生气的讥讽道。
“当然不是,我只不过是在感慨罢了,你既然想听,我讲给你就是。那一年……”他表情瞬间恢复了平静,接着娓娓道来一个耸人听闻的故事。
权且,就叫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