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宛若踩着钢琴,每一个音符都让人觉得是那么的悦耳。
平静的宛若超度咒一样。
静溺的步伐一步步临近。
在招娣还存着一丝意识的时候,那被蚕蛹一样包裹着将身子,全身都麻痹了,唯独露在参见外的脑袋。
那是一抹白的耀眼的宽松库管,早就说了,他穿的裤子就跟打太极的老头儿穿的一样,白的胜雪,只是穿在他身上,宛若竹笋退去的干枯皮囊。
清风扫过,总会将他身上的韵味儿包裹的暴露无遗。
“这种冰蚕之蛊,只要你将平时练就的气运运转起来,心神注入自身之中,便可破解。”
声音宛若春风拂过湖面,淡雅的宛若饮茶。
宝乾眉心紧缩,他所看到的是一个人,不对,是一个东西从那阻隔长老会山头的河流上直接飘了过来的东西!
等到他站稳了脚跟,才看清来者的样子。
一个后生,二十出头,生的油头粉面,只是……只是他面对自己平静的气质,竟然让人觉得,他的气场很大,可是,他的表情却又那么淡然,又给人一种平凡出奇的感觉。
“你……你是谁?”
难得宝乾道长言辞有些磕巴。
此刻在地上翻滚的招娣,利用玉麟所说的方式,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达到气运丹田的效果,只能任由被蚕蛹裹着来回打滚。
玉麟突然舌尖搅动,一口舌尖血喷在包裹招娣全身的蚕茧上,一下子,一点儿的血红越来越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了所有的蚕茧装丝网。
招娣突然觉得身子回温,那一刻,体内的血液像是烧开的热水,沸腾起来。
血管内臌胀宛若溪流一样的虫子,像是一窝突然被一团火球砸中的蚂蚁,四下窜逃,很快,招娣突然打了个喷嚏,一团白色的宛若肥虫一样的白色冰蚕,从鼻子里就喷了出来。
“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你的灵觉那么强大,与区区一只冰蚕蛊沟通,有那么难吗?”
招娣几乎来不及抬眸,一个喷嚏让她觉得眼珠子都要喷出来了,眼眶酸楚不住的流泪。
他的声音宛若清风拂过大地一般轻柔,俯身扶起招娣,动作轻盈,倒是让人觉得他将周围的所有事物都淡忘了一般。
“区区?区区冰蚕?后生,未免口气大了些!”
被当成空气的宝乾顿时脸色难看,这可是他培植了上百年的冰蚕,却在这人口中被说成“区区”?
“好像还没死!”招娣捏着鼻子站起来,以防止再来一个喷嚏,抬脚就要将那冰蚕踩死,却没想到,被玉麟拦下了。
“踩不死!”玉麟淡淡的说道。
“你的头发!”招娣似乎这时候才平息鼻子里的痒痒感,他的头发变回来了,想必是身体复原了。
宝乾上前两步,口中发出丝丝的声音,那地上蠕动的蚕蛹,就迅速的爬到了宝乾的身上。
他反手一撩,那蛊虫就不知道被他藏在了哪里。
“你是什么人?”宝乾低头看了一眼那地上的一丝血,那血,正是玉麟的舌尖血。
他蹙眉,冰蚕虽然是至寒之物,阳气往生者或许能抵挡一二,可是,别说是这普普通通的舌尖血了,就算是煮开的黑狗血,也未必能融了冰蚕的至寒之物。
他凝视着那一丝血,看了看躲在招娣身后的人虫,那模样,也让宝乾满头汗水,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蛊虫竟然会出现人类害怕的表情。
最近两天所发生的事情尽毁三观,再加上这小小丫头竟然懂得七星阵之斗转星移。
难道,外面的世道都变了吗?
“在下姓玉,近几日,多有打扰。”
玉麟言辞十分有礼包,可是,他却搂着招娣的肩头,一丝礼貌的动作都没有做。
“没想到,山中数载,外面的世道果真是变了,如不嫌弃,还请玉先生小酌几杯,当是交个朋友!”
宝乾的脸部肌肉从抽搐变作正常,竟给招娣一种猥琐的感觉,他是不是看出来玉麟根本不是等闲之辈,所以,想要化敌为友?
只是,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玉麟从不喜与人交往,招娣侧目看着一袭白衣的玉麟,等着他拒绝。
“见你眉心宽阔,胸怀大志,不拘小节,理应小酌几杯,只可惜,玉某不胜酒力,如若不然,以茶代酒。”
“……”招娣一愣。
玉麟搞什么鬼?
“请!”宝乾单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请!”玉麟彬彬有礼。
“人虫,过来!”招娣墩身想将人虫抱在怀里,可是,它却摇头往后退,小小的身子,短短的手臂和小脚丫,似乎因为进化的原因,越来越小。
可它的样子,却让人感觉双眼储满了泪水,脑袋上的一对触角松垮着,就耷拉在脸上。
“怎么了?”招娣疑惑的问道。
玉麟驻步,回头看着这一幕。
宝乾的双目瞪大,他还是头一次看到人与蛊虫之间还能“促膝长谈”?
眼看着,人虫泪眼汪汪的就飞走了。
“快,抓住它……”长老会其他几个前辈,见状,蜂拥而上。
“是我朋友的朋友,也就是我宝乾的朋友,只能跟随看护它,不可以伤害。”
宝乾似乎真的很懂得利用时机,玉麟刚想说话安慰招娣,却听到宝乾一声令下,几个长老面面相觑,看样子都不是很乐意长老此刻的做法。
这一前一后,变化太大,几个苗寨大名鼎鼎的长老,不去操控蛊虫,竟然要去干保护蛊母虫的差事,想一想,几个长老都气不打一处来。
临走的时候,几个人目光,不怀好意的看着这突如其来几句话,一口舌尖血,就能改变局面的年轻人。
“我也去看看!”招娣跟着长老会就要走,却不了,被玉麟拉住。
“不用管它,蛊母虫应该死了。”
玉麟淡淡的说道,招娣一听,心像是沉入了海底,死了?
那傣云不是交给龙敏去处理了吗?师傅不是去找龙敏了吗?如果蛊母虫死了,那李婆婆的遗愿,知了的寿命又怎么办?
“这些不是你操心的,该来的总会来!”玉麟轻柔的拍了拍招娣的肩膀。
可是,低着头的招娣,眼眶却滚烫,怪不得方才看着人虫的双眼是那么的痛彻心扉,如果它的母亲死了,那么,就让自己代替保护它。
“玉先生请!”宝乾再一次邀请。
进了山洞之后,宝乾命人张罗好一些酒菜,一壶茶,看着那满桌子的菜肴,没有一道菜是素材,招娣一下子就想起了关于玉麟就餐的习惯,他不吃荤……
宝乾,这是在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