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赵四,不,现在应该说是孙道长了。
听孙道长亲口承认了这件事儿,我还是很震惊。脱口问道:“这究竟是咋回事?你为啥要跟赵四互换身体呢?”
孙道长叹息一声道:“我只是一介算命先生,哪有那‘移魂换魄’的能耐?这一切,都是赵四一手操办的!”
“年后,我为了补贴家用。出来算命,走到邻村的时候,遇见了赵四,赵四见到我后跟我说。他们村子里死了一个人,那人死后诈尸了,导致村中大乱,人心惶惶,问我能不能帮忙找到那具尸体。”
“我说不能,我就是一个算命看风水的,找诈尸的尸体,这活我真干不了。”
“赵四见我拒绝,连连摇头叹息,只道是,那尸体一日找不到,村民心中一日难安。后来赵四跟我说,他倒是会些术法,可因为祖上有训,不便示与人前。便跟我商议,用移魂换魄法,跟我互换一下身体,然后,他以我的身份,去帮村民们找出那诈尸的尸体。”
“我怕这其中有诈,本不愿意。可他对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后来给了我一笔钱。看在钱的份上,我便答应了!”
“这之后,我便跟着他回了村子,每次他要以我的身份出现时,便施法与我互换身体……可那天,他却忽然死了,不仅他死了,连我的身体都被分尸了!没法子,我也只得以他的身份活着了。”孙道长一摊手,满脸的无可奈何。
听完孙道长的解释,老刘头点头道:“这么说来,这一系列的事情就对上了,练血子灵法,害死那些女孩,取走胎儿的人,都是赵四。”
说到这里,老刘头看着孙道长,话锋一转道:“赵四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如果不是那只猫妖把他当场杀死,现在你恐怕早已经是个死人,替他担了所有的罪责了!”
说到这里,孙道长也是一副后怕的样子。
这时,老何问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儿子应该知道这件事情了吧?”
见到孙道长点头后,老何又问:“那你为何不回家,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呢?”
说到这问题,孙道长沉默了,片刻后他道:“为了赚钱,赵四是赵家班子的领头人,啥活不用干,赚了钱还数他分的最多,于是我便留下来了。”
“你每次回你儿子家,手里提的那个大包里,装的也都是赵四家的东西吧?”老何又问。
听了老何这话,孙道长老脸一红,道:“他家挺富裕的,家里啥都不缺,我就~起了贪念……可这几天,赵四的儿子每次来,都问我,啥啥咋没有了,啥啥咋又少了,我觉得他开始怀疑我了,心底也虚的慌,所以今天早上一见到你们,我以为他报了警,心下第一反应就~就是跑!”
听了孙道长的话,老何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不好好享享清福,又是干木匠,又是算命的,这是钻钱眼里去了?”
听了老何这话,孙道长轻叹一声,满脸苦色道:“一家不知道一家的难处啊,我小孙女一生下就是个软骨头,九岁了,躺在炕上就没起来过,我家老婆娘腿脚也不好,吃喝拉撒都得人……这日子过得紧吧啊!我就想趁着还能干的动,多给家里帮衬帮衬……警察同志,这事你们不能给我抖出去啊,我之前死不承认,就是想在这里多干两年,我这……”
“这是刘居正家吗?”
孙道长这正说的起劲儿呢,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喊,打断了他的话。
我探头往外看去,见大门口处站着的人,竟然是吴道长。
他咋来了?难道小翠的事儿有变?
“吴爷,快进来。”如此一想,我赶紧向他招手。
他一见我,迈步就走了进来,还没进屋就气喘吁吁的喊:“道友,有线索……”
“呦,家里有客人呢!”
吴道长话说了一半儿,看到一屋子的人后,马上闭了嘴。
吴道长的到来正好给孙道长解了围,他起身看着邢队长道:“警察同志,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现在能走了吗?我这还得去干活呢!”
邢队长看了一眼老刘头,见老刘头点头后这才道:“你先回去吧,回头有啥事我再去找你,希望你能协助调查。”
孙道长满口答应着,离开了。
我替吴道长拉了一把椅子,问道:“吴爷,有啥线索了?坐下来慢慢说!”
吴道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接过老刘头递上来的茶,吸溜了一口,道:“我们村又有一个丫头出事儿了!”
“啊?又死人了?”老何一听出事二字,兀自瞪起了眼。
吴道长放下杯子,道:“那倒没有,不过她的事儿,跟小翠遇到的那件鬼交事件有些相似,我怀疑害鬼丫头的那个男人又出现了,所以迫不及待的就跑了来,想叫你一起去看看!”
“哦?到底是咋回事?说来听听。”老刘头往前拉了拉椅子,满脸探究的看着吴道长。
“是这样,今天早上,‘招弟’娘找上我家来,说招弟中邪了,让我给想个法子破破。”
“破邪先问邪,我于是问道她到底是咋回事儿。”
“招弟娘告诉我,这几天她总觉得闺女不对劲儿,脸色寡白,整个人消瘦的厉害,看起来蔫头巴脑的一点精神都没有。可问她啥地方不舒服,她又说没有,只是困想睡觉。”
“春困秋乏,她开始以为闺女是犯了春困呢,也没太往心里去。”
“可有一天晚上,她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忽然就被一阵响声给惊醒了。那声音像是开门声!她猛的一个骨碌爬起来,一脚踹醒招弟爹,悄声道:家里八成是进贼了。”
“两口子趴在窗户上往院子里看去,就着月光,他们看见大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人不是往里走的,而是正往外走呢!俩人再仔细一看,那不是自家闺女招弟吗?”
“招弟娘当时就喊了一嗓子,只道是这三更半夜的,你干啥去呢?”
“可她喊完后,招弟就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样,继续径直往外走!”
“她又想喊,这回却被招弟爹一把捂住了嘴巴。悄声道,别喊了,闺女这个样子,八成是冲撞了夜游神了,这样喊起来,人都变傻了!说话间,他快速的披了件衣服,就跟了出去!”
在我们这里有这么一种说法,即,在夜里的星光下,不能在院子里放置洗脏衣裳的剩水,不能在月光下晾晒女人的小衣,怕的就是“夜游神”巡夜时用这些脏水饮马,或者经过某家时,正好被某家的小衣碰了头,那可就把夜游神给得罪了。得罪了夜游神罪过可就大了,他会控制你夜游,而夜游的时候不能被叫醒,叫醒了,那人直接就变傻了。而这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跟着夜游的人,看着她别让她出事儿,如此走上一圈,再回来也就没事了。
招弟爹披着衣裳跟了出去,招弟娘不放心,随后也跑了出来。俩人怕惊动了招弟,又有点儿不放心,就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如此,一直跟到了打谷场。
到了打谷场后,招弟竟然在一个麦秆儿垛下坐了下来,对着空气嗤嗤的笑了起来!
昏暗的月光下,寂静的打谷场,招弟这么一笑,把她爹妈俩人笑的一阵毛骨悚然。
可这还没完,招弟痴痴傻傻的笑了一番后,竟又对着空气说起话儿来!那话音儿柔的似能嗲出水来,如此轻声细语的说了片刻,她竟然自顾脱起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