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许多的人生变故之后,吉西似乎变成了一个圣男。于沁小姐走了,对他是一个极大的打击。那一段时间,他和周晓葵见过几次面,感慨良多。后来就各自隐匿起来了。
这个周晓葵,怎么说呢。她应该算是一个好女孩,一个富有才气的女孩子。只是命运多舛。
以她的家世,绝不输于苏宁。都是琅琊响当当的纺织界的人物。只是这个周晓葵对经商一点兴趣都没有,倒是对绘画情有独钟。一开始,周新元还对女儿的这种爱好颇有欣赏。但是现在,周新元却有点走下坡路收不住步子的感觉。
如果一任周晓葵这样画下去,周家的家业谁来继承。
后来,迫使周新元转念的一件事,是周晓葵顺利成为隋响的未婚妻这事。就算将来周晓葵无心经营生意,有隋响在,也不差嘛。一个女婿,半个儿子。
所以,周晓葵现在读美术学院,周新元没有半点儿阻拦。
只是这样的联姻,在周晓葵看来,只是一种形式。因为她不成为隋响的未婚妻,就会成为李响的未婚妻。总之她一定会成为一个什么响的未婚妻。无论什么响,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关于这个问题,周晓葵曾经去请教一个算命先生。算命先生掐着指头闭着眼睛,好一阵子,说了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
“什么意思?”周晓葵问道:“你不是算命先生吗,怎么做起心理咨询师来了?”
“呵呵,姑娘,你这是认命吗,如果是,很好。面对现实嘛。如果不是,也很好。把自己隐藏起来。”周晓葵听了,甩下一百块钱走了。
从此以后,周晓葵就成了隋响的未婚妻。吉西再没去见她。
所以,当周晓葵佯躺在吉西的肩上,吉西仍谨言慎行。
周晓葵独自坐自己的画室里,慨叹:“知己难觅啊。”
次日一早,周晓葵就换上一身轻便的装束,背上画夹,叫上吉西,去了琅琊山。她想,琅琊水泊一定在琅琊山吧。苏宁说那儿非常适合写生,她早就想去了,只是一直没能成行。
临行之前,她没忘记带上苏宁写给她的那几封书信。因为上面有“葵花”的图样。她在心里怀疑,这“葵花”标志,是不是苏宁所在的琅琊水泊的标志。如果是,也容易识别啊。
琅琊二山是琅琊城的一个独特地理标志。没有琅琊二山,就没有琅琊城。
有山就有水,山有多高,水有多高。可是,琅琊水泊在哪里呢。周晓葵背着画夹,和吉西在大山深处走了许久。他们又累又渴,正无计可施,突然瞅见前边有一个石头屋。屋子不大,只有一小间,十分破旧。她想,那儿是不是有人家呢。或许能讨一碗水喝。
这样想着,周晓葵满怀希望地走近那个石头屋。石头屋的木头门紧紧地锁着。看起来主人不在。尽管那个木头门一推就能推开,可是,他们却不敢那样去做。就在石头屋前坐下来休息。
突然,周晓葵发现,在石头屋西边,放着一个水缸,水缸里盛放着半缸水呢。她招呼吉西一句,跑过去,捧起一大捧,喝了起来。
也许是渴了,山上的水总是那么甜。等到吉西也奔过去,捧起水喝时,突然听到一声响亮的咳嗽声。
“你们是从哪里来啊,随便喝我的水,把它弄脏了。”
周晓葵这才注意到,在墙根处的阴凉地里,躺着一个老头儿。那老头儿看上去有六十多岁。十分虚弱。
“对不起老伯!”吉西道歉道。
“哦,你是第一个偷喝了我的水,向我道歉的人。小伙子,我原谅你了。”
说着,那老者从地上坐了起来。试着在地上走了几步,舒展一下身子,然后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扇木门。
“你们是画家吧?”老人打量着周晓葵身背的画夹。
“呃,就算是吧。”
“忘了告诉你们,我姓许,你们就叫我许老伯吧。”
“哦。”
“那你愿意帮我画一幅画吗?”许老伯突然问道。
当然愿意。周晓葵打量着老人和那座石头屋子。多么有意境的地方啊。于是赶紧支起画架画了起来。
老头儿说他是这儿的护林人,已经三十多年了。对这琅琊二山,九女九峰,以及夷山,了如指掌。
周晓葵听了,忍不住问道:“许伯伯,您在这里呆了三十多年了,就一个人,不感到寂寞,不害怕吗?”
“寂寞?害怕?呵呵!”
“要说一点没有,也不是。特别是刚来的时候,听老人们讲,山上如何如何。晚上连觉都睡不安慰。后来,听说山上住进来一位道人,斩鬼除妖十分了得。两年之后,山上就静了。不过,许伯我从未见过鬼和妖,只听说夷山道人在斩鬼除妖。”
“您见过那位道人吗?”
“见过,如今,我们是老朋友了。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就会聚在一起,小酌一次。”
“许伯伯,您说的这位道人,是不是夷山道人?”周晓葵问道。她突然想起来,上次她去看望隋响,隋响的爸爸隋永庭,请来的那位道人就叫夷山道人。
“正是。”许伯伯回答。
果然是那位夷山道人。
“不过,夷山道人如今不再捉鬼了。”
“为什么?”
“他对我说,好像他们组织上下发了一个什么文件,说要帮助鬼,爱惜鬼。当然了,对于那些恶鬼,还是捉的。就像咱们人间一样,那些自谋职业者,那些孤寡老人,都给予补贴。对于那些杀人越货的坏蛋,还是要用法律这把剑斩断他的。”
“真是这样?”
许伯伯说:“没错,没错,前段时间和他一起喝酒,他亲口说的。”
周晓葵和吉西听了,尽管比喻上有些不太恰当,大体能说明一些意思。
周晓葵想,上次苏宁说他已占据琅琊水泊,看来是真的。想到这里,她问许老伯:“夷山道人不斩鬼了,琅琊山的鬼和妖是不是又多起来了呢?”
许伯伯说:“我是无缘见到鬼啊妖啊,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晚上睡觉,时常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这倒是真的。”
“是吗。”
周晓葵听了,若有所思。这动静是不是来自苏宁他们呢。
想到这里,周晓葵不由自主地从画夹里取出那几封短信,仔细端详着上边的葵花标志。
许老伯看见周晓葵手里的短信,那上边的葵花。对他们说:“你那葵花,山上也有哩。不知因何,山道里开出许多这样的葵花来,不知道是谁种的,金黄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