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老奴一时起了贪念,才会偷拿府上的东西去外面卖,老奴有罪,求太妃看在老奴伺候了您一辈子的份上,饶了老奴吧。”
“好个刁嘴的老婆子,伺候主子,本是你这个老奴的本分,你到邀起功来了,母妃,这样的恶奴,不可轻饶。”
太妃盯着魏婆子,良久不语。
晋王看了眼她,也不说话,端杯喝茶。
半晌,太妃幽幽地说道:“没收魏家所有家业,魏婆子杖毙,魏家人全部发卖到库页岛去。”
“太妃饶命啊!”魏婆子万没想到太妃会这么重责她一家。
她虽伺候了太妃一辈子,可没有真正了解过太妃。
太妃是耳根子软,但心肠并不软,而且最讲面子。
晋王一直在外忙,今儿突然要帮她换屋内的摆设,还带她去库房亲自挑选。
这事细细一琢磨,太妃就回过神来了,八万是她那个好儿媳查到了什么,才做出这样一出戏来。
魏婆子害得她在儿媳面前丢了脸,她一肚子邪火要发,怎么能轻饶了魏婆子?
恶奴一家被处置了,晋王安抚太妃,“母妃不必为她生气,儿子替您挑一些忠厚老实的下人使。”
借此机会,除了太妃身边的几个丫鬟,其他的下人都给换掉了。
晋王处理完事情,就回了如镜院。
姜长宁正悠闲的在逗鹦鹉,“平安是福,恭喜发财。”
要过年了,得教会鹦鹉说吉祥话。
鹦鹉的脑容量不够,学出来的话是:“平安发财。”
“平安发财也行。”姜长宁也不强求鹦鹉把八个字说全。
人生在世,有平安,能发财,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听到撩帘子的声音,姜长宁抬头一看是晋王进来了,点点鹦鹉的小脑袋,“说,王爷吉祥,王爷万福。”
鹦鹉就怪腔怪调的道:“王爷吉祥,王爷万福。”
“这鸟儿被你教,很是机灵,以后儿女我不担心了。”晋王一撩袍摆,在她身边坐下。
姜长宁横了他一眼,“教儿女跟教鸟儿可不一样,再说了,养子不教,父之过,你别想推卸责任。”
“我们的儿女,我会好好教导,绝不推卸责任。”晋王笑,凑到姜长宁耳边,“宁宁什么时候帮我生儿育女呢?”
“生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姜长宁起身,提着鸟笼出去了。
“这是又害羞了。”晋王笑,拿起姜长宁撂在一旁的话本子,随手一翻。
却见一首回前词:韫椟才高,青年貌美,久着时髦。愿结求婚,央媒月老,招赘儿曹。甜言逆耳徒劳,魆地里、安排虎牢。关禁煎熬,憨呆狂且,潜奔生逃。
“这词还不错。”晋王就看了下去。
过了会,姜长宁进来了,“永昼,中午有新鲜的小青菜吃。”
“城门都关着,不让人进出,哪里来得新鲜小青菜?”晋王好奇地问道。
就算城门开着,如今雪大,郊外的温泉庄子的菜都被雪给冰死了。
“我让人在暖棚里种出来的,我看雪下得太大,怕没菜吃,反正暖棚地方大,就让他们种了些菜。”姜长宁眉开眼笑的,“我是不是很聪明?”
“聪明,宁宁是最聪明的。”晋王对自家小王妃,从不吝啬夸奖。
“我让人送了一小篮子去给母妃,也给母妃添个菜。”姜长宁又道。
对姜长宁孝敬太妃,晋王是高兴的,笑道:“母妃年纪大了,说话不中听,你不理会她,告诉我,我去跟她说。”
“母妃对我挺好的,都是那些刁奴乱嚼舌根子。”姜长宁是真觉得太妃这个婆婆还算不错。
太妃是有点势利眼,但她爱面子,被姜长宁怼了几回,发现说不过儿媳,就消停了。
再加上晋王从中调停,婆媳关系还是融洽的。
姜长宁送了一篮子翠绿翠绿的小青菜,讨得太妃的欢喜,太妃命婢女送来了一碟清蒸鱼。
不过清蒸鱼是晋王爱吃的,并不是姜长宁爱吃的。
姜长宁也不计较,人家是亲母子,她是外人。
下午,夫妻小睡起来,正在下棋,曹江进来禀报:“王爷,出大事了。”
“说。”晋王镇定自若。
“一个时辰前,一群暴民冲进了熊府,把熊家的人全都绑走了,现在吊在西直门城楼上。”
这事实在是太意想不到了,就连晋王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呆怔片刻,“我要进宫一趟,你在家,别出去。”
“我伺候你更衣。”姜长宁说道。
晋王换上朝服,带着曹江匆匆而去。
熊大将军的暴行,引来最大的报复。
“虽然熊家人有点无辜,但我怎么一点都不同情她们呢?”拂翠支着下巴道。
“都是熊大将军造的孽。”秀兰说道。
熊大将军知道母亲、妻妾都被暴民抓走了,怒发冲冠,就要率兵攻打西直门,并扬言,“我一定要杀光他们!”
“真是个莽夫,你这么率兵冲过去,你还没杀光他们,你母亲和妻妾就被他们给宰了。”有官员嘲讽地道。
熊大将军不敢再叫嚷了,他是孝子,妻妾不在意,老母亲那是一定要救回来的。
皇上眼见熊大将军没把暴民的问题解决,反而越闹越大,越闹越严重了,也是头痛不已。
他召见了包括晋王在内的,八九个大臣,“这些暴民胆大妄为,居然冲进内城来,绑着官眷,实在是可恶之极,必须斩杀他们,以儆效尤。”
殿内一片寂静,片刻后,在晋王的眼神示意下,兵部尚书沉声道:“陛下,灾民之所以会成为暴民,是赈济司引起的,熊大将军不安抚灾民,反而火上添油,致使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若是还一味的以暴制暴,臣担心会引起更大的民哗,到时京城会有大乱,还请陛下体谅百姓不易。”
“请陛下体谅百姓不易。”晋王等人亦道。
熊大将军却叫嚣道:“跟这些暴民没有道理可讲,必须杀光他们。”
他一个人的意见没办法左右皇上的决定,皇上很清楚,兵部尚书所言不是危言耸听。
“劝降一事,就交由晋王去办吧。”皇上无奈,他不想倚重晋王,可是晋王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带兵能力,都比较适合做这事。
“臣可以去劝降,但臣需要陛下给臣一个权限。”晋王没有一口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