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艺人进宫的第三天,南边送来的锦鲤也送进宫了,放进了御花园里澄湖中。
“小白,昨儿娘教你背的诗还记得吗?”姜长宁问道。
“禁沼冰开跳锦鲤,御林风暖啭黄鹂。金舆未下迎春阁,折遍名花第一枝。”小白朗声背道。
“一字不差,不错不错,走,娘带你们去看活的锦鲤。”姜长宁说道。
母子仨穿戴整齐,一行人往澄湖去。
春光明媚,微风轻拂,是一个适合出游的好季节。
可惜如今住在皇宫里,不能随意出去,能欣赏的就只有这皇宫的景色。
到了澄湖,小太监拿来了鱼食,让姜长宁和小白抛到湖中喂鱼。
小阡还小,只有看的份,没法亲自上手。
“母妃,那条黄鱼鱼在咬红鱼鱼。”小白说道。
姜长宁定睛一看,黄金锦鲤追着一条小金鱼在咬,她这才想起澄湖里,先前养着一群金鱼。
还隐约记得看过的一篇文章里,写着金鱼和锦鲤是不能混养。
好像锦鲤会咬金鱼,还会与金鱼争食。
“赶紧的,让人把金鱼捞起来,放到缸里养。”姜长宁吩咐道。
众人不明白皇后娘娘为何要这么做,但做下人的,不能质疑主子的决定,照她说的做。
不一会,太监们就摇着小舟,在湖上捞金鱼。
姜长宁带着两儿子看了会热闹,就觉得太阳很晒,“小白,你带着弟弟看啊,娘站累了,去那边亭子坐坐啊。”
“娘请自便,儿子会看好小弟的。”小白很乖地答道。
姜长宁摸摸他的脑袋,吩咐筱春和半芹看好两人,就走到傍水亭去坐着休息。
坐了会,几只蝴蝶飞进了亭子里,姜长宁忽来了兴致,“好久没扑蝶玩了。”
“奴婢让她们去拿扑蝶网。”秀兰赶紧道。
“不用费事,我用帕子。”姜长宁又没真想把蝴蝶扑下来,她就是想动一动,毕竟懒散的太久,都快成咸鱼了。
用帕子扑蝴蝶,基本上是扑不到的,只会让蝴蝶飞走。
几只蝴蝶到也没飞太远,飞到一处花丛就停在了花上。
姜长宁展开帕子,正要盖上去,听到了说话声,“那个朝云是真的很美吗?”
朝云?
这个名字,姜长宁在进宫的民间艺人的名单上瞧见过,应该是一名舞姬。
她回头对秀兰等人,做了个噤声的东西,站在花丛边。
“很美,不愧是京中第一舞姬。”这个宫女显然去看过朝云。
“比皇后娘娘还美吗?”那个好奇的宫女问出了一个令秀兰等人黑脸的问题。
姜长宁却笑了,用眼神阻止秀兰等人的行动,她还要继续听墙角呢。
宫女一号沉默了许久,才道:“你不该这么问,一个舞姬那能跟皇后娘娘相提并论。”
“我不是要拿她跟皇后娘娘相提并论,就是皇后娘娘是我见过最美的人。”宫女二号辩解道。
宫女一号又是一阵沉默,“她们是不同的,皇后娘娘美的贵气,就像仙女似的,朝云美虽美,却只是凡间的女子。”
“我明白了。”宫女二号说道。
两个宫女又闲聊了一会,就提着花篮离开了,她们是过来剪花的。
姜长宁轻笑了一声,“这个朝云美貌的名声,就要传得宫里人尽皆知了。”
“是奴婢疏忽,奴婢这就去查。”秀兰屈了屈膝,先行离去。
姜长宁回到澄湖边,见太监们已把金鱼都捞上来,放在太平缸里了,招呼儿子道:“小白、小阡,我们回宫了。”
回到启元宫,姜长宁着小白写了会字,又搂着小阡给两儿子讲了一会故事。
这时慈仁宫的人来了,把两小家伙给接走了。
姜长宁便拿来帐册子,翻看起来。
半个时辰后,秀兰回来了,“娘娘,奴婢查到是甘棠宫的一个宫女收了朝云的银子,帮着她在几个宫女面前称赞她的美貌。”
姜长宁笑,“你去见过她了,她是不是很美吗?”
“不美,丑死了。”秀兰闷声道。
朝云让宫女宣扬她美貌的目的,只要不蠢都知道。
“秀兰啊,说谎话可不好哟,那位朝云姑娘可是位绝色美人呢。”姜长宁笑道。
“谁是绝色美人?”宣治帝走了进来。
秀兰神情一紧,完了,勾起陛下的兴致来了。
姜长宁笑,“在说从民间召进来在万寿节那天表演的一个舞姬,据说长得国色天香,美得不可方物。”
秀兰一脸震惊,皇后娘娘怎么还赞起朝云来了?
“传言不足信,更何况那是个残花败柳的舞姬,没有资格被称之为国色天香。”宣治帝边说边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
姜长宁没有跟宣治帝继续讨论朝云,而是说起了先前的事,“锦鲤和金鱼不能放在一个湖里,锦鲤会把金鱼的头给咬掉,我让人把金鱼都捞出来,放在缸里养着。”
“嗯,行。”宣治帝在姜长宁面前,什么都没说。
等他回到御书房,把常有忠训斥了一顿,“你是怎么办事的?锦鲤全咬金鱼都不知道,还要皇后费心。”
常有忠恭顺地领了责骂,回头把养锦鲤和金鱼的小太监叫来,骂了一顿,“仔细照料着,要是出了差错,咱家就剥了你们的皮。”
几个小太监被他吓的跪在地上,“一定好好照料。”
只是往年锦鲤养不了多久,就会生病,然后翻白死掉。
这回但愿它们,能死慢点。
甘棠宫的宫女被换了一批,朝云马上就发现了这一情况,等到晚间,问送热水进来的宫女,“先前的那位宫女姐姐去哪了?”
“她规矩没学好,回宫奴坊重学规矩去了。”宫女答道。
朝云单手支着下巴,靠在桌上,若有所思。
她的姿态带着诱人的美,但宫女视而不见,提着空桶离开了。
朝云沐浴后,就回了房间,瑶娘看她面上带笑,心情十分愉悦的样子,就好奇地问道:“朝云,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我成功了。”朝云笑道。
瑶娘一愣,“什么成功了?你做什么了?”
朝云不愿与她细说,往床上一躺,盖上被子就要睡觉。
瑶娘面露忧色,“朝云,我们只是卑贱的舞姬,触怒.”
“闭嘴,别吵我。”朝云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瑶娘想了想,掀被下床,披上外裳,去了别的舞姬房里,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朝云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