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宣治帝就忙了起来,姜长宁的生活一如既往的清闲,就连太后都消停。
再没劝她要让宣治帝多宠幸别的女人,要雨露皆沾,她身为皇后,要大度,要宽厚
姜长宁也不去深究太后为什么改变想法,和太后相处,仍遵行连哄带骗的原则。
天波易谢,寸暑难留。
宣治八年春,太后又一次提出选秀,怕姜长宁误会,还特意解释,“不是给皇帝选,是给太子选,太子年纪也不小了,该为他挑人了。”
姜长宁也知道她不能再拖延时间了,能拖到太子十七八岁才给他选妃,已经很难得了。
不过选秀就没必要了,姜长宁笑道:“是陪在太子身边的人,还是让太子亲自去挑选吧,我们选出来的人,万一是他不喜欢的,配成一对怨偶,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太后想了想,“你说得也有道理,行,你让太子挑几个好的,你下旨赐婚,我想明年能抱上重孙儿。”
姜长宁挑眉,这就是说,必须在今年内让太子成亲,这有点难啊!
总得给时间让太子,跟那女子培养感情吧。
但对上太后那企盼的眼神,姜长宁只能道:“我去跟太子说,让他抓紧时间。”
“不是他说的,是母后,母后想抱重孙儿了,说是要选秀,我劝住了母后,说让太子自个选人,省得我们挑得他不喜欢。”
宣治帝沉吟不语,姜长宁接着道:“我与陛下夫妻和顺,我也盼着儿子能得一个知心人陪在身边,陛下,高处不胜寒啊。”
“我还不饿,我要去找母后。”小渔儿说着起身往外走。
赈灾粮和赈灾款,是肯定要拨的,但要保证粮和银子足额发到灾民手中,得派钦差去监督。
“选太子妃事关重大,不能让那臭小子挑。”
三个儿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儿臣给父皇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
姜长宁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走到他身后,去帮他捏肩膀,“陛下,请安的折子就让太子看吧。”
“不用找,你母后我回来了。”姜长宁忙走了进去。
等姜长宁陪着宣治帝,批阅完那厚厚一叠奏折,已是黄昏。
“你不相信儿子的眼光?”姜长宁蹙眉问道。
派谁去做钦差?这个问题宣治帝想了好几天了。
豫王有小心思,宣治帝可不放心派他出京。
宣治帝拉着她的手,让她从他身后转到前面,顺势让她坐在他怀中,“不心疼?”
虽然去年华中暴雨成灾,朝廷就拨了一大赈灾款,但海岸开通,国库充盈,要赈灾款要拨也是有的。
“让他先挑,挑好了,我们再过眼,若真是差得离谱,再反对也不迟,终归是要和他过一辈子的,还是选他喜欢的,免得配成怨偶。”
这挑儿媳妇的事,也得问问他这个当父亲的意见。
“没有,我早膳用的是葱油拌面。”
宣治帝神情微动,“罢了,就依着你。”
“这里是御书房,是陛下处理朝政的地方,本就该严肃,太过轻松,那些大臣就失了畏惧之心了。”
“你有什么正事?”宣治帝笑问道。
纵观朝堂,德王是最好的人选,奈何德王太妃病重,做儿子得守在身边。
从慈仁宫出来,姜长宁并没有去找太子,而是去找宣治帝。
有些是浑水摸鱼的想捞好处,有的是想在他面前混个名儿的。
“谁说打扰了,有你陪着我,这里才显得没那么沉闷。”
至于其他大臣,他得好好挑一挑。
太子微皱了下眉,“母后,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我在这里会打扰到陛下批阅奏折。”
“不怕累着你儿子了?”宣治帝抓住她的手,打趣地笑问道。
宣治帝长臂一伸,又将人揽回了怀中抱着,“还说我比儿子重要,事情一说完,你就急着走,我那比儿子重要了?”
夫妻俩手牵手回了启元宫,刚走到东侧殿的殿门外,就听里面小渔儿的声音,“秀兰姨姨,我母后去哪了?”
宣治帝挑人挑得有些烦躁,将手中的毛笔丢在桌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疲惫的很。
可宣治帝知道这些奏折里,只有几个州府是需要救济的,其他的各有心思。
“那小子有什么眼光。”宣治帝嫌弃地道。
“陛下,说这话,好没良心。”姜长宁轻戳了下他的胸口,“在我心里,你从来都比儿子重要。”
“都坐下,传膳了。”姜长宁和宣治帝落了座,四个孩子才依次坐下。
“母后。”小渔儿看到跟在后面的宣治帝,“父皇。”
“娘娘去御书房了。”秀兰答道。
用完晚膳,姜长宁让次子、三子和女儿陪宣治帝散步,她单独问太子,“儿子,你年纪不小了,该娶妻了,你可有喜欢的姑娘?”
“小孩子累不着,为了不让我男人太过辛苦,就让累吧。”姜长宁笑道。
“陛下真好,那我去找太子,跟他说这事。”姜长宁说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起身要走。
宣治帝这几日在为东南旱灾头痛,这种天灾是很难避免的。
“你这么说也对,但现在这里只有你我,我不让你走。”
“我心疼陛下。”姜长宁在他唇边啄了一下。
要不然,被那些贪官污吏层层盘剥,能不能发放到灾民手中都是个问题。
“难怪如此油滑。”
“我不走,我陪着陛下。”姜长宁笑着拿过毛笔,“陛下批阅奏折吧,我帮陛下砚墨。”
宣治帝笑,“我家娘娘今天早膳可是吃了蜂蜜?”
“是我说错话,娘娘莫恼。”宣治帝柔声哄她。
夫妻俩说笑了一会,姜长宁突然道:“哎呀,闹了许久,差点把正事忘了。”
“母后不会留在御书房陪父皇用膳了吧?”小渔儿噘嘴问道。
“那小子说要娶妻了?”宣治帝挑眉。
这一大旱,十几二十个州县的知府都上折子来哭穷,期望朝廷能够拨款赈灾,开仓放粮。
“我怎么就没有正事了?”姜长宁斜他一眼,“太子的亲事算不算正事啊?”
“公主可是饿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是突然想起的,而是想了好多天了。”
“母后,这事我先前没想过,您容我想一想。”
“终身大事,是得好好想一想,你想好了再跟我说。”姜长宁开明地道。
宁宁不会再生娃了,她洗洗准备当婆婆,做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