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惊醒了沉睡中的谷启幕,他小心翼翼地收回圈住何卫柔的手,将电话铃声按停,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已经过了中午……
电话是于萍薇打来的,想必早上他不在公司太多的事务等待他处理了。
低首,看着还在梦境中的可人儿,他的心再次软了下来,真有点舍不得这温柔乡啊。
修长的手指轻轻捋过她脸颊旁的秀发,温柔的别至而后,看着她颊上的那道疤痕,浓眉深蹙着,眼中溢满了怜惜。
如今的科学昌盛,如果何卫柔愿意,也可以利用整容来消除疤痕,虽然说不会恢复到最初那样天然美丽的肌肤形态和美丽,但终归不用看着她时常要避人眼光,寻找回自信。
但是这句话,他却不能对她开口,一旦说了,处理不当,就会让她感觉自己是在嫌弃她,她的性格那么倔强,弄不好,他们好不容易才恢复的关系又要断了。
轻轻落下一吻在她的颊边,看着她如小猫一般慵懒地翻了个身,他的唇角扬起了更加宠溺的笑容,借着床榻上腾开的空间,他轻声下了床,洗漱之后,留下纸条,离开了出租屋。 wωw ¸тTk an ¸¢○
当何卫柔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被放在枕边的纸条吸引住了!
柔柔,晚上到你酒吧捧场,顺便等你下班,其实小薰昨晚已经被同事叫走了,我让他们给她安排了一家酒店住宿,你不用担心,好好吃饭,等我!爱你的轩!
看完上面他的留言,她的心情一片大好,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可却紧紧地抱着他枕过的枕头,深深地嗅着那份属于他的阳刚之气。
下午,当于萍薇看到谷启幕现身,揪了一个早上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总裁,你一个早上都上哪去了,你不在的时候,公司好几个部门会议讨论到最后都没有一个人敢拍板执行的,连瓯经理都前前后后来找了你不下五次,说有重要事跟你商量,可你却在这个时候找不到人!”
跟在他身边好几年的人了,于萍薇有时候也会忘记掉自己工作上的身份,对于谷启幕这样一声不吭留下一大堆棘手的事不处理的行为,一时之间也难以把握这个尺度。
倒是谷启幕,今天心情大好,听出了弦外之音也没当回事,淡淡笑道,“我这不是来了吗?今天下午有什么行程吗?”
“三点跟银行融资部的人开会,其他的时间暂时还空着……”
谷启幕颔首,“那就把下午的开会时间延后,先把早上会议的结果送上来,叫部门主管也来一趟,至于瓯羽锋,我想他真有事还会自己过来的,交代下去吧!”
“是,总裁!”
坐入大班椅,谷启幕掏出手机就按下了何卫柔的电话,不多时,何卫柔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什么事?”
“醒了,看见我留给你的纸条了吗?”他的声音温柔无比,听得何卫柔嘴角含春。
“纸条?没有啊,你放哪了?”何卫柔故作茫然地问道。
一听她没看见,谷启幕也着急了,急忙道,“不会吧,我就放在你的床头,难道不小心飞了,你快找找,看看在不在枕头底下或者是……床底下?”
何卫柔忍俊不禁,却还是不动声色问道,“什么事啊瞧你说的这么紧张,纸条都写什么了?反正我没看见,你有事就直说呗……”
听她说要让他直接重复他写在纸条上的话,谷启幕忽然重咳一声,面色复杂得很,如果此时何卫柔就站在他面前,一定能看到他脸上的笑话。
但即便看不见,何卫柔也能想象出来,她噗哧一声笑了,正要说什么,忽然听见话筒对面传来于萍薇的声音,像是有公事要谈,她便急忙转移了话题。
“你还是安心做事吧,我去找找看,你先忙,再见!”
在谷启幕还来不及阻止的同时,就听见电话挂断的“嘟嘟……”声,他无奈地暗自叹了口气,看着鱼贯而入的部门主管,只能暂且放下这儿女情长,投入到繁琐的工作中去。
等到他和众主管把计划坐定,瓯羽锋已经在门外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了,主管一走,瓯羽锋就迫不及待地冲入了总裁办公室。
“启幕,我现在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来来来,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听到瓯羽锋叽叽喳喳像个女人一样在耳边喧哗,谷启幕没好气地站起身来,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而瓯羽锋还是不识相地步步跟随着。
“好了好了,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你就赶快吧!”谷启幕不甚其扰的问道。
“还能有什么事啊,就是前几天你让我接触的那个利维特的杜建鹏!”
“他?”谷启幕闻言,将脸上的水气拂去,英眉紧蹙着。
“怎么,让你去跟这个杜老板接触,你不会收了人家什么好处,这下就追着在我耳边一直唠叨,想让我抵不过你这三寸不烂之舌,懵懂的答应跟利维特合作吧!”
闻言,瓯羽锋长叹着拍了拍额头,苦大仇深道,“我瓯羽锋可算是为了你鼎丰是不辞辛苦,刀山火海只要你谷启幕一句话我就去冲锋陷阵了,到头来却被自己的朋友怀疑居心不良,真是造孽啊!”
谷启幕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其实多年朋友,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瓯羽锋那点性子,他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这次去跟杜建鹏接触,不是有了什么重大发现根本不会这么冲动。
但看着他演戏,谷启幕还是忍不住嘲讽道,“你的辛劳我都折算成现金给你了,你有很什么好喊冤的,说吧,到底从利维特那发现什么让你这么咋呼?”
瓯羽锋看到谷启幕转身要走,急忙拖住他,目光闪烁着朝门外瞅了瞅,虚张声势地将洗手间的门关上。
看到他这一系列的举动,谷启幕眼底闪过了一抹复杂,深眸微眯着,压低声量道,“你到底在演哪一出啊?”
“我昨晚跟杜建鹏见了面,出门时看到了一点不该看的东西……”瓯羽锋说着,忽然凑到谷启幕耳边,用着气流说了一段话。
谷启幕闻言,仿佛一股电流击中心口,说不震惊是假的,说不心痛也是假的,可是有些人,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当初已经给了很多机会,但显然,有些人是听不到心里去的。
杜建鹏究竟是什么人,接近鼎丰有什么目的他可以姑且不论,但现在知道这件事,他自然也能猜到着其中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那些是他不愿意去想,去接受的事实。
“这件事,你可调查清楚,没有任何误会吧!”
他的声音沉重得连自己都快不认识了,虽说五年时光心里没有那个人的存在,但人心总是肉长的,心痛在所难免。
瓯羽锋颔首,面色严肃道,“我当然知道看到这种事兹事体大,没有调查清楚我怎么可能跟你胡说……”
谷启幕转过身,看着窗外那刺眼的阳光,陷入了沉思中。
“启幕,你在想什么?”瓯羽锋见他迟迟不吭声,随即问道。
谷启幕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那你究竟在跟我说杜建鹏的事还是……”
“当然是杜建鹏了,他今晚约我们在他别墅吃饭,顺便赏赏海景,我觉得撇开那件事,杜建鹏对于跟鼎丰合作的态度还是很诚恳的,你不如真的跟他接触一下吧!”瓯羽锋这般提议道。
谷启幕心中,于公于私,从来没有跟这个杜建鹏见面的打算,更何况他今晚已经约了卫柔,真不想爽约。
但是……
知道了瓯羽锋说给自己那件事,如果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把握机会的话,还谈什么领导鼎丰,走向世界;谈什么让何卫柔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谷启幕思忖了片刻,低笑出声,“他家?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生意还没谈成就这么大方地把我约到他家里去?”
“那你意思?”
“我答应!”谷启幕几乎是在瓯羽锋话音落下的同时,斩钉切铁地回答道。
“啊,真去啊你,你这是又是唱哪一出啊?”瓯羽锋也不免诧异出声。
可是看到谷启幕面露那深不可测的神情,他又似乎明白了自己不过是多余操心,遂即出了门,安排事宜去了。
谷启幕的目光转向眺望远方,从前某人在他眼底出现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但如今,行差踏错的人已经步步迈向万劫不复的悬崖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