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喘了喘气,看了看后面,脸上闪过一丝后悔,原本想着能摸几件金器,这倒好差点被埋在里面,想想就觉得有些亏得慌。
瑶瑶紧攥着那只石镯,小脸满是惊恐,潘阳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而老豆儿被石头砸伤了头,血刺啦啦地糊了一额头,好在有头发遮挡着并看不出什么。
经历了刚才,我们都有些后怕,便商量原路返回,因为害怕惊动那些红眼蝙蝠,我给老豆儿简单处理了伤口,包扎好伤口这才从旁边的小路走。
回去的时候一只红眼蝙蝠都没见到,我们顿时松了一口气,从盗洞爬了上去,等出了盗洞才发现太阳已经偏西了。
老爷子抬起眼皮看了我们一眼,吸了一口烟问:“怎么了,这是遭贼了?”
“若是遭贼了那还好点!”
东子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在地上嘲讽道。
“哦!”
老爷子吧嗒吧嗒吸着烟,没有理会东子,眼睛扫了一圈,当看到瑶瑶手里的石镯手忽地一松,旱烟锅顿时掉在地上,他指着瑶瑶手里的石镯,惊恐地大喊:“鬼……鬼镯……”
“鬼镯?”
老爷子则像是见了鬼一般,嘴里不停地念叨:“完了……完了……”
“老爷子什么完了完了,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东子性子急,听到老爷子这话顿时发火。
“你……你们怎么将这东西拿出来了啊,这下真的完了,这要出大事了,要出大事的,你们赶紧将东西放回去,要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东子见老爷子急了眼,皱着眉嘟囔了一句:“东西放不回去了,那地方塌了!”
“啊……造孽啊,真是造孽啊,这下真的要惹怒它了,我们这些要死在这里了……”老爷子气得直捶地,眼里呈现出一种绝望的死灰,我见老爷子的神情不像作假,忍不住开口问:“老爷子,这鬼镯到底什么来头思?”
老爷子看了我一眼,眼里竟落了泪,语气有些哽咽,却又无可奈何地说道:“你们呀太年轻太气盛,这老一辈的劝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也是老糊涂了竟跟着你们犯险,哎,算了,既然事情已经出了,也没别的法子了,这样吧,女娃娃将鬼镯收好,老头子我呢带你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好嘞!”
老爷子牵着剩下的两头骆驼率先走了出去,我和东子相互对视了一眼也没有再问,潘阳扶着老豆儿爬了上去,我们三个陆陆续续也爬了上去。
出了菜窖,老爷子让瑶瑶骑了一头骆驼,自己则牵了那头戴着铃铛的骆驼,一路上没有说话。
太阳一点点的向西下坠。
沙漠里的温度也降了下来,我们裹紧衣服,看了看离得不太远的沙峰,心里的不安也消散了不少,虽然在底下没捞着什么,可好歹安安全全的出来了,这要是能在天黑之前赶到下木里,那这罪也算没白受。
想到这,我忽地想起一件事来,当时东子在动那个蛇头时,我看到潘阳的脸闪过一抹熟悉的笑,当时没来不及细想,可现在想想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这小子虽然三个月前见过一次,可和现在的样子不太像,具体哪里不对劲,我说不上来,反正眼神有点不对。
东子见我闷闷不吭声,便用手捅了捅问:“茴子,你小子发什么楞?”
“没事,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嗨,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小子是不是被吓傻了吧你!”东子这厮搂着我的肩,挤眉弄眼地冲我继续道:“茴子,你说老爷子这一松一紧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这鬼镯到底是什么玩意,为啥瑶瑶拿着就没事,而我拿着怎么就那么烫呢?”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我就无奈,这小子虽然喜欢人家瑶瑶,可这手脚太不老实,这不,借着要替佳人分忧还去揩油,没想到豆腐没吃着,反倒被鬼镯烫了手。
我瞥了一眼这小子的爪子,发现上面有一块烫伤,心里不由的发笑:“谁让你小子不安分,你说说你,要是喜欢人家瑶瑶就挑明了说,这动手动脚的人家瑶瑶没给你嘴巴子就不错了,你还埋怨上了!”
“茴子,看我出丑你心里很爽是不是?”
见我憋得辛苦,这厮黑着脸吼道。
我强忍着笑,装作兄弟情深的模样对着这厮说道:“哪能呢,你是我兄弟,看你出丑我这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小子,算了,我啊就当留个教训,以后要泡妞还得分清场合,这要是再丢面子,我这脸可就挂不住了!”撞了撞我的肩膀,东子感慨道。
天慢慢黑了下来,从西北便刮来一阵疾风,掀起了不少黄沙,我们几个身上都落了沙,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走到了沙峰底下,老爷子说今晚就在沙峰底下宿一晚。
老爷子话音刚落,老豆儿便一屁股坐在沙丘上,揭开军用水壶猛地灌了几口。潘阳则把骆驼上的东西卸了下来,东子从背包里翻出两袋牛肉干,就着干硬的馕饼吃了两块,又灌了两口水肚子总算是填饱了。
老爷子牵着骆驼坐在下风口替我们挡了挡西北来的凉风,其他人吃饱喝足后便捡了些柴火点了火堆,依旧是我和东子守上半夜,潘阳和老豆儿守下半夜。
冷风不断的吹着,远处的沙丘被掀起一层沙浪,看不清原来的模样,瑶瑶,潘阳和老豆儿早早地睡了,仅剩下老爷子半眯着眼睛吸烟。
夜里很长,东子这厮老早都困了,眼睛半闭着,嘴里还睡着胡话儿,我见这小子实在是困得不行了,便让他赶紧睡,刚开始这小子还和我推辞了一番,可最后眼睛实在是睁不开便听了我的话躺下睡了过去。
大概有过去半个小时,我也有些困,可一看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便使劲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小伙子,困不困?”老爷子还没睡,吸了一口烟慈祥地看着我问。
我给火堆里添了一根柴火,冲老爷子笑了笑说:“我不困,老爷子您怎么还不睡?”
“年龄大了,睡不着,来,抽口烟醒醒神!”
我接过老爷子的旱烟锅吸了一口,烟草有些发潮,不过味道不是很冲,仔细回味着还有一一丝甘甜。老爷子见我有些迷惑,不由得笑道:“是不是觉得有点甜?”
“嗯!”
我将烟锅递了过去,点了点头说:“确实有点甘甜味!”
“哈哈哈,你小子有口福,这烟丝是我放在井里的水香烟,虽然有点发潮,可里面有井水的甘甜味,再加上我在房顶晒了一周,那甘甜渗进烟叶里,自然有股甘甜味。”老爷子接过烟锅猛地吸了一口,看着我神秘的一笑。
我想问老爷子鬼镯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可沉思了半天没有开口,老爷子见我有些犯难,便主动开口问:“你是不是要问我有关鬼镯的事?”
我点了点头,沉了沉心看着老爷子问:“老爷子,刚刚在菜窖里您没说,可现在您能不能给我透个底,这鬼镯到底什么来头,还有您之前说完了完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爷子默默地吸着烟,好半天没有搭话,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不想再问,可这时老爷子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小伙子,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只是那个传说我也闹不清是真是假,不过你既然问了我好几遍,我也不打算瞒你了……”他磕了磕烟锅里的残渣,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鬼镯的传说其实早在先秦时期就已经传开,只不过当时这里还是蛮荒之地,谁也不在意。在《荒神渊经》之中记载,鬼镯为邪恶之眼,听说是打开云霄顶大门的钥匙,至于云霄顶你也许知道,是老潘本子上提到的凤眼孔雀石藏匿的地方。传闻中,说只要拥有鬼镯,那就能调动成千上万的阴兵,所以在后来,鬼镯便成为诸侯争夺的对象。
在东汉初年,盘踞在这里的诸侯听到了这个传说,便命人将鬼镯从地上挖了出来,可是奇怪的是在鬼镯出土的那一天, 前去护送鬼镯的一对人马看到成千上万的阴兵从地上冒了出来,他们吓得半死便想将鬼镯放回去,可就在回去的路上,那些士兵忽然被割了头埋在了沙土里,等诸侯将派人去找时,那些带回来的却只是些无头干尸,身上还有一个印记,那印记就是鬼镯上的那只眼睛。
再后来,到了初唐,鬼镯又被人挖了出来,结果还和之前的士兵一样,被割了头颅埋在了沙子里,身上也有那个印记,慢慢地有关鬼镯的传说被传得神乎其神,更甚者一些老人说鬼镯上附着着阴兵的怨气,一旦鬼镯出世,那便意味着要死人了!”
我仔细地听着老爷子的每一句话,觉得这番话好像有些熟悉,可又不熟悉,脑海里浮现地零零散散的碎片好像少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