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了一下。接过戒指来,问道:这什么意思?
一眼瞟上去,我发现戒指上沾着斑斑血迹。
“怎么会有血迹?”我又问道。
赵晴微微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据说……只是据说,白家的这枚戒指,一般是不会沾染鲜血的。如果沾染了鲜血,只有两种可能……
这个时候,她又停下不说话了,我着急的再次问她出了什么事,过了很长时间,她才又慢慢说道:要么……是戒指的主人已经遭遇不测,要么……是戒指的主人,造了杀孽。
“你什么意思?!”我挣扎着,但还是站不起来,她让我不要激动,但这个时候的我又怎么可能不激动?我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咬牙说:你的意思是不是,如果不是白灵出事了,就是那几个人,是白灵杀死的?
又是一阵沉默,接着,她点了点头。
我仿佛觉得一声炸雷在脑中响起,有些晕眩。
我摸着那戒指,一片冰凉,里头不像是有生魂寄宿。
赵晴也说道:这戒指里已经没有人了……
我有些颓然的靠在床边。过了一会儿,我摇了摇头,说:我不信白灵会做这种事,这戒指经手过很多人。赵枫也有可能,还有……还有别人……
“我也不相信白灵妹妹会杀人。”赵晴说,“而且厉鬼杀人,向来都是附体伤人,或是利用阴气流转,制造意外,又或者是布置阵法让人迷失方向,精神残害致死。可是,这次赵家的两个人,是被利器刺伤,流血过多而死的。”
我依然沉默着。
赵晴继续说:除非,白灵妹妹,已经有自己的肉身了。
“不,不对……”我咬牙说道,“不可能的,白灵就算杀了人,这戒指不会留在现场……她是戒指的主人,理应一直带着这戒指的……”
“所以你别太激动了,这件事还有很多蹊跷的地方。”赵晴皱眉说道,“你先养好伤,我会继续回赵家打探消息,你就先不要管了……”
这句话刚说完,赵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接通了电话,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接着转过头来,看着我,说:我要走了。
我愣了一下,问是不是又有什么变故。赵晴笑了笑,说:赵家的人,已经死伤的差不多了,说到底,我于情于理都应该帮赵家扛起担子来。再说,这次杀人的事情很蹊跷,没有人站出来调查肯定是不行的。
“你要去牛蹄子村?”我愕然。
赵晴点了点头,但没有具体说,只是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说:如果在牛蹄子村,我看见什么异常情况,会和你保持联系的,你注意手机和电脑开着就可以了……
我嗯了一声,知道这种事情也根本没办法阻止她。
赵晴离开后,我一直躺在床上,感觉心里很乱,我不相信白灵会做这一切,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我又检视了几遍手里的戒指,确定那就是白灵的东西。白灵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被人掳走了,上面的血是不是代表着白灵已经……我不敢往下想,而且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拖着条断腿在这里躺着。
那几天,我一直在煎熬中,没有人联系我,赵晴离开后就杳无音信。而萧家的这几位,也一直呆在别墅里,无所事事,萧家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没有打电话回去问,既是不关心,也是不敢问。这么几天,我醒了睡,睡了醒,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都不想做。那带着血迹的戒指始终没有发出任何温度来。
直到,四天之后,忽然,我的手机久违的震动了起来。
是赵晴发来的短信。
短信是一张图片,图片上是一面墙,一面断掉的古老墙壁,旁边是倾倒的砖块、木板和一些垃圾,那墙壁上歪歪斜斜的写着一些《语录》之类的东西,应该是几十年前留下来的。但是,我依稀看见,那杂乱的文字和语录下头,重叠着几个依稀可见的浅蓝色字:饮马河川。
饮马河川?这事什么地方?
这字迹,应该原本的某个地名,被人划了去了,又在上头写上了一条条的《语录》。
我赶紧打电话给赵晴,那边却关了机,我又回短信,短信提示那边无法接收,依然是关机状态。我有些担心,仔细盯着那墙壁的照片看,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过了几个小时,又有一条短信发出来,依然是赵晴发来的。又是一张照片,照片上一条小路,夜间的小路,可以看出,手机的光打出去,两边都是低矮的平房,一开始没看出什么来,但我仔细一看,却一阵头皮发麻,因为,我看见,那道路旁边低矮平房里头,那昏黑的窗户上,有一张张人脸,紧贴着窗户,似乎在向外张望,又似乎想要冲出那屋子的桎梏。
这事鬼魅么?
我看了看外头,现在是白天,这照片肯定不是现拍的,我又打电话给赵晴,依然还是关机。我气得直想摔手机,心说刚刚才发完图片就关机,这是想干什么?成心要我着急吗?
我又仔细看着那张图,忽然,我发现,那张图,鬼屋的一侧,斜倒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只有一个“洛”字,这个字也是浅蓝色的,而且好像也被什么东西重新凿刻过。
我心中的疑惑更增加了几层。这时候,我却忽然想起了霍静。这些地方,应该都是古代的地名,对这周边县市的一切都十分了解的霍静,是否会知道这些地名的来历,或者直接就知道是什么地方?想到这里,我才想起来,自上次我跳楼和霍静分开后,我就没有想到过再联系联系她。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头一阵莫名的愧疚。
过了一会儿,我才打通了她的电话。
霍静接了电话,声音有些低,我问她这几天过的怎么样,她就回答了一个好字。我又问上次我离开之后,怎么没有联系我,她说知道我被救走了,也知道救走我的人是谁,所以不想找我。我心说这家伙是在吃醋啊,但是也不好点破,于是又问她她现在在哪里。
霍静这个时候沉默了一阵子,接着冷笑一声,说:你是有事求我吧?
我愣了一下,说了声“啥?”
她却说道:如果不是有事找我,你会关心我在什么地方?都那么多天了,你也没联系过我,怎么,还等我再倒贴上来联系你么?
我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想着我应该是真的惹霍静生气了。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房门被推开了,霍静居然直接从外头走进来,把手机往我床上一扔,说:我就在这里,你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来求我?
我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开口,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天我……
“是啊,我不在这里,你以为,是谁趁你睡着的时候帮你换药;是谁每天早上下午帮你倒好热水和消炎药放在床边;是谁每天你自己傻兮兮的睡着了,跑来帮你关房间的灯。”霍静说,“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霍静在我床边坐下,转而说道:赵晴的照片,也发给了我一份,那个饮马河川,是南宋时候这片的一个古旧地名,没什么名气,你如果真要我查,恐怕我是真查不到了。至于那个“洛”字,我怀疑是“洛家集”,资料里,只有这个地方和饮马河川出现在同一个时代。
我不由得说道:这信息,好像真没什么用。
霍静扭过头来,忽然又微笑起来,说:来,亲我一下,我告诉你个有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