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勇从恶梦中醒来后已经是睡意全无,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此时才是凌晨一点二十四分,他对陆三巧说:“娘子,干脆咱们就不睡了,你给我继续讲冥府里的事吧。”
陆三巧睡眼惺忪地说:“嗯⋯⋯!姑奶奶才没有那么好的精神呢,人家正好入睡你又来这么一下,不行,要听故事也要等姑奶奶心情好的时候。”说完就拉着李珍珍朝背篓走去。
她们刚要幻化成小人进入团扇睡觉时,她又转脸问道:“夫君,你是不是怕再做恶梦?如果真是那样,我眼妹妹还是陪伴在你身边好了。”
甄勇说:“其实我叫你讲故事是假,想你和珍珍陪在我身边,让我睡个安稳觉是真。”
陆三巧莞尔一笑说:“你个砍头的,做个恶梦就把自己吓怂了,要我们陪在你身边可以,但不许你强拉着姑奶奶给你讲故事。”
看来陆三巧她们真是困了,刚倒床一会儿两个就没有声音了。
甄勇还没有从刚才的恶梦中走出来,老是心有余悸,脑袋里浮现出来的都是女老板、女鬼的形象。他睡不踏实,总是拿双眼睛东瞧瞧西望望。
当他看到桌子上的那两支蜡烛时,一股凉气朝全身袭来,这时的蜡烛火苗真的变成绿莹莹的颜色,房间里又出现恶梦里的那种阴森恐怖。
一颗心顿时就提到嗓子眼儿来了,他伸手想摇醒身边的妻子、娘子,手还停留在半中空他又迟疑了,因为他不知道这是梦幻还是现实,他怕惹恼了鬼娘子,怕她骂他甚至揍他。因此,他选择了再等等看。
他那颗心此刻简直紧张得要命,一双眼睛始终移动在蜡烛、门窗之间。
不经意间,窗户缝里钻进来两个黑呼呼的鬼,在那里探头探脑的张望,并且切切私语。
甄勇是看得清清楚楚,但仍然怕这是在梦幻之中,为了证实自己没有看走眼,狠狠的拧了自己的大腿一下,这个痛让他差点掉下眼泪来。再看时,两个鬼已经朝床的方向飘来,
他终于忍不住了,惊叫道:“娘子,娘子,真的鬼来了!还不上一只,是俩只!”
这惊叫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静,陆三巧、李珍珍、妖猫全都醒过来,陆三巧问:“你不睡觉又在闹腾啥,鬼在哪里,哪而有鬼啦?”
甄勇颤微微地指着床前说:“那⋯⋯而不是,还⋯⋯在床前跪着的。”说完躲进被窝了。
陆三巧坐起身来果真看见两个鬼跪在床前,一下反应过来,跳下床抽出魔鞭就要抽打。
李珍珍喊了声:“姐姐请住手,他们跪在我们床前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这样做。”
此时,两个鬼已经被李珍珍、陆三巧、妖猫围住,要想逃走已经没有机会了。
大家细看这两个鬼,发现他们全身被烧得黑魆魆的,除了看见两个白眼球在动外,其余的东西看上去全都模糊不清,好像伴随他们的还有一股被烧焦的味道。
陆三巧提着魔鞭就在两个鬼跟前晃悠,随后横眉厉声问:“这夜静更深的,你俩闯进我夫君住的房间想干啥?跪在床前又是什么意思?不从实招来姑奶奶三鞭叫你们灰飞湮灭。”
两个鬼磕头如捣蒜,一个男鬼说:“我们闻到这里有灵媒的气味,就寻踪觅迹追到这里来了。我们来找灵媒先生,主要是请他帮助我们找一个人,一个良心坏了的人。”
陆三巧把甄勇从被窝里叫出来说:“夫君出来吧,人家不是来吃你,而是来求你帮助他俩找坏人的。”
甄勇从被窝里露出头来问:“娘子,你确定这是真的呀?”
那个女鬼磕头说:“灵媒先生,我俩真没有骗人,我们就是想请您查找害死我们坏人。”
甄勇打消了内心的恐惧说:“行,帮你们可以,谁叫我天生就是个热心肠的人呢。”
陆三巧看见自己的夫君愿意帮助这两个鬼,心里也感觉他非常的善良,她决定和夫君一起去帮助查清事情的真相。其实她来阳间不光要惩治害人的厉鬼,同时他也要惩办那些丧失良心的坏人。
陆三巧收起魔鞭,走去扶起那对鬼说:“我夫君是个心底特别善良的人,他愿出手帮助你们,我们两个作为他妻子,也该义不容辞的跟随他去帮助你们。你们要对我们说真话,在你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能来半点虚言。”
那个女鬼显然有些紧张,总是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那个男鬼倒是有些镇定,他把女鬼拉到自己背后说:“事到如今,我们也不顾什么颜面了,让我把实话都讲给他们听好了。”男鬼叹气讲述了他俩身上发生的事:
这事是这样的:我名叫余家兴,死那年49岁,家中有妻子儿女;她叫周婷婷,死那年才22岁。我们两个原本是同事,三年前我们因为工作的原因走到了一起,她对我非常的尊敬管我叫余老师,我们在工作上互相支持,在生活中互相关心。
记得有一次去外地去出差,她在半途得了急性阑尾炎急需住院治疗,我们就在中途下车去了医院,因为要马上动手术,必须有亲人签字才行。我考虑再三,终于以干爹的身份在亲戚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住院十三天,我真的像父亲一样关怀她,还给她端屎倒尿擦洗身子。她为之感动得流眼泪,从此就不再叫我余老师,而改口叫我干爹了。
我俩的感情快速升温,最终发展成为忘年情侣。这个跳皮的小女孩居然在我们独处时,改口叫我老公爹。我曾经也后悔不已,想想自己是个有家的男人,而且还是个糟老头子,不该耽搁她美好的青春,多次提出与她分手。可是,爱情就像一块有魔力的磁石,两人吸在一起想分都分不开。即使人在各方,两个人老是魂牵梦绕的想着对方。
我俩约会时怕被人看见了不好,就偷偷在单位后边的山坡脚下,找了处废弃的防空洞,作为我俩秘密幽约的地点,我俩在此秘密幽会一年多都没有出过事。出事那天,我俩又钻进废弃的防空洞,两人正享受人间的美好生活。殊不知,死亡正一步步的向我们走来。
我们幽会完后,两个手牵手的来到防空洞门口,发现洞口的大铁门被人用很粗的链条给锁上了,这门不是全封闭的那种,是用很粗的钢筋焊成的门。为了求生存,我俩也不顾上私情被彻底报光,扯着嗓子摇着手,使劲朝洞外高喊呼救,我喊累了她接着,她喊累了我接着,但三天过去了也没有喊来一个人。我们犹如身陷地狱,周围像死一样的沉静。饿了就在洞口扯野草充饥,渴了就互相屙尿吃。五天后整个人都饿蔫了,这时我才想起来,此时正在十一长假期间,单位里正在放长假。于是,我决定在洞内放火报警,好让消防人员赶来救我出去。
洞里没有可以烧的东西,我就四处寻找,终于在一个石屋子里找到一桶柴油,我赶紧将油捅滚到门边,打开桶盖放油出来。没有助燃物,我们就脱衣服来当助燃物。火点燃后,火苗伴着浓烟穿出洞外,并且火烧得越来越大,我们心想,这下应该有救了吧!正当我们看到了一点希望时,洞外吹起一股怪风,浓烟不朝天上走却偏偏往洞里灌。婷婷因为饿虚脱了,刚要往洞的深处跑去就被地上的柴油滑到,全身都着火烧起来了。我为了去救她也被油滑倒在地,身上顿时也燃起火来。我俩像两个火人在地上苦苦挣扎,最终被火魔完全吞噬掉了。
甄勇又看两个鬼一眼说:“怪说看你两个黑不溜秋的,原来是被火烧死的鬼呀!”
李珍珍听完男鬼讲的凄美爱情故事,双眼已经湿润了,哽咽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陆三巧也同情这对鬼的遭遇,她平复一下心情问:“你们与什么人有过深仇大恨吗?或者说男人家的老婆是不是知道你俩的事。”
女鬼说:“我跟余老师的脾气都很好,心底里也非常的善良,从来也没有跟人红过脸;余老师的老婆远在西北某科研所工作,从来没有来我们这里,逢年过节都是余老师回去,我们俩的事她不应该知道。”
甄勇叹气说:“嗨!这不结仇不生怨的,又连个怀疑的对象都不知道,这宗迷案让我怎么帮助你们,可能就是我家娘子恐怕也爱莫能助了。”接着对陆三巧说:“娘子,他们两个也怪可怜的,你行行好给他们每人一张勾魂票,让他们快去转世投胎吧!叫他们起快走,我看见他们都想哭。”
陆三巧说:“莫忙,我拿出本本来找找看,如果没有你俩的名字,我劝你们不要再找那缺德之人了,我给你俩勾魂票,快去阴间转世投胎去;如果有你俩的名字,这事我就要管到底,非揪出那个丧尽天良的坏人不可。”
陆三巧拿本本来快速翻看,居然在“鬼告人”这几页纸上看到了余家兴、周婷婷的名字。陆三巧看后喘一口粗气说:“这本本上还有真有你俩的名字,你们放心,姑奶奶一定帮你找到这个坏人,并且将此人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成为鬼奴永远不得翻身。”
女鬼周婷婷问旁边的李珍珍:“这位大姐是何方神圣,能将一个罪魂打入十八层地狱?”
李珍珍说:“你问她呀!她是这位灵媒先生的娘子,更是冥府派出的巡察官,你叫她大姐,你晓得她有好多岁了吗?她在冥府里活了一千多年了。”
两鬼听说后吓得下跪磕头说:“老姑奶奶,是我俩有眼不识金镶玉,还请多多包函。”
陆三巧听人家叫她姐姐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连忙扶起两个鬼说:“不知者不为过嘛,请起!请起。”
甄勇问:“娘子,你快出个主意,我们去哪儿找那个坏人呢?”
陆三巧说:“你们躲远点,这事看我的。”随即抽出魔鞭“啪啪啪”抽三鞭后大声喊道:“这方土地爷,快快出来陆十四有话问你!”
这时,房间里吹起一阵旋风,眨眼间大家面前钻出一个圆滚滚的矮子老头来,他就是传说中的土地爷。”
土地爷笑呵呵地问:“听说十四小姐揭了阎王的差事,要来阳间巡察惩治恶人厉鬼,怎么这样块就到我地方上来了,小神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请问招小神出来有何贵干呀!”
陆三巧将魔鞭收好,指着两个鬼问土地爷:“这余家兴、周婷婷被锁在防空洞里,先挨饿五天,随后又被活活烧死,是谁锁的门你知晓不?”
土地爷知道这事自已犯了玩忽职守罪,要想在陆三巧面前耍滑头没门,只得吞吞吐吐的说:“十四小姐,这⋯⋯这事儿⋯⋯我⋯⋯我是知道的,但是⋯⋯是谁锁的铁门,我⋯⋯我没有看清,当时⋯⋯有人在土地庙前烧香上供,供奉了一些
陆三巧听了气得跳脚说:“你个老糊涂呀!阎王叫你在这里当差,是让你在此吃干饭的吗?是说许多鬼都去阎王哪里告状,原来你这样的地方官有很大的责任。”
土地爷好像想起了什么来说:“这两个鬼的遭遇,小神也写过文书报告给了城隍爷,城隍爷早就派鬼差将文书送到阎王手中。”
奶腻 15:41:04
陆三巧说:“你光写那没有歹人名字的文书有何用,这两个鬼还让我夫君去帮他俩找坏人,这样没名没姓的让我等去哪里找,姑奶奶也答应人家了,这叫我夫君如何做人?”
土地爷闷在那里也不说话,陆三巧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哪里气得团团转。
土地爷突然开口说:“小神倒有三个可疑的对象,但究竟是谁干的还有待考证。这三个人都是余家兴单位上的同事,我在平时的查看中发现,这三人对他二人,有悄悄说背后话,也有心生妒忌的。”
陆三巧从中看到了希望,急忙追问土地爷说:“快说这三个人是谁,他们现在何方?”
Wшw⊕ тTk ān⊕ ¢O
土地爷边想边说:“一个叫马兴伟,年纪五十三岁,前几日出车祸死了,尸体还在火化场的冰柜里放着;二个叫李万金,年纪六十一岁,因为得病在市第二医院住院;三个叫胡小勇,年纪二十六岁,去年去了新州一个叫富豪城的地方买房子。这三个家伙都有可疑之外,请十四小姐前去寻找查问一番。”
陆三巧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行,你回庙里去吧。”
房间里又起了一阵旋风,土地爷转了几个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