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少年将门打开了一个缝。
他刚和母亲发生了争执,余怒未消,却仍然努力压住“你们找谁?”
“这里可住着一位柳氏夫人?”平安伸手抵住门。
少年皱起眉毛,眼神中带着警惕“你们有什么事情?”
平安不再挡在面前,却也没退后,只是让到了阿福身边。
面前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梳着双丫髻,脸上婴儿肥未褪,下巴尖尖的,脸颊却还有点圆嘟嘟的,穿了一件白底鹅黄杏花的孺裙,少年心中一软,这个小姑娘活脱脱是每一个少年设想过的可爱妹妹。
再仔细看看,这小姑娘板着一张小脸,努力瞪大了眼睛,抿着嘴,倒像是十分愤怒的样子,少年捏紧了手指,不知道这小姑娘为何如此生气。
要不是在敌人面前,阿福一定就被气哭了,这个少年只比大哥小三岁,难道父亲那么早以前就······不能在敌人面前示弱,阿福咬着牙。
“可否入内一叙?”她十分有架势的问道。
小姑娘长得实在太可爱,板起脸来反而更像是恼怒撒娇的小妹妹,并不让人厌恶,少年想了想,还是让开了“请进。”
院内打扫的十分干净整洁,且和这院子的外边相符合,就是十分简朴,铺了一条石板小路。两边种着些植物,看上去倒不像是什么花草,大概是蔬菜之类的,少年引着她几人进了屋子。
指了指屋内的椅子,示意阿福坐下,他转身去倒茶水,喜乐看了看那边缘有些掉漆的椅子,犹豫是否让郡主坐下,阿福倒没想那么多,她坐在椅子上,眉心皱出了纹路,要是让爹爹看到,一定要心疼的问我烦什么了?想的这点,阿福越发伤心。
少年脸有些红,家中的茶喝完了,母亲已经有好几日不曾好生料理家务,要不是有一个请来的婆子帮忙做饭,连饭食都不知道吃什么,家中不少东西都缺少了,还没去买,他只端上了白水“恩,喝水吧。”将杯子放在桌子上。
阿福拿起那杯水,为壮声势,好似喝酒似的喝了一大口,然后险些将杯子脱手扔出去“烫烫”。
她原本就有些猫舌头,吃不得太热的,这水虽然算不得极烫,却也热得很,她乍然一口热水下去,烫的都要哭出来了,四个丫鬟连忙围上来“小姐小姐,舌头没事吧。”少年也吓了一跳,冲进厨房从缸里舀来一碗凉水“你含在嘴里。”
阿福喊了一会儿凉水,吐掉之后,喜乐递上了凉凉的薄荷糖,阿福这才缓过来了。
她深觉得自己泄了气势,又羞又气,羞自己犯了蠢,气自己在敌人面前输了阵,她深呼吸了一下,严肃的问道“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我原来住在杭州,今年搬来的。”少年不想提起之前,想想又怕小姑娘是来寻此地原来的主人的,他顿了顿还是回道。
杭州?父亲以前去过杭州的,还和自己说过杭州的风景,阿福想着。
她扣了扣椅子,决定直接点问“你和顾国公什么关系?”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她内心最深处惧怕得到那个可怕的答案,试探着道“那你为什么要来京城?”
少年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她眼眶还红着,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得,原本这小姑娘的问题十分的没有理由,自己怎么样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偏偏他还不忍心拒绝这小姑娘,心中似乎暗暗担心他哭了,这少年难得耐心好脾气的回答“我父亲······去了,宗族将房子田地分给了伯父,所以上京城投奔亲戚。”
少年态度郑重,眼神真诚,阿福心中信了八分,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些态度太差了,逼着人家说出了父亲早逝的事情,难道他是我家的亲戚?可父亲为什么不说呢,亲戚又怎么会安排住在这样的地方。
她吹了吹手中的水,偏头去看少年,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他不是父亲的孩子,可是也不一定······阿福接着问,语气好多了,轻轻的道:“你的亲戚是?”补了一句“我可以帮忙找找?”
少年已经将最不想说的事情都说了,也不差这一句了,且他明知这小姑娘大概是客气一句,心里还是泛起些许暖意“多谢你好意。亲戚已经调去外地了,这房子是一位先外祖父一位故人施以援手,所赠。”
见小姑娘还是坐立不安,满腹心事的样子,他无奈的摇摇头,自己都好奇自己今日哪里来的这么多耐心“你有话直说吧,我告诉你便是了,不必如此了。”
片刻沉默“草民参见安乐郡主。”
“顾国公看在先外祖曾为客师,曾教导过弈术,所以施以援手,柳靖感谢顾国公大德,来日必将报答。”少年半跪在地上,一字一顿。
阿福心中一松,去了一件大心事,她年纪小,虽说任性些,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心里觉得自己这样瞎想,好似伤害了这少年的赤忱之心,她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快起来吧”。
既然是父亲故人的外孙,阿福倒还关心起来,她学着大人的样子问“你在哪里上学呢?”
少年比之前严肃了一些,低垂着眼睛,阿福越是温和,他心中越是愧疚,自己的母亲却是打着那不好的主意,自己却不能说与这小姑娘听,柳靖下定决心要与母亲分说清楚,他答道“我在家乡是上家学的,如今也在府学念书。”
阿福点点头。四个大丫鬟也友好多了,大家表情都放松了下来,颇有种安乐郡主慰问会的感觉。
正说着话,柳氏掀开帘子出来了,她躲在里间听了半响,终于忍不住了,她家原也是书香门第,她也自持才女,礼节也是有的,温温柔柔的行礼道“给郡主请安。”
阿福对柳靖的印象不错,还觉得之前自己想的冤枉了人家,十分客气的点点头“请起。”
柳氏一出来吗,柳靖就绷紧了身体,紧张起来,他是知道自己母亲的,生怕她说出什么话来。
柳氏到是没说,人家直接做了,她直接脸带红晕的拿出一个包裹“这是奴家送给顾国公的一件外袍,谢顾郎出手相助,奴家如今孤苦无依,身无长物,只有针线还说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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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我真傻,我光知道世界上有奇葩,没想到自己能见到真的,更没想到居然能奇葩倒这样
小火苗:阿福你别生气,有我呢,谁惹你生气,就杀了谁【挺起胸膛】,暗地里想那个印象颇好的柳靖可以一起处置吗?
阿福:【并不相信,哄小孩的揉乱了小火苗的头发】嘴好甜,以后靠你啦
那啥,蠢木问问亲们喜欢什么我时候更新呢,我可以调整一下时间哒,最后还是打滚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