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轻纱一屁股坐在美人塌上,呜呜的哭开了。
“公主,你别哭了!”武小小上前劝慰,“哭坏了身子,可没人心疼的!”
“她就是被宠坏了!”武越没好气道,“武小小你给本宫过来,不许管她!她爱怎么哭就怎么哭,本宫可没功夫理她!武朋,你明儿就带她回东武,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武朋苦苦脸,回:“殿下,您知道的,要是公主自个儿不想回,属下哪里拗得过她啊!连皇上都没办法呢!”
武越抚额长叹,是啊,连他自家老爹都架不住这妮子闹,又何况一个侍卫?可他身为使团首领,有要事在身,最其码要在大颜待上十天半月,才可以返回东武,也是无法分身,唯今之计,只好处处留心,步步留神了。
“主子你也别只顾着训斥公主,公主虽然脾气急了点,可是,她的性情你也是知道的,什么时候说过瞎话?”武小小却在一旁为武轻纱抱屈,“她说王妃威胁她,那便一定是威胁了!小的可听人讲,那王妃最是刁钻古怪,连宫里头的太后嫔妃都吃过她的亏,受过她的捉弄,可知今日之事,也不能说全是我们公主的责任!”
难得有人替自己说话,武轻纱当即大叫,“她就是威胁我了,说那天在漠王府门前闹事的人,全都被割了口条,还拿油盐溜了,又逼他们吃下,给他们长记性,你瞧她这都说的什么话?不是在威胁我吗?”
武越冷笑:“我的妹妹,那不是威胁,那是真事儿!”
“啊?”武轻纱愣住,“真……真事儿?”
“千真万确!”一直沉默不语的武东扬沉声开口。
“是……王爷让人……做的?”武轻纱的声音微微发颤。
“不然你以为是谁?”武东扬苦笑,“早就听皇上说过,漠王其人,待自己人仁义重情,所以跟随他的人,无不死蹋地,可对待自己的敌人,却绝对是冷血狠辣,绝不留情!我虽未亲眼目睹那些人的舌头被烹制和被吃的情形,但王府中人都知道这事,且津津乐道,言但凡敢冒犯漠王府者,必生不如死,由此可见,所言非虚啊!”
“你听到了吧?”武越冷哼,“你现在知道,你惹的是什么人了吧?刚才漠王面色阴重,若不是漠王妃替你说了好话,你现在还不定怎么样呢!”
“能怎么样?”武轻纱虽然心生恐惧,但到底性子倔强,不服气叫:“他敢拿我怎么样?难道他现在不是要靠着父皇给他撑场面吗?”
“你……”武越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求道:“妹子,算哥求你,你这张嘴,能不能不要什么话都往外捅?祸从口出的你知道吗?什么叫靠父皇给他撑场面?他曾经救过父皇,没有他,我们兄妹两个,根本就没有机会存活于世!再者,这是互惠互利的一件事,不存在谁给谁撑场面……”
“为什么?”武轻纱瞪大双眼,“他能给咱们东武什么好处?”
武越崩溃无语,武东扬轻叹:“殿下,这是男人们的事,你不理解,倒也正常!不过,有一点请公主明白,漠王不是东武皇城里那群围着你转的少年!”
“我知道!”武轻纱轻哼,“他比他们优秀多了,他是心目中的冷面英雄!”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英雄,并不适合你?”武东扬喟叹。
“英雄配美人!”武轻纱扬起下巴,“我是美人,我就适合他!”
此话一出,众皆默然,无语。
油盐不进我行我素的人,你是没法跟她讲道理的,当然,你恐吓她她也不会有太多恐惧,比如武轻纱,初时听到口条这事有点害怕,事后再一想,反觉得颜无欢更霸气更有魅力了,这惩罚人的办法,简直太巧妙了,漠王太可爱了!
只是这么可爱的冷面王爷,就是不肯拿正眼瞧她,武轻纱思之想之,郁闷至极,以至辗转难眠,次日一大早便爬起来,跑去桂兰坊找许若昔。
对于她的再次造访,许若昔很不耐烦,虽然她现在有花楼红牌的身份作掩饰,但还是不想无端的招惹漠王府的视线。
“你怎么又来了?”她下意识的往外头看了又看,看到没有尾巴跟进来,才小心翼翼的关上门窗。
“你教我的法子,失败了!”武轻纱向她大倒苦水,“那个鬼女人,狡诈的不得了,人后寸步不让,人前又装可怜,我向王爷告状,没落到一点好儿!”
“你都怎么做的?”许若昔耐着性子问她。
“就是按你教我的,先跟她套近乎啊!”武轻纱将自己所作所为说了一遍,许若昔听完,气得两眼晕花,很快指着她的鼻子骂,你是猪托生的吧?
就算是猪托生的,也不能笨到这种程度啊?她教她的事,是要循序渐进的,她倒好,把几天的戏全放在一天演了,不演砸才怪呢!
“凡事不能操之过急!”许若昔暗暗咬牙,犹豫着要不要再跟这女人废话,不说吧,这么好的废物不利用可惜了,可说吧,会不会又是白费口舌?
想了半天,她开口:“你回去向她道歉!”
“道歉?”武轻纱瞪眼,“你疯了吧?我向她道歉?向她低头,凭什么啊?我和她,就跟那老鼠和猫一样,是天敌!我们之间没有和平相处的可能!你不懂就不要瞎出主意好不好?对哦,我干嘛听你的啊,你也是她的手下败将嘛!”
“我是她的手下败将,可是,如果不是上天帮她的忙,我早已经成功了,我是输了,可是,不是输给她,是输给不公平的命运!”许若昔冷冷道,想起功亏一篑时的情景,不由得又恨得咬牙,她的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如果不是唐笑霜拥有那该死的诡异的预知能力,颜无欢早已成了一只软脚虾,颜无欢一死,唐笑霜又岂能逃过?可是……
她恨意满胸,半晌不语,懒怠再搭理面前的武轻纱。
武轻纱自顾自发了一通脾气,也觉无趣,遂冷下脸不吭声,两人闷坐半晌,许若昔淡淡开口:“你不想道歉,那你还想要漠王吗?”
“当然!”武轻纱扬起下巴,“漠王是我的!那个放荡又阴毒的鬼女,怎么配得起他?她不过是那老头儿硬泼在王头上的污水,现在是该把污水洗清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