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嘿嘿,我这就去拿!”唐笑霜知她有话要说,撒腿就往厨房跑,胡乱端了一堆东西送过去。
许若昔可能真的饿了,拿起筷子猛吃,吃到一半,见四下里无人,才低低问:“昨天夜里的事,是你做的吗?”
“昨天夜里?”唐笑霜作茫然状,“我还正要问你呢,昨天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怎么绿毛龟满世界跑不说,还把自家人也抓起来折磨呢?”
“你真不知道?”许若昔满腹狐疑的看着他,自语道:“绿翘花痴是花痴,可是,胆子却小,我总觉得,以她的性格,做不出这种事!真不是你?”
“我有那么大本事吗?”唐笑霜摇头,“我怎么去扮女人?”
“你这身材,去扮女人,也没什么不可以!”许若昔目光仍在她身上闪烁。
“是可以,可是,要扮一个十分陌生的女人,又能让那些卫兵们相信,就没可能了!”唐笑霜笑,“我倒希望这事是我做的,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救人,还救得那样顺利,这是多拉风的事!”
“你说的也是!”许若昔收回目光,喃喃道:“这么说来,真是绿翘那贱蹄子做的?人都说色胆包天,还真是不假呢!”
“色胆包天?”唐笑霜明知故问,“那个被救走的人,生得很俊吗?他是什么身份?怎么他一被救走,那贼子便跟没了魂魄似的,弄得到处鸡飞狗跳的!”
许若昔冷笑:“那人是西域的三皇子西玄月,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他把自己亲兄弟关起来凌虐,现下被逃了去,你说他该不该害怕?这三皇子可是西域王最宠的一个!在西域也是声名正盛的!”
“原来是这样!”唐笑霜作恍然状,咧嘴大笑:“那这回这贼人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三皇子回去告状,他哪里还有活路?”
“你不懂!”许若昔摇头,“就算西玄月告状,西域王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找他算帐的!”
“为什么?”唐笑霜追问。
“还能为什么?为了他们口中的江山社稷喽!”许若昔轻哼,“西古烈有千般万般不是,可他现下做的事,却是最合西域王心意的!如果他能将颜帝控制在手里,就此掌握大颜的命脉,他便是西域的大功臣,为西域带来切实的利益,那么,其他的事,全都不值一提!”
唐笑霜再次感叹许若昔的眼界宽阔。
这真的是个聪明的女人啊!
这么聪明的女人,如果不物尽其用,简直暴殓天物!
她皱眉低叹:“这么说来,事情就有点棘手了呢!”
“什么棘手?”许若昔追问。
“你昨儿不是给了我药?可我昨晚无意中得知,像毒魔那种人,因为从小就研习施蛊之术,为防自己反受其害,一直有秘不示人的应对心法,就像你说的西玄月,为什么西古烈要把他关起来?如果他像别的药人那么好对付,直接就给下了蛊了,又何必冒险关押?”
许若昔怔了怔,不自觉点头:“是,你说的很对!这么说来,就算我们下药,他中毒的可能性也极小?”
“基本上是这样!”唐笑霜轻叹,“所以,药你虽然给了我,我却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就怕一个不慎,没除掉毒魔,反误了咱们的性命!”
“可如果不能下毒,打我们又打不过他,那岂不是白费一番心思?”许若昔倍感失望。
“话也不能这么说!”唐笑霜轻声道:“天无绝人之路,现下不是已经又给咱们指了一条明路吗?”
“明路?什么明路?”许若昔心烦意乱的问。
“就是西玄月逃走的事啊!”唐笑霜说。
“我听不懂!”许若昔犹疑着看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听说,当今太子殿下,跟这位毒魔,好像关系不太好!”唐笑霜盯住许若昔,缓缓道:“只是因为当今皇上有求于毒魔,所以才百般隐忍,现下如果他知道西玄月的事,知道毒魔现在自身难保,你说,他是会趁火打劫呢,还是继续隐忍下去?”
许若昔枯涩的眸子,陡然间亮了起来,她兴奋道:“那自然是趁火打劫!他目光短浅,是看不透这里面的玄机的,只要将西玄月的事透露给他,他定然不会再犹豫!我这就去找他!”
她说完兴奋异常的往外冲,冲到一半,突然又退回来,看向唐笑霜,问;“你怎么知道我和太子的事?”
唐笑霜装傻:“你和太子?什么事?”
“你……”许若昔一时语塞,唐笑霜那边笑起来:“你是说太子殿下喜欢你的事吗?这事儿,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啊!”
许若昔干笑了两声,没再问下去,转身离开,当天下午,她就离开了魔窟,想来,是去颜正枫那搬救兵去了。
唐笑霜觉得自己这卧底做得实在太惬意,心里想到什么事,上下嘴皮一对说出来,立马有人帮她去办,这种感觉,简直爽到不能再爽。
她是爽歪歪了,此时此刻的西古烈,却急躁如热锅上的蚂蚁,在他的豪华大殿里转来转去。
他的身边,被蛊毒折磨的绿翘发出阵阵惨叫,双眸中鲜血淋漓,嘴里却不断喊冤:“主人,奴婢没有放走西玄月,没有放啊!奴婢冤枉啊!”
听到妹妹的惨叫声,红芷满面泪痕,伏在地上,一个劲磕头,直磕得面目青肿,仍不肯停下来,嘴里嘶声喊叫:“主人,你该知道绿翘的性子啊,她最是胆小怕痛的,现在您给了用了最毒的蛊,她如果真做了那事,又怎么会不承认?主人,她一定是冤枉的,求您了,不要再折磨她了,直接杀了她吧!”
西古烈也犯起了踌躇,他现在也不知道要信谁才好。
信自已亲手制出来的蛊毒吗?可自己手下的卫兵却异口同声的肯定,他们亲眼看到了绿翘进入药室,却再也没有出来,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所以,一定是她协同西玄月打晕卫兵,换上他们的衣服逃出生天。
但眼前的绿翘,历经数番折磨,几度晕死过去,意识近乎晕迷,但他一旦发问,她仍然要喊冤不止,如果真是她,又为什么不肯承认?像目前的情形,不管她承不承认,其实都一样要受折磨,一样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