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王一条命!”麻杆儿笑,“一命还一命,没什么大不了!”
“是啊!”颜无欢冷冷道:“难不成,只许他害本王,本王便害不得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唐笑霜冷汗直流,讷讷道:“只是,这么害来害去的,有什么意思啊?”
“怎么没意思啊?”温良在旁插嘴,“你盗来的天山雪蛤是有毒的,虽然李先生已用药解去,可是不是余毒未清也说不好,但有了他,一切便迎刃而解……”
“你的意思是说,要拿不知道还有没有毒的天山雪蛤,来治麻杆儿的蛊毒,如果他能好,说明这天山雪蛤可以放心用了,是不是这样?”唐笑霜问。
“你还不算太傻!”颜无欢点头。
“可那雪蛤只有一只,够用吗?”唐笑霜下意识的想打破这个计划。
“其实一只雪蛤脚就够了!”颜无欢回,“不过,多吃会令功力大进!”
“我愿意做药人!”麻杆儿大声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凭你?”颜无欢掠了他一眼,眼神冷厉。
麻杆儿垂下头,低低道:“小的说错了话!小的……是有一个请求!”
他咬着牙,弯折双腿跪下来,腿上伤口裂开,鲜血直流,他却执意不肯起,只是一个劲叩头,不停求道:“小的求王,救救孤独园的孩子吧!王若能救下那些孩子,小的一辈子做王的药人都无怨无悔!”
“孤独园的孩子?”颜无欢微怔,看向红剑乌剑,问:“孤独园的孩子,怎么了?”
红剑乌剑一起摇头,他们一直远远的跟着唐笑霜,是以并不知道孤独园内发生了什么事。
唐笑霜闷声闷气回:“有人跟你一样嗜好,拿那些孩子做药人!”
“拿孤儿做药人?”颜无欢倏然一惊,迅速和温良交换了一个眼色,急急问:“到底怎么回事?快点说!”
“我也不是很清楚!”唐笑霜看向麻杆儿,说:“还是你说吧!”
麻杆儿泪水狂涌,恨声道:“是官府的人!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可是,每次带药来的人,都穿着官服,有些药,直接在孤独园里试用,大多是些会让人变痴变傻或者昏昏入睡的药,一旦服用,就如同晕死一般无知无觉,而有一些药,则是虎狼之药,会令服药者痛不欲生,这样的药,不会拿到孤独园来,他们就会将孤独园里残疾的孩子秘密带走,送到一个山谷里,我们都管那个地方叫鬼谷,因为被带走的孩子,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你去过那个地方吗?”颜无欢问。
“嗯!”麻杆儿点头,“在京城的孤独园里,我的年龄最大,很多事都会想一探究竟,有一天夜里,他们来选人,我便装成腿残,被他们选中,到了那个山谷里,山谷很可怕,到处种满稀奇古怪的药草,我们当晚便被泡在一种药汤里,那种药汤初泡时什么感觉也没有,那里的老头儿还发点心给我们吃,大家都很开心,后来就在药汤里睡着了。”
“后来呢?”唐笑霜听得揪心,连忙追问。
麻杆儿看她一眼,面如死灰,继续说:“睡到半夜,我被痛醒了,醒来一看,自己的手像脱了一层皮似的,鲜血淋漓的,我知道不妙,便拼命往外爬,那浴缸很深很滑,残疾的孩子根本别想爬出来,但我四肢健全,体格也好,侥幸爬了出来,等爬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手脚全烂了!”
“那些爬不出的孩子呢?”温良声音微微发颤。
“烂在缸里了!”麻杆儿一脸麻木的答,屋内的人却倒吸一口凉气,再没人多说一句话。
没法再说什么了,只一句话,已令人毛骨悚然,活生生的孩子,被药汤泡到烂在缸里,这样的残忍,实是令人发指,一旁的青烟和青渺甚至低泣出声。
唯有颜无欢还保持着淡漠的平静,他问:“那个老头儿,长什么样?”
“他长得很古怪!”麻杆儿回答,“红发红须红脸,连穿的袍子,都是暗红色的,就好像血迹干了的那种颜色……他的个子很高,比王还要高,只是很瘦,瘦得随时都会被风刮倒一样……”
颜无欢和温良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叫:“国师!”
“国师是什么鬼东西?”唐笑霜不解的问。
“是颜帝身边的鬼东西!”温良回答,“他自称精通天文地理,可医世间各种疑难杂症,可呼风唤雨,亦可遥观天相,预知未来,是颜国的一尊金光闪闪的大神!”
“是老妖怪才对吧?”唐笑霜撇嘴。
颜无欢淡淡笑:“形容得很恰当,他确实是个老妖怪!只是,有皇兄护着,又有一大帮信徒帮他鼓吹造势,颜国人便把这大妖当成了大神!”
“因为这大妖,咱们可吃了不少亏!”温良道:“明明是妖言惑众,却偏偏有那么多人相信,将他视为国之栋梁,仙佛再世,他说的话,便是神灵之语,王是地府阎王的称呼,便拜这位大妖所赐!他这般丑化王诋毁王,一众无知民众,也跟着一起向王身上泼污水……”
温良原本一直是笑眯眯的模样,此时越说越是愤恨,恨声道:“这老匹夫!我只当他坏,却没想到竟坏到这种程度,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
“去捉他吧!”唐笑霜亦是恨得咬牙切齿,“把他做的这些猪狗不如的坏事,全给抖落出来!把他从神坛上揪下来,扔到他害人的缸子里泡,泡成一堆烂泥,再晒干碾成粉,拿去喂狗,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看不出来,你倒挺狠的嘛!”颜无欢轻哼,“好了,这些事,不用你来操心了!”
“我可以帮忙的!”唐笑霜心中气愤难平,不由磨肩擦掌,自动请缨:“皇大叔,你们如果去撬那老家伙的老巢,一定要带上我,我很能打的!”
颜无欢不理她,转向麻杆儿,郑重道:“你说的事,本王允了!不出一个月,定要那国师现原形!”
“多谢王!”麻杆儿激动得连连叩头,又说:“王这儿可有纸和笔?”
“你要做什么?”颜无欢问。
“将制蛊之法写下来,王好差人去办啊!”麻杆儿回答,“这金蚕蛊是将百虫置器密封之,使它们自相残食,视其独存的,再施以术法,便可为蛊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