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驰将头靠在李静宜后背上,一点点将她抱紧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只喜欢你,只要想你,”
他把脸在李静宜身上的浅碧衫子上蹭了蹭,“你别不要我,我发誓,以后再不会犯蠢了,要是再犯,叫我跟那个赵瑜一样,断子绝孙!”
“呸,断子绝孙?我还想当娘呢!”
李静宜在云驰胳膊上拧了一把,“放开我,热死了!”
这是不生自己气了?云驰兴奋的一把将李静宜抱起来,反手一抛将人转了个身接在怀里,“太好了,静娘,我快被你吓死了!”
李静宜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扔起来又接住的,早已吓的花容失色,虽然没等她尖叫出声,就又被云驰接住了,但还是吓的一把抓住云驰的肩膀,“到底是谁在吓谁?快放我下来!”
“不放,”云驰很享受怀中的软玉温香,而且只要李静宜双脚离地,她就只会紧紧的抓住自己,而不是把他给推开了,“你不生气了?那我不就可以好好抱抱你了,”
说着便腾出一只手扶了李静宜的后脑,要去吻她。
“谁说我不生气了,”李静宜化身胭脂虎,一把扯了云驰的耳朵,“怪不得青艾要出手对付我呢,只怕在她的心里,是我抢了她的男人,如果没有我,她还好好的中在你身边呢!”
“不,不是,我都跟她说清楚了,”云驰想摇头,但耳朵被李静宜扯着呢,虽然有点疼,但他不敢说,只能顺着李静宜的力劲儿歪着头,“我是你男人,只会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谁来抢,我收拾谁!”
“真的?”李静宜不扯他了,轻轻的给云驰揉着耳朵,“你说不骗我,那我便信你,只是那个青艾,”
李静宜点着云驰的面颊,“你把人关起来了,就先关着吧,至于以后嘛,她不想嫁,就留在你府就便是,”
“嗯?没,没有,我回去就叫云天在西北给她寻个庵堂,把她送进去,叫她好好念念经,养养性子去,”李静宜凉凉的手指抚在云驰的耳廓上,他如一只被顺着毛儿的大猫,舒服的想闭眼,没想到却听李静宜叫他将人留在侯府,这是还不相信他?
“不是我心慈手软,而是她跟她的娘都已经脱籍了,还硬要跟着我们去了西北,”若是这样的人犯了错不能宽囿一次,会寒了那些云家忠仆的心。
李静宜怎么会舍得云驰为难,她环着云驰的脖子,“反正你将来是要‘嫁’到我们安国侯府来的,难道你还要带个‘陪嫁丫鬟’不成?留她照看恩义侯府就是了。”
只是青艾这一照看,她是绝不会叫人再出恩义侯府了。
“还是夫人聪明!”最大的问题解决了,而且李静宜也没有因为青艾的事生气,云驰悬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下了,顿时整个人又活泛了,“我得赶快去跟世叔商量咱们的婚事,不然想见你一回太难了。”
“且等等吧,这会儿咱们说婚事,是在添乱呢,”李静宜摇摇头,拍了拍云驰示意他将自己放下了,这么抱着她,云驰累不累,她这个被抱的已经累的狠了。
云驰却不这么看,“越乱越好,这会儿宫里顾不着咱们,只要世叔跟殿下点了头,咱们将礼过了,便是皇上跟娘娘反对又能如何?”
“可是在世人眼里,皇上跟娘娘是你在世上唯二的亲人了,而且也是我的长辈,”出来的时间不短了,李静宜牵着云驰往屋里走,她知道在云驰心里,那两个人什么都不是,但别人却不是这么认为的,“便是你不跟皇上和娘娘说,我父亲跟母亲能不说?”
何况云驰以后还在出仕的,名声有瑕,如何叫那些文武大臣们俯首?
屋内不知何时已经被收拾干净了,窗下的小几上新摆了一套茶具,李静宜走过去,洗手烹茶。
云驰脱了鞋盘坐在李静宜对面,看着玉腕素手添茶续水的李静宜,“可我想每天都看到你。”
这人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几句话,李静宜脸一红,瞪了他一眼,“再这么下去,你可真成了无所事事的纨绔子了!”
“那不正趁了某些人的心思?”云驰惬意的向后一仰,靠在身后的大靠枕上,“等咱们成亲了,就搬到乡下的庄子里去住着,夏天搬上两张竹椅往树下一做,什么也不坐,听着蝉声,喝着茶,困了就睡一会儿,醒了就说说话,多好!”
“我跟你说,我有时候走在路上,就看到外头好多百姓就是这么干的,那些男人,都只穿一件布坎肩儿,胳膊跟肚子都在外头露着,手里拿个大蒲扇,在树下睡觉,看着别提多痛快了,我以前在西北的时候,呃,西北你没去过,夏天不像京城这么热,我也是时常打赤膊的,”
云驰话不觉多了起来,“嗯,就是没有女人敢穿那么少,等到了咱们的庄子上,叫人去散了,就留咱们两个,你也别穿成这样子,看着就热,咱们一人一个蒲扇,也那么睡!”
到时候怎么自在怎么来,怎么痛快怎么干,再不像现在这样,机关算尽,汲汲营营。
那种日子应该不错吧,只是自己也穿个短打?李静宜想想都要捂脸,她将泡好的茶递给云驰,“这都几月天了,马上就要立秋了,你还喊着热,看来这热茶,你也是不想喝了的?”
云驰坐起来将茶拿了,却不往嘴里送,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李静宜,“不是天儿热,是只要一看见你,我就觉得热!”
“呸,你这个,”李静宜拿起一边的帕子团起来就往云驰脸上砸,“真是越来越不尊重了,我出来的时候不短了,该走了!”
这会儿已经月上柳梢,可云驰偏想叫李静宜再留一会儿,“你这会儿怎么出去?外头正乱着呢,万一路上叫人看到你的车驾多不方便?再留一会儿,我叫人给你另寻一辆车来,你的车叫人拉进来,明天早上再送回去。”
这样啊?李静宜偏头向窗外望,只看见不远处博雅集楼上高高挑着的宫灯,“真的人很多?这天儿不早了,他们怎么还不散?”
“是不早了,所以正是宴罢送客的时候,外头人来人往的,万一叫人看到了怎么办?”云驰态度十分诚恳,他绝不会告诉李静宜,可以从这个小院留在那边街上的门儿出去,“你等上一会儿,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再回去。”
李静宜侧耳倾听,确实能听到墙那边清晰的人声,“早知道早些走了。”
“早些这里正上人呢,也照样人来人往,”云驰捏着李静宜的指尖,偷觑了一眼珠帘之后的西侧间,“你要是累了,可以去西屋歇一歇,等外头人散的差不多了,我再送你回去!”
“你还真是!”李静宜抽出手,只差没有一巴掌打到云驰脸上了,“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云驰无辜的看着李静宜,“我就是怕你出来的累了,才想着叫你歇一会儿,你想哪儿去了?再说了,你带来的丫头都在外头伺候呢,”
敢情是自己想多了,李静宜挑眉,“是么,那叫她们两个进来吧,我也正想歇一会儿呢,你在这里不太方便,先退下吧。”
还什么“退下”,云驰委屈的眨眨眼,“欢声跟笑语闲着无事,我叫湛卢跟赤霄陪她们过两招儿,”
“你放心,他们两个手上有分寸,不会伤着欢声她们,这会儿只怕是在吃饭呢,”云驰觍颜道,这两个丫头比玲心好对付多了,“就在隔壁屋子里呢!”
“我就在外头喝茶,你进去歇一会儿,等一会儿博雅集人散了,我叫你,”云驰小心翼翼道。
“咱们还是在这儿喝茶聊天吧,”李静宜给了云驰一记白眼儿,这家伙跟头狼一样,恨不得随时把自己剥皮拆骨给吞了?她也是真心喜欢云驰,也不反感他那些亲密甚至是逾矩的行为,但不代表有些底线可以越过。
云驰拿起几上已经凉了的茶,抿了一口,小声嘟哝道,“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你可能累了……”
李静宜幽幽的看着云驰,抬手给他换了杯茶,“跟你在一起,我怎么会累?”
这话现在云驰可不爱听,但他绝不会强迫李静宜违背她心意的事,因此也不再提什么休息不休息的事了,而是走到李静宜身边坐下,“你泡个茶都跟画画儿似的,实在是好看的紧,泡出来的茶也好喝,你教我好了,将来我泡给你喝。”
“想学?坐那儿去,”云驰都要贴到她后背上了,这哪里是学茶艺的作派?李静宜拿手肘捣了捣云驰,“你再不规矩,我可生气啦,要不咱们再聊聊那个青艾?我就奇了,她怎么说也是长在侯府里,想来你也不会亏待她,这出入必有丫鬟婆子跟着,门也要给安排车马,她去乡下见陈氏,侯府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