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后,赶在约定好的时间前半刻到了四海茶楼,齐妙才上楼走到定好的雅室门前,就闻到里面飘来一股淡淡的茶香。笔~@痴~!中@!
高诤的性子本就像个守时的,今日倒也不例外。
齐妙这般一想,先是满意的笑了笑,便也不用绣红上前伺候,亲手便将门推开、迈步走了进去。
谁知屋里的人竟然不是高诤!
“薛二小姐怎么在这里?”齐妙掩饰转讶,快步走到茶台前,又将这茶室四处打量了一番。
原来这间雅室里坐着的虽不是高诤,却也是个熟人!
这人正是薛嘉琳的堂妹薛嘉琦,见她进来便匆匆站起身来,又匆匆给她施起礼来。
“齐家姑母勿怪,是琦姐儿今儿一早差人求到了高家二少爷面前,说我有要事想与姑母见面相商。”
“琦姐儿身上戴着重孝,肯定不能前往卫国公府求见您……也只能如此剑走偏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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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妙轻轻皱眉,心中不免悄悄埋怨起高诤来。
倒不是说高诤不该帮薛嘉琦这一回,左右她和他今日也要在这儿见面的,只是他为何不提前告诉她一声!
不过想到薛嘉琦的确不能将她如何,甚至还可能拿了什么有用的话和高诤交换这个机会,她也就暂时先将这小小不快放下了,拉开椅子便坐了下来。
“琦姐儿还真是懂事得很,知道不能上大齐家胡同求见去,那你就不用这么多礼了,有什么话都坐下说。笔%痴#中¥文 bi@”
奉平伯夫人死了之后,奉平伯府就一直在闹分家,只是碍于七七还没出,分家的事儿就没闹到明面上。
即便如此,齐妙也清楚得很,薛嘉琦所在的二房是争不过大房的,大房是世子,又是嫡长子,怎么会叫二房占了便宜?
可是她却没想到,薛嘉琦竟会求到她头上。
难道她明里是对薛嘉琳好,暗里的各种不喜不屑和憎恨却被薛嘉琦看出了端倪?
这也不应该啊!
既是这么想了,齐妙便刻意将“你是个懂事的,没上大齐家胡同求见去”这句话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薛嘉琳为何戴着重孝、还不忘三番五次往大齐家胡同跑,想必薛嘉琦是知道缘故的!
而这丫头今日想见她,应该是想吐露实情给她、换她一个支持,或者说,最少换她一个两头不支持,保持中立?
只见她话音才一落,薛嘉琦的脸色就是一亮。
“齐家姑母说的正是呢,琦姐儿虽然年幼,却也懂得些许礼节,可不像有些人似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薛嘉琦显然是立刻听懂了齐妙的话,张口便顺着这话头儿说了起来,甚至连重新落座都忘了。
还是齐妙又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薛嘉琦脸色一红,便掩饰住了急切坐了下来。
“你说的这个‘有些人’就是琳姐儿吧?”见薛嘉琦用力的按捺着急切,齐妙便主动引导起她来。
“我也听我们家的门子说了,说是头些日子琳姐儿没少往我们家跑,琦姐儿你是不是知道缘故,便想说给我听?”
薛嘉琦脸上本来都消褪的红晕立刻又升腾起来,只不过她这一次应当是兴奋的,就见她连连点头道:“姑母真明智,竟能猜到这个!”
其实她本来也想卖卖关子,好跟齐妙交换到最大限度的好处。
可人家张嘴便将事情说得八九不离十了,恐怕连她那位大姐姐为何这么做都知道,她还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
那她就不如干脆些,来一个竹筒倒豆子!若齐妙欣赏她的直爽,哪怕用不上她吐露的真相,也会愿意帮她的吧!
“琦姐儿今儿想见齐家姑母,便是想告诉您,您得防着我大姐姐些,可别被我大姐姐利用了您,将您当成了垫脚石。”
“按说琦姐儿与我大姐姐是姐妹,我就不该如此,甚至很该替我大姐姐隐瞒着些。”
“可琦姐儿也是自幼学着规矩长大的,我可见不得我祖母才刚一去世,我大姐姐不但不好好守孝,还将主意打到了姑母您家去!”
“她这些日子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就是想在热孝期将她自己的婚事定下,省得三年后再现议亲,她就快十八了,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娘了!”
齐妙皱眉轻笑。
“哦?照你这么说,琳姐儿头些日子总去大齐家胡同……竟是打了这么个龌龊主意?”
“那你可知道她究竟怎么想的,她是想趁着热孝就嫁了人,还是先把婚事定下,只等孝期出了再办喜事?”
自打知道连孝期都拦不住薛嘉琳又往卫国公府走动,齐妙便料到了,薛嘉琳应当就是看上她父亲门下有好几个弟子,是个最好施展鬼伎俩的地方。
这么一论之下,薛嘉琦说的这事儿,也算一直在齐妙的意料之中,按说也没什么可以再谈的了,更不必她拿什么来与薛嘉琦交换。
可齐妙再不谨慎,遇上薛嘉琳的事儿也得谨慎起来不是么?
谁叫她当初一手软,想留着这个大仇人替她先将奉平伯夫人解决了,便在香膏里减了药量?一时间还要不了薛嘉琳的命?
那她今日就得问问清楚,薛嘉琳究竟想找谁下手,又做的什么具体打算。
若知道了这些,提防起来不是更容易些么?
若薛嘉琳打算热孝期就嫁人,如今可是够紧迫的,手段自然也会越发下作……实在是不防不行啊。
薛嘉琦将齐妙脸上的厌恶神情看得清楚,也知道是自己的话起效了,便轻叹了一声回话道:“齐家姑母或许不了解我大姐姐。”
“她这样的人认准的事儿……可不是轻轻巧巧两句话就能说清的。”
“我就这么跟姑母您说吧,您父亲门下的那些个弟子,无论哪个被她缠上,都是她的高攀和福气,她哪里还会挑三拣四?”
“至于说热孝期成婚也好,还是出了孝期再成亲也罢,她都不在乎,她只想抓住一个算一个,只要抓淄算她赚了呢。”
“我甚至听她悄悄和她的大丫鬟说过,莫说是叫她还没及笄就仓皇出嫁,只要那男方真正合了她的心意,就算叫她做妾她也愿意!”